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领导,是我,小李。对,对,轧钢厂李向东。”
“向东同志有什么事吗?”
“那个、领导,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向您请示一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哈哈,没事,你说。”
“我听说咱们分局有一批死刑犯下午要枪决?”
“哦?消息够灵通的啊。怎么,想带你保卫科过来“观摩观摩”?没问题,我批准了,你直接联系于彪。”
“嘿嘿,领导,你误会了。那什么,能不能让我们保卫科的人来执行枪决?”
“什么?不行!这不乱弹琴吗?这事没得商量!”
“咳咳,领导,你先别着急。我这么做,有我的道理。
“您想想,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轧钢厂保卫科也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这样如何能保卫一个几千人的大厂?
“领导,你也知道我是从前线回来的,又是干侦查出身的,一直有想法训练一支小而精的快速反应部队,这和咱们城市内部维稳不谋而合。
“领导,我们保卫科可以自给自足,但请您批准保卫科进行试点训练,如果有成效,这多全市乃至全国都是有借鉴意义,如果不成,那也能为轧钢厂锻炼一支精锐,更能为将来国家发展这样的队伍提供经验。
“领导,现在我们真的特别需要您和分局的支持!我向您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
“向东同志,你的想法很好,但这件事,我需要和局里开会讨论。”
“领导”
“呵呵,你别着急。这样吧,你先试试看,合理范围内的,我可以给你支持。但有一点,不能舍本逐末,保卫轧钢厂才是首要任务!”
“是,是!太谢谢您了,领导!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喂,于所吗?我轧钢厂李向东,对,黄局都和你说了啊。哈哈,对,这次可真的又要麻烦你们了。一点半对吧,行,没问题,我准时到。”
………
“书记,我有点小事,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
看着面容狰狞正咆哮着的王振国,李向东一时之间有些错觉,这人看上去明明就是一副沉稳的干部形象,可如今却象条疯狗一样。
原本李向东的怀疑对象是杨利民的,可如今看来,他猜错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王振国直接抢过谭翔的问话,“陈大勇同志,你们对这件事,事先知情吗?”
“这、不不知情。”
“下午你们出去,是不是连值班都交给其他科室了?”
“是。”
“是不是”
王振国的步步紧逼让林静气炸了,终于忍不住大声插嘴道:“王副厂长,你什么意思?是要朝我们科长泼脏水吗?”
“林股长!请你端正你的态度!还没轮到你呢!”
“怎么,王副厂长,我们是犯人吗?是不能对不准确的事情做辩解吗?你这也太霸道了吧?王、副、厂长!孙书记还在这里呢!”
林静故意重重点了点“副”字。
“你!”
王振国脑门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连忙看向孙德忠,“孙书记,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王副厂长不用紧张。不过林股长也是有道理的,咱们厂是民主的,现在是正常询问,当然也是可以辩驳的。”
“是、是。那么,请问”
“等等,谭书记,接下来还是你继续吧。”
谭翔看了一眼脸色铁青、被架在半空的王振国,应了一声:“是,孙书记。”
李向东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王振国不会是不知道林静的背景吧?就冲这一点,不管有没有犯错,只怕往后都难咯!
谁也不会提拔一个蠢人上去的。
“咳咳,林静同志,接下来有几个问题需要你来回答。”
“谭书记,您请说。”
“在射击之前,李科长可有事先对你们进行训练?”
一听这话,林静下意识就朝李向东看去,眼睛里露出一丝狡诈和得意,仿佛终于等到了看李向东好戏的机会了一样。
“林股长?”
“咳咳,有、有的!”
没等谭翔开口,王振国又抢着喊道:“你胡说!”
这下,林静还没反驳,孙德忠已经很不高兴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王副厂长!请你注意会场纪律!”
“我!是、我知道了,孙书记!”
“切。”
林静鄙夷地瞅了眼王振国,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嫌弃,王振国是敢怒不敢言啊。
王振国突然象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手指颤斗地指着林静,尖叫着:“林静!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李向东看到他这么大反应,眉头挑了挑,这老小子,不会是
“嘭!”
孙德忠面前的茶缸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晃荡的水花溅湿了桌面。
“王振国!如果你再这么无组织无纪律,就请你出去!”
“我!孙书记,林静她!”王振国还要推卸,可看到孙德忠瞪大的眼睛,他又瞬间软了下来,“是,我一定注意!”
“哼!”孙德忠冷哼一声,“谭书记,请你继续吧。”
不仅是李向东,还有好几个有心人也注意到了王振国的异常,只是谁都没有开口。
谭翔皱着眉,又问道:“林股长,请你认真回答我,你认为这次训练,对保卫轧钢厂是否有效果和意义?”
林静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有!”
顿了顿,继续说:“我们保卫科有大部分保卫员,包括我在内,之前都是在靶场训练的,这次突然向真人射击,说实话,我们大多数人,手都是抖的,脑子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科长这次安排,我真的不敢相信,下次当我们真的面对敌人时,会发生什么。虽然说,到现在我还心有馀悸的。
“但我想告诉各位领导,如果下次遇到敌人,也许我还是会紧张,可我绝对会毫不尤豫地冲在第一线,哪怕牺牲我的性命,也要保卫轧钢厂!”
“好!说的好!”
孙德忠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纷纷鼓掌,尤其知道一些内情的人,都第一次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好象是来镀金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