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冰湖，很是静谧，苍白。
湖边几缕青烟袅袅升起，融入铅灰色的天空，凛冽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一股清新又刺骨的寒意，让刚刚钻出兽皮帐篷的几人瞬间清醒。
林封站在湖边，仔细扫视著广阔的冰面。
他挥挥手，带着猎人们踏上湖面，脚下传来坚实的“嘎吱”声，显示其厚度足以承载众人。
他蹲下身，用手套拂开不同区域的积雪，有的地方，冰层晶莹剔透，颜色深暗，像巨大的墨色玻璃，能隐约看到下方幽深的水体，这种冰通常坚硬厚实，意味着下方水深，水流平稳，是鱼类聚集的好地方。
而另一些区域的冰层则呈现出乳白色，内部充满了细密的气泡，结构看起来就松散许多，这可能是浅水区或者水草杂生的标志，不适合作为目标。
最终，他选定了一处冰色青缓缓沉入更深的水中，然后开始有节奏地、大幅度地在水下划动、搅拌，模拟出某种生物活动或水流变化的迹象。
以前看央视节目播出过白山黑水地区人民用这种方法捞鱼，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灰色的影子开始在水下浮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它们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著，从四面八方向这个新开的天窗汇聚过来，贪婪地呼吸著富含氧气的流水，身影在清澈的水中清晰可见。
“鱼！好多鱼！”长腿压低声音惊呼，生怕惊跑了这些冰下的精灵。
林封感觉手中的网杆传来了明显的阻力，他看准时机，手腕猛地发力，将捞网向斜上方迅速提起！
哗啦一声水响，水花四溅中，网兜里好几条银光闪闪的鱼儿拼命挣扎扭动。
林封将鱼倒在旁边早已清理出来的雪地上，它们扑腾了几下，很快就在低温下僵硬了。
“哈哈！捞上来了！”猎人们围拢过来，看着这轻而易举的收获，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
捞上来的鱼大多不算大，体长二十厘米左右，估计是这片湖泊常见的鱼种，数量可观。
“快！继续！”林封把捞网递给跃跃欲试的长腿。
无需多言，猎人们立刻明白了要领，长腿接过捞网，再次伸入水中搅拌、等待、起网。
冰洞捞鱼的效率高得惊人，此时的鱼群，呆愣愣的又不愿离开这救命的氧气源，几乎是一捞一个准。
网兜每次出水，都不会空着，冰洞旁边，银光闪闪的鱼很快堆积起来，像一座小小的银色山丘。
在后续的几网中，偶尔还会有一两条体型明显大得多、长度半米的大家伙被捞上来。
冰封之下，湖水溶氧有限，这个冰洞就像是沙漠里的甘泉，只要不把鱼群彻底吓散，它们即使害怕，也舍不得远离。
不过，正如林封所预料的，这种高效的捕捞并非永无止境。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冰洞下的鱼影明显稀疏起来，捞网的收获也锐减。
看来，附近被吸引过来的鱼群要么被捕捞得差不多了，要么受到了过度惊吓暂时不敢靠近。
清点一下战果，这第一个冰洞，短短半个多小时的收获，竟然有几十斤鱼，这效率，远超他们在山林里辛苦追逐猎物。
“好了，这个洞差不多了。”林封满意地看着堆成小山的鱼，“我们换个地方，如法炮制！”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后续的工作就顺畅了许多。
林封将四人分成两组，他和长腿一组，岩和松鼠一组，分别负责一个冰洞。
两组人在相隔一段距离的湖面上，分别开始了热火朝天的破冰-捞鱼作业。
他们轮换著破冰和捞鱼，冰洞一个个被打开，银光闪闪的渔获不断堆积在冰洞旁。
在湖边驻扎了两天，两天下来，他们的收获极其丰硕。
冻得硬邦邦的鱼堆满了带来的几个大兽皮袋，掂量一下，足有两三百斤之多。
当第二天的傍晚来临，林封叫停了意犹未尽的猎人们。
“够了，再多我们就带不走了。”林封说道，“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回家！”
返程前夜，林封走到那两匹一直安静地待在营地旁，负责驮运物资和部分冻鱼的小马驹身边。
两匹小马驹这几天也辛苦了，不仅要驮运物资，还要适应这种寒冷潮湿的湖边环境。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著枣红马浓密而冰凉的鬃毛，小马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辛苦了，伙计们。”他低声说道，“回去给你们加餐，吃两把香喷喷的坚果，好好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