另一边,厕所里。
“吴志伟!你他妈耍我?!是不是你的手下被打,你都不敢指认凶手?”
杀手雄摘掉墨镜,眼神凶狠地瞪着笑面虎。
笑面虎一甩头道:“阿sir,你又不是不知道监狱里的规则,跟条子合作还有活路吗?”
说完,就转身去洗手。
杀手雄上前几步,拽着他的囚服冷冷道:“你给我听清楚,等会儿回去你不指认凶手,我马上把在场的人都关起来!”
“然后我会告诉他们,是你告的密!你一样会被打得半死!”
“你这摆明是陷害我?!”
笑面虎皱着眉头道。
“这招可是跟你学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天找陈医生偷偷调换秦天狼的药!”
杀手雄将他心中最大的秘密说破,震得笑面虎脸色大变。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总之你乖乖跟我合作,我会想办法把其他老大调走。”
“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在这儿独大了!”
杀手雄利诱道。
“那也也得让我跟兄弟们交代一下,才说得过去。”
笑面虎已经被说动了。
这样一件对他来说全是好处的事情,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既可以搞秦天狼一回,又能扩大自己在赤柱监狱的势力。
“等会儿我叫那个新来的凯子进来,让他当替死鬼,就说是他告的密,你满意了吧?”
杀手雄把笑面虎的后路都铺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厕所出来,脸上都带着心照不宣的阴沉。
杀手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全场,最后锁定在秦天狼一行人身上,厉声道:“都老实点!站好了!”
笑面虎则晃着脑袋,故作硬气地回到东星人马中,迎接手下小弟探询的目光。
他微微点头,示意计划照旧。
几位观望的话事人,如傻标大傻,都眯着眼,仔细观察着笑面虎的神态,试图判断他是否已经屈服当了“鬼”。
杀手雄大步流星地走到新来的天养生面前,用警棍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08944!跟我进厕所!”
周围的空气瞬间绷紧。
所有犯人都明白,“进厕所”绝不是什么好事,那意味着脱离众人视线,意味着任人拿捏。
“不要去。”
秦天狼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意味,瞬间打破了僵局。
笑面虎告密,杀手雄抓人,目标直指天养生,最终目的还是打压他秦天狼。
天养生脚步一顿,看向秦天狼。
出于不想在出狱前惹事的本能,他原本打算忍一时风平浪静,但秦天狼的再次维护让他尤豫了。
“就在这里说。”
秦天狼上前一步,直接将天养生护在身后,独自面对杀手雄,语气带着明显的挑衅道:“阿sir,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话,需要躲起来说?”
杀手雄脸色一沉,警棍几乎指到秦天狼鼻尖:“这里谁说了算?嗯?!是我!我让他进去,他就得进去!”
“赤柱监狱,你说了算?”
秦天狼嗤笑一声,眼神却冰冷地扫过一旁的笑面虎。
“但有些人,你未必能完全拿捏。别为了给别人当枪使,最后崩了自己一身血。”
笑面虎被这意有所指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不敢与秦天狼对视。
“进去!”
杀手雄恼羞成怒,不再理会秦天狼,再次对天养生吼道。
天养生感受到秦天狼毫不退缩的姿态,胸中一股豪气也被激发出来,昂首大声道:“阿sir!有事就在这说!我绝不会跟你进去!”
“反了你了!”
杀手雄挥舞警棍作势欲打。
“要打就打,要关禁闭就关!我认!”
天养生毫无惧色,硬生生顶了回去。
杀手雄见状,知道强逼天养生进去难以如愿,目光重新聚焦到秦天狼脸上。
他凑近几步,几乎贴着秦天狼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恻恻地道:“秦天狼,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翻天。我看你还是乖乖管好你自己的人。我现在已经知道是谁动的手了!”
他顿了顿,得意道:“你猜,我现在这样跟你‘密谈’,那些老大们看到了,会怎么想?他们只会觉得是你秦天狼为了三个月后能准时滚出赤柱,出卖了自己兄弟,换我高抬贵手!”
说完,杀手雄猛地后退一步,仿佛达成了什么肮脏的交易般,故意放大声音喊道:“好!谢谢你!谢谢你的合作!我知道了!”
随即,他警棍猛地指向大头:“把03829给我抓起来,关三天禁闭!”
这颠倒黑白的诬陷,拙劣却有效。
一瞬间,各种怀疑、鄙夷、看戏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秦天狼。
“我顶你个肺!谁敢动我!”
大头怒吼一声,眼中喷火,死死瞪着冲上来的看守。
“你想造反?!”
杀手雄厉声喝道。
周围看守们的警棍立刻全部对准了大头,气氛剑拔弩张。
“大头!”
秦天狼低喝一声,按住大头绷紧的手臂,眼神冷静得可怕。
“别冲动,这个亏,我们以后十倍讨回来!”
他的话对大头而言就是命令。
大头虽然满腔愤懑,还是强压怒火,放下了拳头,但依旧象一尊怒目金刚般护在秦天狼身侧,吼道:“天狼哥!他摆明坑我们!”
就连憨直的大头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就是一场针对秦天狼的构陷。
杀手雄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阴笑,仿佛在说:我就是明着陷害你,你能怎样?那些老大只会信我!
果然,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几个话事人反应各异。
与秦天狼交好的傻标面沉如水,精明的目光在杀手雄和秦天狼之间来回扫视,并没有轻易下结论,反而对杀手雄的举动流露出更深的不屑。
而一直看秦天狼不顺眼的大傻则直接咧开大嘴骂道:“丢雷老母!秦天狼,你个二五仔!连自己细佬都卖?真系冇卵用!”
他手下的一众马仔也跟着起哄叫骂。
墙头草大屯扶了扶眼镜,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啧啧,真系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扮得几咁仗义,原来系个反骨仔!”
洪兴社这边,名义上的话事人蒋天养的手下们个个面露不忿,有人想替秦天狼开口辩解,却被蒋天养一个冰冷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做咩?想造反啊?!”
蒋天养的低声呵斥让洪兴的马仔们只能憋屈地低下头,但心中对这位畏首畏尾的话事人越发不满,对秦天狼则更多了几分同情和敬佩。
蒋天养感受着手下人心浮动,盯着秦天狼的眼神愈发冰寒。
必须尽快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就在各方势力心思浮动,嘲讽与怀疑的目光几乎要将秦天狼淹没之际。
“人是我打的!”
天养生清朗而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上前一步,与秦天狼和大头并肩而立。
“不关他们的事!要关,关我!”
秦天狼看向挺身而出的天养生,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家伙,有胆色,重义气,是可造之材!
“杀手雄!”
秦天狼不再隐忍,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清淅地传遍整个运动场。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搞垮我?你未免太天真了!”
杀手雄被秦天狼当众毫不留情地戳穿把戏,脸上那点虚伪的威严瞬间碎了一地。
他整张脸因极致的愤怒和羞辱涨成了猪肝色,握着警棍的手背青筋暴起,身体微微发抖。
“冚家铲!秦天狼!你找死!”
杀手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因暴怒而嘶哑扭曲。
他猛地高举警棍,眼看就要不顾一切地朝着秦天狼头上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