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胡昆稍作一番易容。
随即仅带着做普通浪人打扮的雪代芽衣作为护卫,两人十分低调的出了门,朝枫叶町的方向而去。
一路疾行,不过一个多时辰,枫叶町便遥遥在望。
时隔多日,胡昆再次踏入了喧嚣而混乱的枫叶町。
此番前来,目的明确——物色新的纳妾对象。
町场里依旧是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乃至鞭打奴隶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赤裸裸的乱世浮世绘。
胡昆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掠过那些贩卖人口的区域、浪人聚集的角落,甚至一些看似颇有身份的商队,但脑海中的系统始终沉寂,并未响起期待的提示音。
“看来,优质纳妾对象果然不是路边的大白菜。”
胡昆心中暗忖,倒也不急,信步闲逛,感受着这异域市井的气息。
行至町场一处相对“高雅”的区域,这里聚集着一些茶屋、和果子铺。
甚至还有一处挂着“桔梗屋”暖帘的艺伎馆。
与周围的混乱相比,这里似乎多了几分秩序与一丝挥之不去的愁云。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刺耳的喧哗从“桔梗屋”门口传来。
“哼!不过是个落魄的艺伎,还摆什么架子!”
一个穿着绸缎、大腹便便的商人,正带着两名兇悍的护卫,堵在门口,对着里面叫嚷,
“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乖乖跟我回去做妾,保你吃香喝辣,何必在这破地方苦熬?”
门口,一位穿着淡紫色和服、身姿窈窕的女子正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坚定:
“承蒙大人厚爱,然桔梗已立誓,只卖艺,不卖身。
还请大人自重。”
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清澈而带着一丝天然的冷意,瞬间吸引了胡昆的目光。
只见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云鬓梳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施着薄薄的白粉,却难掩其下精致的五官。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眸,如同浸在寒潭中的黑曜石。
清澈、明亮,却又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淡然与疏离。
即便身处窘境,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彷彿风雪中一枝孤傲的寒梅。
几乎就在胡昆看清她容貌与气质的瞬间——
【叮!
姿色出众,气质绝佳,身怀特殊体质——“时空之瞳”(封印状态,未觉醒)。】
时空之瞳!
胡昆心中一动,此女不仅容貌是上上之选,这特殊天赋更是难得。
时空之瞳,一听就是与时间和空间相关的超级天赋。
只是现在处于封印状态,如果帮助她打开封印,评级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a+级。
自己似乎从穿越至此,这运气就好到爆炸。
碰到的不是a就是s。
要是上辈子也有这么好的狗运,也不会一直在007跟711中间徘徊,连996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那商人见桔梗拒绝,顿觉失了面子,恼羞成怒:
“立誓?在这乱世,誓言值几个钱?
给我带走!”
他身后两名护卫狞笑着上前,就要动手。
周围围观者或面露不忍,或幸灾乐祸,却无人敢出头。
这商人显然是町场一霸,与今川家的税吏都有些关系。
就在桔梗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素手悄然摸向怀中之际,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阁下未免太过霸道了。”
胡昆排众而出,走到了桔梗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雪代芽衣则默契地侧移一步,手按在了刀柄上,虽未出鞘,但那冰冷的杀意已然锁定了两名护卫,让他们动作一僵。
那商人见有人出头,还是个面生的年轻人,更是恼怒:
“哪里来的小子,敢管老子的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胡昆懒得跟他废话,目光扫过那商人。
琉筋境武者的精神压迫如同实质般掠过,让那商人瞬间如坠冰窟,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煞白。
那两名护卫更是感觉被凶兽盯上,冷汗直流,不敢动弹。
“滚。”
胡昆只吐出一个字。
那商人被他的气势所慑,色厉内荏地撂下两句狠话,终究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带着护卫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胡昆这才转身,看向身后的桔梗。
近距离观看,更能感受到她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冷与雅致,彷彿不属于这个污浊的乱世。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桔梗再次躬身行礼,礼仪无可挑剔,但语气依旧带着淡淡的疏离。
“举手之劳。”
胡昆微微一笑,
“在下胡昆,见姑娘气质不凡,为何会流落于此?”
桔梗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轻声道:
“世事无常,皆是命数。
胡昆大人若是不弃,还请入内饮一杯粗茶,容桔梗略表谢意。”
胡昆正想多了解此女,自然从善如流。
进入“桔梗屋”,内部陈设简单却颇为雅致,只是处处透着一种家道中落的清冷。
桔梗亲自为胡昆点茶,动作优雅流畅,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
交谈中,胡昆得知桔梗原本出身于一个侍奉过国主的落魄武士家族。
家学渊源,自幼习得茶道、和歌、琴筝。
然而家族在之前的战乱中覆灭,她侥倖逃生,流落至此,凭藉一身艺伎本领勉强维生,却始终坚持着不卖身的底线。
胡昆暗暗点头,此女的文化素养和心境,确实远超寻常女子,心中更是一片火热。
为了打开话题,也为了试探,胡昆随口吟道: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洒脱。
桔梗正在点茶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美眸中首次露出了真正的惊讶与探究之色。
这诗句中蕴含的意境与超脱,彷彿击中了她的心扉。
她漂泊乱世,坚守内心,何尝不是一种“不称意”?
“胡昆大人此句”
她忍不住轻声询问。
胡昆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诗意,并道:
“此乃我遥远故乡一位谪仙人的诗句。
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求心境豁达而已。”
桔梗听后,沉默良久,再看胡昆时,眼神中的疏离感减少了几分,多了一丝遇到知音般的触动。
这个男人,似乎与她见过的所有粗鲁武士或铜臭商人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