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护士和她的孩子还没到来。她打电话询问,得到的都是“快了”和“马上”。这反而让我感觉这是多么“精巧的设计”。
放飞鹤的时间到了,当养鹤人从远处放出鹤群的时候,一大群丹顶鹤开始展翅高飞,从人群头顶优雅地掠过,人群发出一阵惊叹。小雅站在我旁边,开心地惊呼着。我拿着手机,用连拍模式拍下了鹤群飞过头顶的照片。
仙鹤临空,展翅高飞,那优雅的身影,飞向遥远的天际,像征着对自由的渴望,是对生活最美好的寓意。
那一刻,心里除了安宁,还默默想着,爸爸妈妈看见了吗?你们是不是也正化身其中,看看我吧。一刹那,我的眼框湿润了。
小雅扭头看着我,有些关切的说:“石头,还好吧?”
“没事,挺好的”,我转了个身,避开她的眼睛,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服务小店说:
“去那边买个热饮吧,还是有点冷。”我一直注意到她老在使劲搓手。
一边走,一边悄悄的擦去眼框的泪水。
来到小店,给她点了一杯热奶茶,我要了一杯热咖啡。室内要比外面暖和许多,小雅两手捧着奶茶开心的说:“太壮观了,可惜那俩没赶上。”。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倒是想的是这“没赶上”是她俩“自愿没赶上”,还是你“安排的没赶上”。哪有约好的陪客却姗姗来迟的说法。
奶茶还没喝完,护士母女俩终于来了,手里还提着给我们买的奶茶。护士清秀干练的模样,小女孩憨态可掬,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我这个陌生人。
“这是我科里的,小欣,这是她闺女甜豆。”,小雅先给我介绍这母女俩。
“这是石头,一看就是长期搞户外,这一身行头。”,小雅笑着对母女俩说道。
“你说你俩,咋还走错道了?这放鹤都结束了,你俩才到。”,小雅笑着对小欣说。这态度明显没有上下级的味道,看来的确是朋友加亲信无疑。
“就是走错了,那路口走反了,我们看导航才知道多走了20多公里”,小欣解释道。
“开着导航也能走错道,你也是没谁了。结果甜豆也没赶上放鹤。”,小雅轻轻拍了小欣一下。两人相视一笑,颇有含义。
这个叫甜豆的小女孩,一边牵着小雅的手,一边喝着奶茶,时不时的打量着我,满是好奇。我俯下身,笑着问她:“甜豆,你几岁了?”
小姑娘不好意思了,一边笑一边转身抱着小雅的腿,把脸贴在小雅身上。差点把奶茶洒在小雅身上。
小雅和小欣都笑了,笑言:“甜豆,咋还今天这么不好意思了?平时这小嘴不是挺能吧啦的吗?”。
甜豆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认真的给我说:“4岁了”。然后马上撒开小雅的手,往前跑去。我看小雅和护士俩人聊的开心,就快走了几步,追上甜豆。
“你这挂的小鹤是今天妈妈给你买的吧?”,我指着甜豆胸口挂着的丹顶鹤毛绒玩具,问道。
“恩,刚刚买的,这个是大白鸭。”,小孩子的世界总是与众不同。丹顶鹤在她眼里,成了大白鸭。
“那你是喜欢这些毛绒玩具了?”,我问甜豆。
“我家里有好多娃娃。”,甜豆一边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一边回答道。
“但是我更喜欢变形金刚,但是妈妈不给我买”,甜豆又补充道。果然是童言无忌,率真可爱。
变形金刚,我记住了。
此时也接近中午,我们一边走一边聊,中途少不了甜豆自己要求打卡照相,甚至还萌生把一个高大的鲤鱼雕塑带回家的念头。一路上,小雅一直牵着甜豆,不时和甜豆一起哈哈大笑。
这是我自见到她起,她最轻松的时刻。而小甜豆,还是会时不时好奇的看着我,而我悄悄给她做个鬼脸,立马开心的转过头去。
快到坐车局域,看着小雅三人在前面走,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刚才观鹤的地方,心里暗生不舍。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来?更不知道我和小雅各自的下一站是哪里?
生命本无常,生离死别总会在不经意间拉开序幕。前路无期,归途难料,希望仙鹤翱翔的那一刻安宁与自由,能留在我和她心底。
她们并未察觉我的那一刻滞留,依旧慢慢向前走去,小甜豆奶声奶气的声音,就是她们最开心的音符。
回到大门口,护士找她的车去了,甜豆毫不迟疑的要上小雅的车,我赶忙拉开后排车门,扶她上去,提醒她坐过去点,然后小心的把车门关好。小雅表示先开到路边去等护士。我有些担心的转身看着甜豆,提醒她靠后坐好,别乱动,生怕突然的急刹车会让甜豆撞上前排座椅。
等护士的车到来后,小欣叫甜豆上自家车。甜豆赶忙说她要坐雅妈妈的车,惹得小雅一阵开心。不过毕竟没有儿童座椅,安全第一,甜豆还是回到她妈的车上。
回去的路上,我问小雅:“我看你今天挺开心的,尤其和甜豆在一起的时候”。
她有些得意的说:“肯定呀,甜豆还是我给她取的小名。”
回去的路上,顺路去了守鹤人之家,参观一番后她们三人在许愿纪念墙那里,拿起小红心,开心地投进自己中意的那个愿望。我只是在边上看着,突然感觉有些不真实,这是她们生活的温馨时刻,而我更象一个偶然路过的过客。也许流浪才是我的宿命。
在乳业展厅,闲逛了一会,顺便选购了一些奶皮子、牛肉干这些,我把帐结了。开了一袋给甜豆,看着孩子开心的吃着,不禁感叹还是童年时光最美好。
中午,小雅带着我们去吃了铁锅炖大鹅,这应该是东北最着名的一道硬菜。热气腾腾的铁锅揭开,香气扑面而来,入口有嚼劲。席间又聊起户外和旅游,我就分享了几个旅游景点的最佳选择时机和特色。小雅听得有些发愣,半晌才说:“还是你会玩”。
席间我想抽烟了,便示意要出去抽。小欣说没事,甜豆她爸也抽烟。我说算了,还是出去吧,我们训练馆平时规定也是如此,任何成人要抽烟都必须到室外指定局域。我往外走,听着小欣给小雅说:看还是别人那儿有素质,咱们这儿的这些人才不管了。
吃完饭,小欣要带甜豆先回家了,我忙把给小欣的礼物,拿给小雅,让她去给。然后和母女俩挥手再见。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小雅开着车,彼此都沉默着。
“石头,还想去哪儿呀?”她打破了平静。
“我哪儿知道呀,你是老板你决定。”,其实我也确实不知道这儿还有哪儿可去。于是我说:“要不回城吧,找个啥茶馆、咖啡厅坐坐,没事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有时候,分别只是时间早晚,又何必刻意挽留。
“咱们这儿没啥好坐的,我也不熟。我想想吧”,她似乎对人多的地方,都比较警剔,并不愿在人流密集的地方与我交集。
“我想到了,我带你去转转吧。也是夏天常去的地方,美亚斯。”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