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绅伦海岸监狱内的肃杀气氛尚未完全散去,一则通知经由广播传达到了每一位神之力者耳中:
“所有神之力者,请即刻整理个人物品,一小时后在中央大厅集合。重复,所有神之力者……”
一小时后,六名神之力者站在大厅,神色各异。张天宇经过一夜休养和彼岸的暗中调理,已无大碍,只是眼神更加沉稳。王撼吊着一条胳膊,骂骂咧咧。石钢、陈理、林晓晓沉默中带着一丝期待。凌霜依旧清冷,但目光偶尔会落在张天宇身上。
风轮和月横站在他们面前。风轮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锐利:“监狱的防御体系需要彻底重构升级,在完成之前,这里不再是最佳选择。总部决定,将你们统一转移至世联军警总部,那里有更完善的防护和更充足的资源。”
没有多余的废话,一行人乘坐特制的防弹装甲车队,在严密护卫下,离开了这座深海堡垒,驶向位于绅伦市核心地带的世联军警总部大厦。
总部大厦气势恢宏,充满科技感。车队直接驶入地下专用通道。当车门打开,雷格和天克伦已经带着一队人在此等候。
“欢迎来到总部。”雷格的声音依旧沉稳,他看了一眼众人,目光在张天宇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一路上辛苦了。”
天克伦则是对着凌霜和林晓晓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带着某种奇特电子音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印有卡通猫头像t恤、工装裤,头发染成奶奶灰,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年轻人,一边低头疯狂敲击着手中的平板电脑,一边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防火墙第三序列冗余协议搞定……内部监控网络节点优化完成百分之八十……搞定!这下看那些黑客还怎么溜进来!”
他差点一头撞上雷格才猛地刹住车,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露出一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点宅男气的脸。
“啊,雷格老大,天克伦前辈,你们都在啊。”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然后目光好奇地扫过张天宇等六人,“哦!这就是那几位珍贵的‘国宝’吧?幸会幸会,我是新上任的木上之人,原生粲,主要负责网络安全、信息战术支援以及……嗯,几乎所有跟代码和电路板有关的事情。”
他的自我介绍方式,与其他几位元素力强者画风迥异。
风轮抱着双臂,看着这个看起来像是刚从网吧通宵出来的小子,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习惯了雷格的沉稳、月横的狂放,对这种“技术宅”类型实在有点……不对付。
原生粲也注意到了风轮,他眼睛一亮,凑了过去:“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风轮前辈吧?久仰久仰!听说你昨天单枪匹马在火海里把那对死神教的兄妹打得落花流水?厉害!不过说实话,你们行动组的通讯加密协议实在是太老了,我昨天顺手帮你们升级了一下,下次追击记得用新频道,保证信号又稳又安全,绝对屏蔽干扰!”
风轮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不太喜欢别人对他的“业务范围”指手画脚,尤其还是这种看起来没经过实战检验的“升级”。他冷淡地回应:“战场瞬息万变,不是敲敲键盘就能模拟的。稳定的老办法,比花哨的新玩意更可靠。”
原生粲一听就不乐意了,扶了扶眼镜,据理力争:“风轮前辈,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你知道我优化后的信息流能比之前快多少吗?能提前零点三秒预警异常能量波动!零点三秒,在高手对决里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差距!你们行动组不能总靠肌肉记忆和直觉啊,得相信数据!”
风轮哼了一声:“直觉和经验救过我很多次。某些人坐在安全的后方,当然可以大谈数据和零点三秒。”
“后方?我的战场在网络空间!一样凶险万分!”原生粲挺起不算宽阔的胸膛,“没有我的技术支持,你们很多行动根本寸步难行!就比如上次……”
“好了好了!”雷格终于看不下去,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揉了揉太阳穴。一个是他倚重的行动派大将,一个是总部好不容易挖来的技术天才,这俩人第一次见面就杠上了。“原生粲,风轮,以后都是战友,各有专长,互补才能更强。现在,先去会议室,开会!”
风轮瞥了原生粲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子,走着瞧”。
原生粲也毫不示弱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自信的光芒,仿佛在回应“怕你不成,老古董”。
天克伦无奈地叹了口气,月横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点想嗑瓜子。张天宇等六位神之力者看着这突如其来、画风清奇的争吵,面面相觑,忽然觉得,这个世联军警总部,似乎比想象中……要有趣那么一点点。
世联军警总部,战略情报室内。巨大的全息投影屏上展示着错综复杂的数据流和卫星地图。
原生粲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得带起残影,厚厚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专注的光芒。随着他最后重重一击回车键,屏幕上的数据迅速收敛、定位,最终锁定在了一个被大量加密信号和虚假信息包裹的区域——位于g国境内的一片偏远山区。
“找到了!”原生粲兴奋地一拍大腿,“虽然伪装得很好,但这片区域的能量读数、信息流量与外界隔绝程度,都异常得离谱!有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这里就是死神教的老巢,或者至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据点!”
他调出卫星地图,放大那片区域。只见群山环绕之中,隐约能看到一些人工建筑的轮廓,但具体细节被某种技术手段模糊处理了。
雷格抱着双臂,面色凝重地看着地图,沉声补充道:“g国……这就说得通了。几十年前那场内战结束得极其突兀,外界至今不清楚是哪方势力最终平定了乱局。而且这些年来,g国对外信息封锁极为严密,几乎没有真实的内部新闻报道流出,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他顿了顿,环视在场众人:“我们世联军警在g国没有入驻权,常规渠道根本无法介入。强行进入会引发严重的外交纠纷,打草惊蛇。”
“所以?”月横挑了挑眉,似乎猜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跃跃欲试的弧度。
“所以,我们需要一次非官方的、静默的潜入侦查。”雷格的目光落在原生粲和月横身上,“原生粲,你的黑客技术和信息战能力是关键,负责为我们打开‘眼睛’和‘耳朵’,瘫痪对方的电子防御。月横,你的战斗力足以应对大部分突发状况,负责保护原生粲和物理层面的安全侦查。你们两个,是最佳组合。”
“潜入g国?有意思!”月横捏了捏拳头,指节发出噼啪响声,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充满期待,“正好活动活动筋骨,看看这死神教的老巢到底有多邪门。”
原生粲则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了些:“g国的网络长城可不是吃素的,内部肯定还有死神教自建的独立网络。我需要特制的信号中继和伪装设备,而且不能保证完全不被发现。这活儿……刺激!”
“设备随你挑,总部资源优先向你倾斜。”雷格肯定道,“记住,此次行动最高优先级是侦查,摸清对方据点位置、防御力量、人员构成,尤其是关于那个‘主上’和神秘女人的情报。除非万不得已,禁止交火,一旦暴露,立刻撤离!”
“明白!”月横和原生粲同时应道。
按照计划,月横和原生粲悄无声息地穿越了人迹罕至的边境线,正式踏入了g国的领土。与预想中戒备森严的景象不同,边境地带异常荒凉,除了呼啸的风沙和嶙峋的怪石,空无一物,寂静得令人心头发毛。
“不对劲,太安静了。”月横压低声音,赤红的眼眸警惕地扫视四周。
原生粲操作着腕上的便携式探测仪,眉头紧锁:“能量读数背景很干净,干净得过分了,像是被刻意清理过。信号干扰也在增强。”
两人谨慎地向前推进了大约几公里,突然,走在前面的月横猛地停下脚步,抬手示意。
只见前方,原本应该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地平线,却被一道无法形容其巨大的金属墙壁彻底阻断!
那墙壁高耸入云,左右延伸至视野尽头,仿佛将整个天地都分割开来。墙体的材质是一种哑光的暗灰色金属,表面光滑无比,几乎看不到任何接缝,散发着冰冷、坚不可摧的气息。
“这……这是什么玩意?!”原生粲张大了嘴巴,手中的探测仪对着墙壁疯狂报警,“能量读数爆表!结构密度未知!这绝对不是常规科技能造出来的东西!”
月横眼神一凝,右拳瞬间被炽热的火焰包裹。“让开点!”他低喝一声,一记凝聚了强大火元素的火拳狠狠砸向墙壁!
“轰!!”
沉闷的巨响回荡在荒原上,火焰四溅!然而,当火光散去,那暗灰色的金属墙壁上,连一丝焦痕都没有留下,依旧光滑如初。
月横不信邪,又尝试了火刃劈砍,甚至小范围的火爆,结果依旧。墙壁纹丝不动,仿佛能吸收所有冲击和能量。
“别费劲了。”原生粲已经冷静下来,快速分析着数据,“这墙的物理和能量防御级别高得离谱,靠蛮力不可能打破。看来,这就是g国与世隔绝的真正原因,也是死神教老巢的第一道屏障。”
月横啐了一口,收起火焰:“那怎么办?”
“沿着墙走。”原生粲指向右侧,“总能找到尽头,或者……入口。我的设备需要靠近才能尝试分析其信号特征,寻找弱点。”
于是,两人调整方向,开始沿着这堵望不到边的巨墙,向右侧探索前行。
几乎就在月横和原生粲发现巨墙并转向右边的同时。
在他们最初抵达边境线稍晚一点的时间,另外两个身影也穿越了边界。
风轮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最终还是没完全放心让原生粲那个“键盘侠”负责如此重要的潜入任务,尤其搭档的还是性格冲动的月横。他几乎是硬拉着不太情愿的天克伦一起来的。
“风轮,我们这是擅自行动!”天克伦,这位气质温和的水上之人,有些无奈地提醒道。他本不想参与这种违反纪律的行为,但风轮态度坚决,他担心两人出事,只好跟来。
“哼,等那两个家伙搞砸了,就晚了。”风轮冷哼道,“尤其是那个原生粲,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们暗中跟进,万一出事还能接应。”
天克伦叹了口气,知道说不动他,只能提高警惕,感知着周围水汽的流动。
很快,他们也来到了那堵巨大的金属墙壁前。
看着这不可思议的造物,风轮和天克伦同样震惊。
“果然有古怪。”风轮眼神锐利,他尝试用风刃攻击,结果和月横一样,墙壁毫发无损。他又试图操控气流飞跃过去,却发现墙壁上方似乎存在着某种无形的能量场,将气流彻底扰乱,无法借力。
“无法破坏,无法飞跃。”天克伦得出结论,他操控水流尝试渗透墙壁底部,却发现地基深不见底,水流也无法穿透。“这像是一个完整的封闭系统。”
风轮皱眉思索片刻,做出了和月横他们相反的决定:“我们走左边。”
“为什么?万一他们走的右边呢?”天克伦问。
“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在左边。”风轮言简意赅,“而且,如果那小子选了右边,那我们分开探索,覆盖范围更大,找到入口或弱点的几率也更高。”
天克伦知道风轮的直觉在过往任务中往往很准,便不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