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什么时候出兵，为我那可怜的弟弟报仇？”
襄阳
刘表刚进入卧房，蔡夫人的声音犹如鬼魅般响起。
虽说，刘磐和败军带来的情报，说是黄忠和文聘合夥杀了蔡瑁。
但现在这二将都已经是刘备的人，蔡夫人自然而然的把这份仇恨算在了刘备身上。
闻言，刘表叹道：
“夫人，不是我不想出兵讨伐刘备，而是眼下荆州实在没有充足的人马。”
“刘备在南阳已经站稳脚跟，北边还有曹操袁绍等诸侯。”
“倘若为夫为了攻打刘备，把荆州的有生力量耗的一干二淨，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蔡夫人听不得这些大道理。
她只知道，弟弟蔡瑁死了；娘亲舅大，儿子刘琮没了未来的仰仗！
对于刘表不愿出兵报仇的行为，蔡夫人极为恼恨。
但她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在刘表想要上床抱住她的那一刻，忽然挣脱刘表！
随后，只见她变得比过年时候的年猪还难捕捉，大声嚷嚷着冲到院子外。
刘琮年纪还小，对母亲蔡夫人一向言听计从。
刘琮见母亲不开心，连忙跑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
蔡夫人添油加醋，把这几年在刘表这受的“委屈”，讲给儿子刘琮。
刘琮不知道蔡夫人想表达的其实是慾望方面的不足。
在他的认知里，父亲刘表没有满足母亲，那就是父亲做的不对！
更何况，舅舅蔡瑁多好的人呀，父亲不想着帮他报仇，甚至还这样对待母亲。
小小的刘琮，心底就此埋下了针对刘表的怨恨。
当然，刘表也顾不上去哄蔡夫人和刘琮。
现在的他，早已焦头烂额。
刘备越发强大，这已经不是中门对狙了，而是贴脸开大！
“主公，曹营有使者前来。”
几天后，蒯越带着毛阶，来到刘表州牧府。
曹操还得是曹操，枭雄之间其实都是拥有共通性的。
刘备越败越勇，但曹操又何尝不是这样？
最初的他，只是跟在袁绍后面的小小东郡太守。
不对，准确来说，就连东郡太守的职位，都是把桥瑁杀了之后强行抢夺到自己身上的。
这样的曹操，能把曹营发展到现在这样的规模，韧性绝非常人所能与之相比。
曹昂、曹安民、典韦、绝影，全都死在了宛城。
但只要曹操本人还没死，他仍旧可以忍着头风病的疼痛，继续带病工作。
也许，这就是为何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说出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的原因。
曹操欣赏刘备，又何尝是看重刘备的能力，同时，也有惺惺相惜之感。
所以，宛城生死夜这才没几天，曹操就把劳模毛阶又秘密派到了襄阳。
毛阶和蒯越有旧交情，此刻正好通过蒯越的引荐来见刘表。
“曹营使者？毛阶毛孝先？”
刘表打量了一下毛阶，随后冷笑道：
“若是本州牧没记错，是曹孟德那厮，给刘玄德封了荆州刺史和南阳太守吧？”
毛阶来之前就知道刘表肯定要对他冷嘲热讽，这个时候早有准备，立马应和道：
“启禀刘州牧，刘玄德对朝廷有功，给他册封官职，是陛下的意思。”
“再者，他和您一样，都是汉室宗亲，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弃置不用。”
刘表眼神阴冷道：
“所以，这就是曹孟德损害我荆州利益的借口？”
毛阶全然不惧，拱手道：
“州牧大人此言差矣。”
“向来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昔日那伪帝袁术，还曾装作一副朝廷忠良的样子。”
“可现在呢？他的人头，已经被刘玄德收入匣中。”
“州牧大人，当真要和曹司空为敌？”
“你！！！”
刘表没想到，毛阶竟然这么刚猛。
但实际上，毛阶还真是佔据上风的一方。
明眼人都知道，刘备下一步的计划肯定是图谋荆州。
刘表头上悬挂着大大的“危”字，不说朝不保夕，但局面对刘表也是十分不利。
西边的刘璋，南边的士燮，东边的孙策，这几个没一个能靠得住。
尤其是孙策，整日想着为孙坚报仇，出兵攻打江夏。
在这样的危局下，能和刘表结为盟友的人，除了宛城张绣，就只有曹操。
比起曹操，张绣虽然打赢了宛城之战，但体量还是太小了些。
考虑到这样的综合情况，应该是刘表求着曹营施以援手才对，所以毛阶一点都不慌，反倒优势在我！
刘表想要发作一下脾气，蒯越连忙劝道：
“主公，毛先生是带着诚意前来。”
“曹司空有意和您结为盟友，共抗刘备。”
刘表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毛阶也趁好就收，顺带拍了几句刘表的马屁。
等到刘表彻底消气时，毛阶说道：
“刘州牧，我家曹司空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在近些时日挑起与刘备之间的冲突。”
“等到你们正式开战之时，他就会率领大军突袭南阳！”
“刘备首尾难顾，南阳必失！”
“到了那个时候，刘州牧不但可以拿回丢掉的地盘，还可以趁机把势力范围向北扩张，何乐而不为？”
刘表被说的极为心动。
但其实，他也是没了其他办法。
一来，上次和刘备之间的战争，荆州军损伤惨重，还死了蔡瑁。
二来，刘备连战连捷，声势已是响彻天下。
就连荆州内部，都有不少世家豪强想要暗中勾结刘备。
再让刘备继续壮大，他这个荆州牧岂不是要给刘备挪窝？
曹操也很不可靠，但刘表现在的首要大敌是刘备。
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刘备，刘表答应了这份“曹刘联盟”。
荆州北部
新野
与刘表和谈的时候，法正特意把新野这座小城给要了过来。
这天，法正带着黄舞蝶和吕玲绮这两个保镖，以及一队护卫，来到新野视察。
新野县令邓昶连忙带上一众官员前来迎接。
法正不喜欢玩扮猪吃虎那一套，出行在外直接明牌，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非要装歪嘴战神，纯粹算是恶趣味。
邓昶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见到法正的一瞬间，双手不停的发抖。
没办法，新野的定位相当尴尬，原先算是刘表治下的偏远小城，邓昶这个县令的关系网，也都在刘表那边。
但邓家又是新野大族，不可能新野归了刘备，邓昶就要带着邓家全部离开新野。
邓昶硬着头皮，继续待在新野县令的位置上。
好在，刘备也一直没把他撤掉。
但今天，法正的到来，使得邓昶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招惹到了法正这尊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