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山庄的私人影院内，刘晓莉修长的食指按下免提键。
电话接通的刹那，传来罗峰略带沙哑的嗓音，背景音里夹杂着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很显然，正在继续的剪辑。
“罗导，主题曲的事我替茜茜做主了。”
刘晓莉的指尖轻叩着茶几，骨瓷杯中的红茶泛起细密涟漪，
“不过需要两周特训时间。”
唱功自然两周不能快速提高，但是把一首歌唱到可以修音的水平，两周足够。
电话那头陷入三秒沉默。
“正好。”
罗峰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惊喜，
“这首歌本来就需要清冷的音色……”
他顿了顿，
“略带生涩的质感反而更贴角色。”
他的首选本来就是刘艺菲，被拒绝之后才想找专业歌手。
挂断电话后，刘艺菲咬着下唇看向母亲，琥珀色的瞳孔里写满不解：
“妈，为什么非要我唱？”
刘晓莉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精致的眉眼：
“你忘了微博热搜怎么称呼你？”
她轻轻吹散茶雾，“‘死亡歌姬’。”
骨瓷杯底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这个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老人，太清楚如何将短板转化为记忆点。
有争议的唱功，好过毫无话题性的完美。
但是，颠复式的表演，更是足以在娱乐圈的掀起层层波浪。
而这个作品恰好可以做到。
想起刚才，刘艺菲说这首歌是罗峰自己作词作曲的。
刘晓黎看着眼前的茶水，心中不由得感慨。
“罗峰，大才也！”
不过，随后，她眉头微皱，还有另外一件事。
“得罪了华亿，这个作品怎么上线呢？”
要知道，此时08年的华亿无疑是娱乐圈的庞然大物。
一般人，谁又敢为了失势的她们，得罪圈内大佬呢？
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吗？
京都最顶级的录音棚内，罗峰将最后一帧画面喧染完成。
显示器上的成片效果与他记忆中的爆款剧完美重合，
这让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
前世，因为资金原因，这部剧虽然取得很好的成绩。
但是其实，也有种种的缺点。
然而现在财大气粗的罗峰，自然是将缺点一一弥补。
抬头望去，隔音玻璃后的刘艺菲正下意识地摩挲着歌词本边缘，纤细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清丽的侧脸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却又透着一丝不安。
“我……”
她的声音通过监听耳机传来，带着轻微的颤音，
“可能需要多录几遍……”
刘晓莉优雅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香奈儿手镯在灯光下闪过一道金光：
“别担心，我们有一整天时间。”
作为资深经纪人，她太清楚女儿录歌的常态。
往往要耗费数周，甚至需要逐句修补。
罗峰却突然按下通话键，声音在录音间清淅回荡：
“记得我说过的吗？”
他的目光穿透玻璃，直视刘艺菲的眼睛，
“把这首歌当作张芃芃穿越后的内心独白。”
《可念不可说》的前奏缓缓流淌，刘艺菲深吸一口气，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
罗峰指导时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
“想象你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歌声是你唯一的救赎”。
第一句刚出口，调音师就猛地直起了腰。
这哪是传闻中的“死亡歌姬”？
略带沙哑的嗓音中蕴含着令人心碎的叙事感。
刘晓莉怔住了。
作为京都舞蹈学院毕业的专业人士，她瞬间捕捉到女儿声音中前所未有的感染力。
每个换气都精准如机械，却又带着即兴的灵动。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录音师激动地摘下耳机：
“一遍过！除了第三节有个微小的遐疵……”
他看向罗峰的眼神充满敬佩，
“这简直是个奇迹。”
他可是刘艺菲的御用录音师。
以往每一次录音都是饱受折磨，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如此的顺畅。
而这一切都是，源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指导。
刘艺菲推开厚重的隔音门，眼框微微泛红：
“罗导，我从没想过……”
她的声音哽咽，
“唱歌可以这么自然。”
刘晓莉突然起身，套装上的水晶纽扣折射出璀灿光芒：
“要不要再录一次？我们可以……”
“不必。”
罗峰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刘艺菲身上，手指轻点保存键，
“正是这点不完美，才最真实。”
录音师悄悄对助理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道：
“这导演懂艺术。”
窗外，秋日的阳光通过百叶窗，在调音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艺菲望着屏幕上那个标注着“最终版”的音频文档，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真实的遐疵，比虚假的完美更动人。
录音棚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刘晓莉优雅地交叠双腿，香奈儿套装在柔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罗导，”
她抿了一口红茶，杯沿留下淡淡的唇印，
“作品已经完成，准备在哪个平台播出？”
空气突然凝固。
刘艺菲捏紧了手中的歌词本。
华谊兄弟在传统影视圈的统治力，就象横亘在面前的一座大山。
而他们两个想要将作品播出，在她看来是绕不过去的。
毕竟一位是被封杀的女主，而另一位则是得罪太子爷的新晋导演。
罗峰调试着监听设备的手指微微一顿，抬起头时眼中却闪铄着异样的光彩：
“这次，我们不走传统路线。”
“我们准备走在线。”
“在线？”
刘晓莉的眉梢轻轻挑起，茶杯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2008年的互联网对她而言，还是个陌生的新大陆。
她对于这方面还不是那么的清楚。
“对的，我们在视频网络上播放。”
“华谊兄弟再厉害，目前也接触不到这种新生的平台上面。”
罗峰点点头说道。
他心中可是很清楚，日后三大网络平台可是何等的威力？
他调出笔记本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着几组惊人的数据：
“番薯今年奥运期间的日均播放量突破 1亿，已经成为官方报道平台。”
听到这话刘晓黎点点头，这件事情她心中也很清楚。
但是此刻，她还是有着一些的迟疑。
毕竟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刘艺菲突然想起什么：
“要不选择暴风影音？他们去年在线人数就突破 1000万了，是如今的平台第一。”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
“而且他们的 ceo之前，曾经邀请过想要合作，但是被我拒绝了。”
“不，”
罗峰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我有其他的打算。”
鼠标轻点，切换到一个红蓝色 logo的网站，
“但我要选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