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许江河笑了。
大小姐见他笑,细眉蹙的愈发深起,鼓气,不高兴,很是不高兴。
又见许江河不说话,很快,她直接转身朝著许江河走来,到了身边时略作停顿,丟了一句:“走走!”
丟完她便迈开步子,似乎都不给许江河考虑的余地。
许江河点点头,再次跟上,但他还是不主动说话。
没走几步,徐沐璇有些忍不住,也有些气不过,突然驻足,扭头瞪眼看著许江河。
这架势,活脱脱的仿佛是在兴师问罪。
但许江河有罪吗?没有,所以他还是不主动说话。
终於,大小姐稳不住了,启口,质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许江河笑著脸。
“你刚刚,你说你,羡慕,什么意思?”她说。
许江河看著她,然后目光移开,说:“走走吧,边走边说。”
徐沐璇微愣,显然是对许江河的反应感到意外,她不吭声,须臾后后迈开了步子。
然后,许江河开始了,起手一句:“你要我说实话吗?”
“呃”徐沐璇瞥了他一眼,很快,她点头:“说吧。
“肯定会羡慕啊,绝大部分男生都会羡慕的,这是人之常情。”
“你在说什么?”
“你先別急,听我说完。”
“好,你说!”
“再怎么讲,苏辰他確实是富哥啊,长得也帅,就他那日子一天天过的,正常能又几个男生会不羡慕呢?这属於是人性,人性就是这样的,趋利避害,贪图享乐,尤其是这个年纪,看见漂亮的女生是吧?”
“是什么?”
“没什么”
许江河及时收住,转而继续:“我只是说说而已,羡慕是有点羡慕,但我没说我要像他一样啊,这怎么讲呢,有一个概念是这么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特別是我开始创业接触管理后。”
“什么概念?”徐沐璇问。
“人的努力,包括一切的自我约束,其实都是一种对抗人性的行为,你以为我很想努力吗?每天累死累活的,我很开心吗?当然了,確实有一种所谓充实感,也有得到阶段性成果后的收穫感,但你要让我选,如果不努力就能拥有一切,那我肯定选不用努力的,但我没得选啊!”许江河说。
徐沐璇愣了愣,不说话,但也明显不太认同。
许江河不著急,继续说:“道理谁都懂,说起来谁都会,一份耕耘一份收穫,但现实呢,我感觉我算是比较幸运的,至少目前来讲,但更多的人,比我经常看一些员工,他总觉得回报不足他的付出,从我这儿看,他是付出不足回报”
“你在说什么?”大小姐蹙眉。
这一段逻辑有点绕,听起来有些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许江河也没多说,笑了笑,说:“我的意思是,一个人怎么想和怎么做,是两码事,应用在管理里头,有一句话叫相比之人品,更应该去相信人性,如果用哲学的理念来说,人是一个矛盾体,是在自然性和道德性之中自我挣扎螺旋上升著的!” “然后呢?”
“然后?我有点累了。”
“你说什么?”
“不能理解就算了,本来就没法强求。”
“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大小姐你別总反应这么大,想也不能想的,羡慕也不能羡慕的,我又不是机器人外星人,我以前多喜欢打篮球啊,我从去年到现在,我就只打了几次,所以有时候自己思想也会动摇的,懂吗?”
许江河说完,瞥了一眼徐沐璇。
徐沐璇不说话,沉默著。
话还是有点乱,但乱就对了,乱才真实。
许江河觉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说:“这好比高考前的那一百天里,我也想多睡一会儿,想玩一玩,想放鬆一下,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也知道我必须要怎样,矛盾性我是有的,但该做什么,想要什么,我也是清楚,最后也做到了。”
讲到这儿,许江河顿了顿,最后补上一句:“所以,很多问题,真的理解著一点来看待和评价,对不?”
徐沐璇还是不说话。
但很显然,她被许江河绕进去了。
许江河属於是偷换概念,其实是在试探,在打预防针。
这有问题吗?事实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更是许江河前世的经验之谈。
前世跟宋薇之间为什么最后闹得一点余地都没有,当然了,主要原因確实是许江河自己罪不可赦,但还有一点,是一开始许江河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他那时候还是有些老毛病不改,或者还是年轻了吧,在宋薇在一起后,他太自觉了,这种自觉不是行为,而是各种期望,说白了就是各种海誓山盟,就跟之前老王一个状態,说自己绝对绝对不会怎样。
其实没必要那么早就把话说死了的。
因为女人不是男人,女人到底还是感性生物,当问题发生时,她很难像男人那样理性的去分析看待,只会转变成情绪,说你当初怎么说的,你现在又是怎么做的。
这就好比现在,好比刚才,许江河说一句羡慕,徐沐璇就反应那么大。
那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许江河更不可能立马认错,然后发誓保证。
很多问题的严重性不在於问题本身,而在於处理问题的人。
说白了,许江河现在就是在玩破窗博弈,事实行为未发生前,或者是未被发现前,嘴上说说是问题不大,说的多了,夸张了,等问题发生暴露了,可能就没那么的爆炸了。
总之,先不要把自己標榜成圣人。
不过这是优势在我后才能祭出的手段。
誓言的本质逻辑是什么?是一种空头支票,是提前透支,提前透支是因为你目前没有资本和实力,只能靠那些漂亮动听的话去打动对方。
两人继续走著,沉默著。
许江河拿不准河豚大小姐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他没后悔这么说这么做,他一直觉得问题不大,问题不大是因为他一直有一套自己的逻辑,那就是,我可能在某个地方做的不对,但其他地方我儘量拼命的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