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相良义丰看得目眦欲裂,这些精锐是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竟在短短时间内折损近半。
他再也顾不得胡昆,身形暴起,直扑最近的一组陌刀队士兵,试图凭藉绝对的实力打破这该死的战阵。
“你的对手是我!”
胡昆岂能让他如愿,纵身向前拦截,继续与相良义丰翻翻滚滚战斗在一起。
体内《易筋经》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流转过龙筋,贯入玉骨,最终汇聚于鸣鸿刀身。
刀身轻颤,发出愉悦的嗡鸣。
他踏步上前,刀光乍起,不再是硬碰硬的格挡,而是带着一种圆融绵密的意境,
正是《六合断门刀》的精髓奥义。
刀光如轮,将相良义丰狂暴的攻势一一接下、引偏、化解。
玉骨境带来的强悍体质,让他能承受住反震的力道;
龙筋境赋予的柔韧与爆发,让他的变招迅疾如风。
相良义丰越打越惊,他感觉自己的刀彷彿砍入了粘稠的胶水之中,力量被层层消减。
而对方那柄怪异的长刀,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气血翻腾,刀身上传来的那股煌煌正气更是让他心绪不宁。
“你这到底是什么刀法?!什么兵器?!”
相良义丰忍不住怒吼。
胡昆不语,眼神锐利如鹰隼,抓住对方因心境波动而露出的一丝破绽,内力猛然爆发。
鸣鸿刀化作一道金色闪电,不再是防守的圆融,而是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直刺中宫!
这一刀,快!准!狠!
凝聚了他全部的精神气力,更是暗合了《戮妖斩》刀意中那股斩灭一切的意境。
相良义丰仓促回刀格挡。
铿——咔嚓!
先是刺耳的金铁交鸣,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相良义丰那柄百鍊精钢的太刀,竟被鸣鸿刀从中斩断。
刀势未尽,冰冷的刀锋轻易地破开他胸前的铠甲,透背而出。
相良义丰动作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只留下刀柄在外的鸣鸿刀。
再抬头看向胡昆,眼中充满了惊愕、不甘以及对那柄神兵的恐惧。
“你你到底”
他张了张嘴,鲜血从口中湧出,后续的话语化作无意义的嗬嗬声。
高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后仰倒,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相良义丰到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
那忽然出现的恐怖陌刀队,以及胡昆的强大实力,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要是知道这些,他绝对不会如此冒进。
可是现在知道这一切,明显已经晚了。
家主战死,庄内残余的相良精锐瞬间斗志全无,或是被陌刀队绞杀,或是被一拥而上的胡家武士剁成肉泥。
胡昆深吸一口气,拔出鸣鸿刀,甩落刀身上并不存在的血珠。
他看向庄外依旧传来的喊杀声,知道战斗还未结束。
但相良义丰的死和陌刀队的惊艳登场,已经为这场防御战奠定了胜局。
“胡石,率二十人搜索庄内,看看是否还有残敌。
其余人随我出庄杀敌!”
胡昆大手一挥,跟着率领服部紫鸢,雪代芽衣等本族武士,以及十八人陌刀队奔赴庄外战场。艘嗖小税网 蕞鑫漳结更欣哙
庄外的战斗也进行到了白热化。
胡家士兵虽然据城而守,但相良家兵多将广,一波波燃烧着的箭雨往城头上不断攒射覆盖。
甚至还有一架简易投石车,对胡家一方造成了巨大压力。
“外面的人听着!
相良义丰已死!
速速投降!!”
就在这时,一道雄浑的声音传出,声震四野。
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
随着这道声音,一行人登上城墙。
其中一名胡家武士用一根长长的竹枪挑着一颗人头,明灭闪烁的火光将那颗人头的脸映照得异常狰狞可怖,正是相良义丰那死不瞑目的脸。
“大哥!!”
城下的相良义久看清那颗人头,悚然大惊。
他想过大哥有一天会战死沙场,但没有想到最后居然会死在今川氏一个家臣的附属家族手中。
这就好像神龙被淹死在一汪泥潭一样荒诞滑稽。
其余相良家士兵看到主公战死,个个如遭雷击。
士气瞬间跌落到谷底。
“大人,士气有些低落,要不要暂时撤退,从长计议?”
副将低声禀报。
相良义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愤怒与不安,拔出太刀指向庄墙:
“全军进攻!为家主报仇!
先登者,赏百金,擢三级!”
重赏之下,相良家的足轻武士们鼓起余勇,扛着竹梯,如同潮水般湧向庄墙。
庄墙之上,胡昆冷静地观察着战场。
他外袍之下穿着系统奖励的特殊山文甲,服部紫鸢,雪代芽衣,以及其他那些本家精锐武士皆着此甲。
另外两百多名胡家武士足轻则装备着工匠仿造的山文甲。
在得知族长居然斩杀了相良义丰之后,士气大振。
“弓手,四十五度,抛射!”
胡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墙头。
早已准备多时的弓手们齐齐放箭,箭矢如飞蝗般越过墙头,划出优美的抛物线,落入正在冲锋的相良足轻队列中。
顿时,惨叫声四起,冲锋的浪潮为之一滞。
《孙子兵法》有云: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胡昆心中冷笑。
这相良义久选择最下乘的攻城,已然落了下乘。
更何况,对方士气已堕,而己方以逸待劳,据坚城而守。
优势在我。
“稳住,放近了再打。”
胡昆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感染着墙头上的每一个守军。
相良家的足轻终于冲到了墙下,竹梯纷纷架起。
冒着零星落下的滚木礌石,嚎叫着向上攀爬。
“倒金汁!”
胡昆下令。
早已烧得滚烫的、混合了污秽之物的“金汁”从墙头倾泻而下。
粘稠滚烫的液体淋在攀爬的足轻身上,顿时皮开肉绽,惨叫着从梯子上跌落。
恶臭与焦糊味瀰漫开来。
几处防守薄弱的墙段,还是有悍勇的相良武士攀了上来。
但迎接他们的是胡家武士锋利的长枪和整齐的劈砍。
装备了山文甲的胡家士兵,防御力远超只有简陋具足的相良足轻,往往需要付出数条人命才能换得胡家一名士兵受伤。
战斗异常惨烈,墙头上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透。
相良义久在后方看得心急如焚,他没想到胡家的抵抗如此顽强,装备如此精良。
就在相良军久攻不下,士气再次滑落之际,胡家庄的侧门突然洞开。
十八道玄甲身影如同沉默的死神,再次出现。
他们并未直接冲击主阵,而是如同利刃般,精准地切入相良军攻势最猛的左翼。
是那支陌刀队!
“结阵!拦住他们!”
左翼的相良武将惊恐地大叫。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陌刀挥舞,组成一片移动的刀墙。
相良士兵手中的长枪太刀,在绝对的长度、重量和恐怖的劈砍力面前,如同朽木般被斩断。
身披的胴甲,在陌刀面前薄如纸张。
陌刀队所过之处,没有完整的尸体,只有被暴力劈开的残肢断臂。
他们沉默地前进,杀戮效率却高得吓人。
左翼的相良军阵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瓦解。
“魔鬼!他们是魔鬼!”
崩溃的哭喊声在左翼蔓延开来,并迅速影响到中军和右翼。
兵败如山倒!
相良义久知道大势已去,兄长战死,精锐折损,如今攻势受挫,军心已散。
“撤退!向青木村方向撤退!”
他果断下令,拨转马头,在亲信武士的护卫下,率先脱离战场。
主帅一退,本就士气低落的相良军彻底崩溃,丢盔弃甲,亡命奔逃。
“开庄门!追击!”
胡昆岂会放过这等良机?
“除恶务尽,今日之后,再无相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