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毫无悬念。
“轰!轰!轰!”
陌刀队沉重的脚步踏在地面上,如同战鼓擂响。
十八柄陌刀同时挥出,组成一片死亡的刀墙。
黑蓑盗那些凭借个人武勇、惯于小规模偷袭搏杀的打法,在陌刀队这纯粹的、暴力的、墙式推进的战术面前,显得滑稽而可笑。
刀光闪过,人甲俱碎!
残肢断臂混合著鲜血四处飞溅,一个照面,黑蓑盗的冲锋势头就被硬生生遏制、砍碎!
戚家军紧跟而上。
三个鸳鸯阵如同三把灵活而致命的手术刀,瞬间切入被陌刀队打散的敌群。
狼筅格挡扰乱,鸟铳精准点射头目。
长枪突刺,盾牌掩护,镗钯辅助
分工明确,配合无间。
黑蓑盗的个人武力在这严密的战阵面前,被迅速分割、瓦解、屠戮!
侥幸从陌刀队跟戚家军绞杀中逃脱的黑蓑盗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跟着又迎来了铁鹰锐士的清剿。
“咻咻咻——!”
铁鹰锐士解下腰间的短弩,射出的密集弩箭如同飞蝗,精准地覆盖了试图后撤或从侧翼偷袭的黑蓑盗。
随后,铁鹰锐士们拔出青铜长剑,如同狩猎的群鹰,迅猛而高效地清理著战场残余。
三种风格迥异,却同样强大的军队,在胡昆的意志下,打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配合。
陌刀队如同坚不可摧的铁砧,戚家军如同庖丁解牛的利刃,铁鹰锐士则如同致命而精准的镰刀。
屠杀!
一场单方面的、高效而冷酷的屠杀!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原本气势汹汹的百多名黑蓑盗精锐,已然死伤殆尽。
只剩下大当家黑川鬼藏以及寥寥数人还在负隅顽抗,但也已是遍体鳞伤,满眼绝望。
黑川鬼藏看着身边迅速倒下的部下,看着那三支如同杀戮机器般的军队,心中已被无边的恐惧和悔恨填满。
他现在终于切身感受到,自己招惹了一个何等可怕的存在。
个人武力,军队战力,对方都完全碾压他们黑蓑盗。
他猛地扭头,看向按兵不动的织田信秀,嘶声吼道:
“信秀公!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莫非你要坐视他灭了我等,再来对付你织田家吗?!”
织田信秀浑身一震,似乎是被黑川鬼藏的吼声惊醒。
跟着他拔出腰间太刀,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只是他的命令,让黑川鬼藏瞬间如坠九幽地狱。
“织田家听令!
目标,黑蓑盗残党!
杀无赦!一个不留!”
什么?!
黑川鬼藏以及残余的黑蓑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织田家的士兵们也愣了一下,但军令如山,他们立刻调转枪头,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了幸存的那十几名早已筋疲力尽、惊愕交加的黑蓑盗。
“织田信秀!你不得好死!!”
黑川鬼藏发出绝望而怨毒的诅咒,挥舞著忍刀试图拼命。
但织田信秀亲自出手了。
半步先天的实力全力爆发,刀光如匹练,带着决绝的杀意,只是几个回合之间,便将重伤的黑川鬼藏斩于刀下。
最后一名黑蓑盗也在织田家的围攻中倒下。
转眼之间,刚刚还并肩设伏的“盟友”,便已成了织田家向胡昆示好的投名状。
织田信秀提着黑川鬼藏那尚在滴血的头颅,快步走到胡昆马前,将其恭敬地放在地上,然后深深躬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懊悔与恭敬:
“胡昆大人,在下织田信秀,受这黑蓑盗奸人蒙蔽,险些铸成大错,冒犯了大人虎威。
如今已将这挑拨离间、包藏祸心之徒尽数诛杀,权当赔罪。
还请大人海涵,勿要计较我等一时糊涂。
我织田家愿与胡家缔结盟约,永世修好,共谋发展!”
他这番话说的漂亮,将责任全推给死人,自己则成了被蒙蔽的“受害者”,并且果断反水,展现了狠辣与果决。
胡昆端坐马上,俯瞰著织田信秀,心中冷笑连连。
果然,能在这乱世混到一方豪强,甚至触摸到先天门槛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这见风使舵、唯利是图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他没有立刻回应织田信秀的示好,而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问出了一个让织田信秀有些错愕的问题:
“织田信秀,我问你,你织田家子弟中,可有一个名叫织田信长的人?”
织田信秀闻言一愣,显然没想到胡昆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儿子。
他心中虽疑,却不敢怠慢,连忙回道:
“正是某家犬子。
信长,还不快过来见过胡族长!”
随着他的呼喊,织田家军阵后方,一个身影有些不情愿地挪动出来。
当这个身影完全暴露在胡昆视线中时,纵使他心志坚如铁石,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就是织田信长?
只见来人年纪约莫十八岁,身材极为矮小,目测绝超不过一米五。
身形瘦削,皮肤黝黑粗糙,五官挤在一起,显得颇为丑陋,活脱脱一个发育不良的侏儒。
这与胡昆记忆中那个被小本子吹捧为“战国第一人”、“参天巨汉”的形象,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然而,这具矮小身躯里蕴含的气息却不容小觑。
其修为赫然已至内壮第一境,在这个年纪能有如此成就,确实堪称天才。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狭长的眼眸中透出的是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冷酷与暴虐,仿佛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漠视与潜在的毁灭欲。
他站在那里,周身都缭绕着一股令人不适的乖戾之气。
“呵”
胡昆心中冷笑,
“果然,这方妖魔乱世的岛国,又能孕育出什么正常人物?
所谓的‘英雄’,也不过是这等扭曲的侏儒罢了。”
前世身为炎黄子孙,他对这片类似古代倭国的东和之地,以及其上生存的所谓“武士”、“贵族”,本就缺乏好感。
甚至潜藏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厌恶与警惕。
若非身负开枝散叶系统,需要借助这片土地的女子繁衍子嗣,获取奖励,他根本不愿与这些岛国土著有过多牵扯。
对他而言,不能为他生育、增强家族力量的东和人,与路边的杂草、待宰的牲畜无异。
织田信长那双充满野心与暴虐的眼睛,让胡昆看到了潜在的危险。
这种角色,如同毒蛇,此刻或许弱小,但一旦得势,必会反噬。
他胡昆要的是绝对掌控,是稳扎稳打地扩张、纳妾、生子、变强。
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尤其是这种可能成长为枭雄的存在,都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
更何况,顺手替那个名义上的主上,便宜老丈人今川义元,提前剪除一个未来的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
杀心,起于刹那。
织田信长迈著有些罗圈腿的步伐,走到近前,用那桀骜不驯的眼神打量著胡昆,正准备说些什么。
就在这一瞬——
“锵!”
一声清越的刀鸣仿佛自九天传来,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胡昆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警告,甚至没有一丝杀气的泄露。
他手中的鸣鸿刀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惊鸿,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仿佛突破了空间的限制。
“噗嗤!”
利刃割裂血肉骨骼的闷响传来。
织田信长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那抹暴虐与桀骜尚未褪去,便转化为极致的惊愕与茫然。
他的视线天旋地转,最后看到的,是自己那具无头的矮小身躯,正无力地向前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