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销售彻底傻了。
她看着冯疆手机屏幕上那个飞速跳动的“1345万”的在线人数，大脑一片空白。
一千三百多万人？
在看她？
看她刚才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的脸“刷”的一下，血色尽褪。
完了。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得罪一个客户不可怕，可怕的是，当着一千多万人的面，得罪了一个能把奔驰当白菜买的超级神豪，还是一个全网最火，最不能惹的狠人主播！
“我……我……”女销售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想道歉，却发现喉咙象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炸了。
“哈哈哈哈！这销售的脸都绿了！刚才那股子嚣张劲儿呢？”
“主播牛逼！上来就开大！我愿称之为史上最强打脸！”
“一百万买车，剩下的当小费？我操，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主播你还缺挂件吗？会喊666的那种！”
“这姐们估计明天就要上新闻了，标题我都想好了：《奔驰销售以貌取人，惨遭千万粉丝主播现场处刑》！”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就是这家4s店的经理，杨山。
他刚刚在办公室里，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说展厅里来了个超级大主播，正在直播，还跟销售起了冲突。
杨山一听，头皮都麻了。
做他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跟媒体和网红扯上关系，尤其是负面新闻。
他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已经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
“哎呀呀，这位先生，欢迎光临！我是本店的经理杨山。手下的人不懂事，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多担待！”
杨山一上来，就先声夺人，把姿态放得很低。
他一眼就看到了冯疆手里的手机，和他身后那辆三百多万的g63。
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这种级别的车，平时来看的人非富即贵，销售们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怎么会得罪客户？
他狠狠地瞪了那个已经快要哭出来的女销售一眼。
女销售吓得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
“经理是吧？”冯疆把镜头转向杨山，“你来的正好。我刚说了，这辆车，我要了。全款，现在就提。”
杨山一愣。
要了？
他本来以为冯疆只是个来找茬的网红，没想到是真的要买车？
买三百多万的g6-63，跟买菜一样？
他再看了一眼冯疆的直播间，那上千万的人气，和滚雪球一样增长的弹幕，让他心里猛地一跳。
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如果能促成这单生意，不光是提成，更重要的是，当着一千多万人的面，卖出一辆顶配大g，这gg效应，简直无法估量！
“没问题！先生，绝对没问题！”杨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真诚了十倍，“您这边请，我们去贵宾室详谈，我亲自给您办理手续！保证给您最优惠的价格，最顶级的服务！”
“不用了，就在这谈吧。”冯疆摆了摆手，“我这人不喜欢麻烦。”
他指了指那个女销售。
“手续，就让她来办。”
“啊？”杨山和那个女销售，都愣住了。
直播间的观众也愣了。
“卧槽？主播这是什么意思？还让她办？”
“杀人诛心啊！这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她亲手柄这三百多万的单子给签了！”
“主播：我不仅要打你的脸，还要让你自己把脸凑过来给我打！”
女销售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冯疆。
她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个年轻人，竟然还愿意把这天大的业绩给她？
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感激，还是羞愧。
“还愣着干什么？”冯疆看了她一眼，“不想干了？”
“想！想！我这就去拿合同！”女销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往办公室跑。
杨山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暗自佩服。
这位爷，行事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只要能把车卖出去，怎么都行。
“先生，您真是大人有大量。”杨山在一旁恭维道。
冯疆没理他，而是慢悠悠地绕着车走了一圈，然后，他停下脚步，看着杨山，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问题。
“杨经理，我刚才听说，这车落地三百多万？”
“是的先生，顶配g63，加之选装和各种税费，差不多是这个价。”杨山点头哈腰地回答。
“价格倒是不贵。”冯疆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个问题。这辆车，发票开你公司的名字，钱，走的是你们市场部的推广预算，对吧？”
冯疆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展厅里，却如同平地惊雷。
杨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象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整个人都懵了。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是他做得最隐秘的勾当！
他利用职务之便，虚报了一笔巨额的市场推广费用，实际上，就是想用这笔公款，给自己买下这辆梦想中的座驾！
这件事，整个公司，除了财务总监是他表哥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一语道破？
直播间的观众，也全都傻了。
“卧槽？什么情况？公款买车？”
“主播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
“我好象听懂了！主播的意思是，这个经理，想用公司的钱，给自己买这辆三百多万的大g！”
“我日！这是挪用公款啊！这可是犯罪！”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直播间，瞬间从看热闹的打脸爽文，变成了严肃的法制频道！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杨山最先反应过来，他脸色涨红，指着冯疆，色厉内荏地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诽谤！我要告你！”
他慌了。
他彻底慌了。
这件事要是捅出去，他不光是要丢工作，下半辈子，都得在牢里过！
“诽谤？”冯疆笑了。
他看着杨山，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杨经理，别装了。你上个星期，才跟财务总监，也就是你表哥，在城南的‘天上人间’喝过酒，把这件事定下来。”
“你还答应他，事成之后，给他三十万的好处费。”
“甚至，你连车牌都想好了，就用你儿子的生日，对不对？”
冯疆每说一句，杨山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整个人，已经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
他看着冯疆，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这已经不是泄密了。
这是闹鬼了！
这个男人，不是人！他是个魔鬼！他能看穿人心！
拿着合同刚跑回来的女销售，也听到了这番话，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的合同，“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自己的经理，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鄙夷。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小丑。
“你……你到底是谁……”杨山的声音，都在颤斗。
冯疆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拿出了手机，当着一千多万观众的面，慢悠悠地按下了三个数字。
“喂，110吗？”
“我要报警。”
“这里是柘城国际汽车城，奔驰4s店。我举报，这里有人涉嫌职务侵占，挪用公款，金额，超过三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