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培人在哪?”
“你们要干什么?”
“请不要自误,都给我让开!马培涉嫌倒卖国家物资,是党和人民的罪人。谁要是敢再阻拦,同犯论处!”
“兄弟们!平日里科长对咱们不薄,现在保卫科不明不白就想带走科长,我们不能答应!挡住他们!”
“嘭!”一声枪响。
“陈大勇!所有胆敢阻拦的,都给我拷走!”
李向东带头,保卫科出动了足足二十多人,荷枪实弹的,朝着设备动力科去。
只用了一个通宵时间,保卫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动力,已基本确定马培犯罪的蛛丝马迹。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亲自去了一趟分局,拿到了向检察院申请的逮捕令。于是有了上午这一出。
“砰砰砰!马培,我知道你躲在里面,立刻给我开门!”
见死活没有动静,李向东扒拉开孙明远,“给我撞开!”
“咣!”
门被猛地撞开,只见马培正在慌里慌张地拨打着电话,一边正朝着门口看。
“别动!举起手来!听见没有!举起手!”
手直接被保卫员翻着背到后面,不得已,马培佝偻着腰,使劲抻着脑袋,嘴里叫嚣着:“李、李向东!你敢抓我!”
李向东弯下腰,拍了拍马培的脸,吐出的烟气直接呛了马培一嗓子,“呵,怎么?犯了事,还敢这么嚣张!是不是以为王振国会救你啊?”
“你!”
一听到这个名字,马培瞳孔一缩,立马惊恐起来。
“不要着急,我们会好好招待你的,他也跑不了!带走!”
马培被拷上带走,李向东打量了一眼马培的办公室,直接一挥手,“孙明远,彻查这里,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是!”
走出办公室,马培还在嚷嚷着:“李向东!你敢动老子,我要你好看!”
还对着围观的职工吼着:“看什么看?谁特么再看,信不信老子让他丢工作?”
“嘭!”
林静一拳砸在了马培的肚子上,揪着他的头发拉起马培的脑袋,“你给老娘安静点!”
保卫员门荷枪实弹地把马培护在中间,陈大勇走在前面,大声解释道:“原设备动力科科长马培,涉嫌严重职务犯罪,倒卖厂里重要物资,现被保卫科抓捕归案!大家都看看,这就是犯事的下场!”
见保卫科已经公布了事实真相,职工们个个义愤填膺。
“好!干得好!这马培平日里最是嚣张了,活该!”
“一定要严惩!拉去打靶!”
“怪不得最近伙食这么差,都是这狗娘养的贪污了!一定要让他吐出来!”
“花姐,伙食归后勤管,他是设备动力科的!”
“老娘不管,都是干部,一定都有关系!”
“……”
李向东叼着烟,走在最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转角处,扶着墙、面色铁青的王振国。
李向东笑呵呵地主动迎了上去。
“王副厂长,您也在啊?可有什么指示?”
王振国压住怒火,“李科长!你真是好样的。”
“哈哈,职责所在。王副厂长不会是来找马培的吧?那真是不凑巧,他犯事了!只怕之后都再难出来了吧?”
王振国再也忍不住了,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吼着:“李、向、东!”
李向东也收起了笑容,死死盯着王振国想要吃人的脸,“王副厂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马培,我吃定了!谁来了也不好使!我说的!”
王振国气炸了,身体不断抖着,恶狠狠地说道:“好、你很好!你一定要好好审啊!李科长!千万别犯错!”
耸了耸肩,吐掉烟头,脚尖一点一点踩灭,“好啊,我等着!”
不欢而散、分道扬镳,李向东双眼像饿狼一样,狠狠盯着气急败坏离开的王振国,李向东对身后地肖峰招了招手。
“科长!”
“你带几个机灵点的,亲自给我盯着他!”
“是!”
……
“丁铃铃!”
“我是李向东,哪里?”
“李向东同志,你要抓马培,为什么不提前和厂里通气?现在全厂都在议论纷纷,职工们都无心工作。”
“孙书记,事发突然,我们也是担心马培会跑。”
“你啊,真的是!唉,事已至此,那就抓紧处理吧。还有,王振国那只怕已经打草惊蛇了,好在杨利民同志已经接手车间,你现在立刻再安排保卫员到岗车间去,我担心会有人闹事!”
“好的,孙书记。”
挂断电话,李向东撇了撇嘴,就会捂盖子,都是你们给惯出来的毛病。
“陈大勇吗?你现在立刻带人去车间,帮助杨厂长稳住车间。对,就现在!”
挂断电话,李向东来到审讯室。
“马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主动交代,我们还能帮你争取从宽处理,如果你一定要抵抗到底,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知道,你只是从犯,只要说出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把过去的事一一交代清楚,我们会向上级如实汇报你的主动配合的!”
“呸!想冤枉老子?门都没有!”
“马培!我警告你,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如果你要死扛下去,别怪我们言之不预!”
“呸!”
审讯室外。
“招了吗?”
林静摇了摇,“科长,这人非常嚣张,对我们提供的证据死不承认,一口咬定就是我们在诬陷他。”
李向东皱着眉看了看手表,距离抓捕马培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把这货衣服扒了,给我扔小黑屋里去。我倒要看看,能撑到什么时候去!”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李向东早就让人动刑了,现在厂里、分局,全都在盯着这里。
促使李向东这么着急抓捕马培的重要原因,就是就在昨夜,孙明远报告马培再一次去了王振国家,并且出来之后,还花了几个小时去了石景山的一片住宅区。
只是天太黑,又不敢跟太紧,不知道找到具体是谁。
天亮之后,调查后才知道,这里住着的是门头沟那边挖煤的煤工,也就是煤黑子。
脖子上黢黑黢黑的,一块一块的,就是煤黑子,这是煤渗进了皮肤里,洗都洗不掉。
门头沟的煤黑子,数百年来,都是干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活,哪怕是到了新时代,这也非常特殊的一群人。
如果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谁会“走窑”去当“煤黑子”?京城里流传有句话,叫“家有半碗粥,不到门头沟。”
京城里的都知道,打架看到了煤黑子能避就避,他们真的是奔着杀人去的。
这马培找煤黑子做什么?
这是要卖命来了!
所以,李向东急了,他要找出藏在暗处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