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杨山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
挪用公款？
金额巨大？
用赃款买玛莎拉蒂？
“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杨山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他指着冯疆，身体抖得象筛糠。
“我没有！你这是污蔑！我要告你诽谤！”
冯疆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只是对着手机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警察同志，他还涉嫌威胁我的人身安全。”
“我现在就在柘城国际会展中心，兰博基尼展台。”
“他随时可能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电话那头的女声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好的先生，请您保持冷静，注意自身安全，我们立刻出警！”
电话挂断。
冯疆慢悠悠地将手机揣回兜里，整个过程，云淡风轻。
仿佛他刚刚做的，不是一件足以毁掉一个人一生的事情，而只是点了一份外卖。
“不！不！”
杨山彻底崩溃了。
他猛地转身，冲向玛莎拉蒂的销售经理。
“这车我不要了！退掉！快给我退掉！”
他一把抓住销售经理的骼膊，力气大得吓人。
“把钱退给我！我不要了！”
销售经理被他这副疯癫的模样吓了一跳。
但还是强作镇定地挣脱开。
“杨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合同已经签了，车款也已经到帐，这辆车已经是您的了，我们没办法退。”
“我不管！”
杨山嘶吼着。
“我命令你们，现在就退款！”
销售经理皱起了眉，后退一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抱歉，杨先生，这不符合公司的规定。”
“如果您再这样，我们就只能请保安了。”
杨山听到这些词，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也熄灭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挪用公款的事情一旦被捅出去。
银行内部自查。
警察介入……
他的人生，彻底画上了句号。
他缓缓转过身。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冯疆。
那里面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怨毒和绝望。
“好……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小子，你给我等着！”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再也不看那辆价值三百万的玛莎拉蒂。
踉跟跄跄地转身，朝着展厅外仓皇逃去。
他甚至因为太过慌乱，一脚绊在了地毯上，摔了个狗吃屎。
狼狈不堪。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彻底引爆。
“哈哈哈哈！年度最佳爽文剧情！当场举报，当场去世！”
“这哥们儿是真的人才，自己把刀递到主播手上，还求着主播捅自己。”
“挪用公款买玛莎拉蒂？兄弟，你这智商基本也就告别自行车了。”
“喜提玛莎拉蒂一辆，附赠银手镯一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套餐一份！血赚！”
“主播这波操作在大气层！杀人诛心，还要断其后路！”
展厅里的其他人，看着杨山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是唏嘘不已。
尤其是玛莎拉蒂的几位销售，更是面面相觑。
车是卖出去了，提成也到手了。
可这车主……眼看着就要进去了啊。
一片喧闹的背景中，冯疆却仿佛置身事外。
他拍了拍手，象是掸掉了什么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他转头看向身旁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杜雅，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好了，苍蝇赶走了。”
“咱们继续看车吧。”
杜雅：“……”
直播间粉丝：“……”
所有人都被冯疆这轻描淡写的态度给整不会了。
大哥，你刚把一个人送上了绝路啊！
你就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吗？
杜雅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冯……冯先生，您……您还看车？”
“当然。”
冯疆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他环视了一圈。
最终，视线落在了展厅最中央，那个被无数聚光灯笼罩的舞台上。
兰博基尼aventador svj 63 特别版。
展厅里当之无愧的王者。
冯疆抬起下巴，指了指那个方向。
“带我去看看那辆最贵的。”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
都随着冯疆的手指，汇聚到了那头蓄势待发的“蛮牛”身上。
落地价，近千万！
这小子，不是开玩笑的吧？
他真的要买？
杜雅也彻底懵了。
她虽然是玛莎拉蒂的车模。
但也清楚那辆svj 63的分量。
那不是普通的跑车。
那是顶级沃尓沃的玩具。
是身份和地位的像征。
“冯先生，那辆车……是我们展厅的镇店之宝，是兰博基尼的特别版……”
她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冯疆却没那么多顾虑，直接迈步朝着中央展台走去。
杜雅见状，只能快步跟上，同时对着耳麦低声说了几句。
很快，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裙，身段高挑，气质干练的女人从展台后方走了出来。
她和杜雅的柔美不同。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精明和自信，一头利落的短发更添了几分飒爽。
“杜雅，这位是？”
女人主动开口，视线在冯疆身上打量着。
“方经理，这位冯先生想了解一下这辆svj 63。”
杜雅连忙介绍道。
这个女人，正是兰博基尼展台的负责人，方槐雅。
也是这辆svj 63的专属车模。
方槐雅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
她伸出手：“冯先生您好，我叫方槐雅，很高兴为您服务。”
冯疆没有握手。
只是点了点头。
视线已经完全被那辆充满攻击性的猛兽所吸引。
方槐雅也不尴尬，自然地收回手，开始进行介绍。
“冯先生，您眼光真好。”
“这是兰博基尼aventador svj 63特别版。”
“为了纪念品牌成立于1963年而打造，全球限量……”
“不用介绍了。”
冯疆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app的界面，在方槐雅面前晃了晃。
“懂车帝上我都看过了，参数配置倒背如流。”
方槐雅的介绍卡在喉咙里，愣了一下。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乐了。
“哈哈哈，主播这是来砸场子的吗？”
“心疼小姐姐一秒钟，准备好的台词被憋回去了。”
“懂车帝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也治好了销售的话痨。”
冯疆收起手机，绕着车走了一圈。
时不时地伸手敲敲车身，又弯腰看了看轮胎和刹车卡钳。
最后，他站定在车头，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皱眉，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
“唉，各方面都还行。”
“就是这动力……感觉还是弱了点。”
话音落下。
整个展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冯疆。
弱了点？？
兄弟，你开过火箭吗？
就连一向镇定的方槐雅，脸上的职业笑容也出现了一丝龟裂。
她从事豪车销售这么多年，接待过无数顶级沃尓沃。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评价svj的动力“弱”。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
“？？？？？？？”
“我没听错吧？主播说svj动力弱？”
“逼王之王！今天我愿称你为最强！”
“这逼装的，我给满分！太丝滑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
方槐雅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波流转，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
她向前一步，稍稍凑近冯疆，一股好闻的香水味飘了过来。
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带着些许挑逗的口吻问道。
“先生是觉得它不够快？”
“还是觉得，您自己……太快了？”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要不……晚上试试？”
轰！
直播间直接炸锅！
“卧槽！开车了！官方开车最为致命！”
“这个小姐姐我粉了！太会了！这是在反撩主播啊！”
“主播顶住！别被她拿下了！”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
冯疆却只是挑了挑眉，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种级别的挑逗，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就这辆了，刷卡吧。”
方槐雅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看着冯疆递过来的卡，又看了看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真买？
就这么定了？
连价格都不问？
她迅速调整好状态，双手接过银行卡。
“好的，冯先生，我马上为您办理。”
就在她转身准备去办手续的时候，冯疆又叫住了她。
“对了。”
方槐雅回头：“冯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冯疆指了指那辆车，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跌破眼镜的问题。
“送汽油吗？”
方槐雅愣住了。
买得起千万豪车的人，在乎那一箱油钱？
这是什么奇怪的脑回路？
她看着冯疆真诚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人，真的很有趣。
她莞尔一笑，带着几分调侃。
“先生您真会开玩笑。”
“不过没问题，我个人做主，免费给您加满！”
“保证您开出这里，就能感受到它的澎湃动力！”
“那敢情好。”
冯疆满意地点了点头。
加满也好，省得自己再专门跑一趟加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