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立刻拨通了江城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很快被接通。
“江先生，是我，许元。”
“许副导，你好。”江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许元难掩激动。“江先生，导演对你的歌词非常满意！他说这首歌简直就是为《长城》量身定做的！”
“张导过奖了。”
“导演让我问问你，这首歌，你开个价吧。”许元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江城轻笑了一声。
开价？
他现在手握王炸，主动权完全在他这边。
“许副导，价格这种事，我一个幕后创作人，没什么概念。”江城把皮球踢了回去，“还是听张导的安排吧，我相信张导不会亏待创作者。”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既表现了对张一谋的尊重，又把定价的难题抛了回去。
许元愣了一下，随即觉得这年轻人真是个人精。
他捂住手机话筒，小声对张一谋复述了一遍。
张一谋听完，也笑了。
有意思。
不急着报价，说明心里有底，不怕东西卖不出去。
他拍电影几十年，最欣赏的就是有才华还有傲骨的人。
“你告诉他，”张一谋想了想，“电影主题曲使用权，两百万。”
这个价格，对于一首还没听过曲子的歌来说，已经是顶级报价了。很多一线歌手的定制歌曲，都未必有这个价。
许元立刻把价格转达给了江城。
“江先生，张导说，两百万，买断这首歌在电影《长城》项目中的所有使用权，您看可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许元的心提了起来。
两百万还嫌少？
江城确实觉得少。
系统出品的殿堂级歌曲，而且是完美契合对方项目的天作之合，只值两百万？
这首歌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许副导，”江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少了几分客气，多了几分商人的精明，“两百万，确实是很有诚意的价格。但《缘分一道桥》这首歌，我相信它能给电影带来的价值，不止两百万。”
许元皱起了眉。“那江先生您的意思是？”
“四百万。”
江城直接报出了一个翻倍的数字。
许元倒吸一口凉气。
四百万？买一首歌的电影使用权？这简直是天价！
他再次看向张一谋，脸上写满了为难。
张一谋听清了电话里的报价，他没有生气，反而更感兴趣了。
敢开这个价，说明对方对自己的作品有绝对的自信。
他冲许元摆了摆手，示意把手机给他。
张一谋亲自接过了电话。“江城是吧？我是张一谋。”
“张导您好。”
“四百万，太高了。”张一谋的声音很平稳，“我拍电影，预算都是固定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我的歌，就是刀刃。”江城毫不退让。
“哈哈哈！”张一谋被他逗笑了，“好一个刀刃！你小子，对自己的东西很有信心啊。”
“不是信心，是事实。”
张一谋沉吟片刻。“这样，我给你加到三百万。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多一分，我就只能忍痛去找别人了。”
三百万。
这个价格，已经打破了国内影视歌曲授权费的记录。
江城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
见好就收。
“可以。”江城干脆地回答。
电话两头的张一谋和许元都松了口气。
总算是谈妥了。
然而，江城下一句话，又让他们的心悬了起来。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张一谋问：“什么条件？”
“这首歌的男声部分，必须由我来唱。”江城一字一顿，清淅地说道，“至于女声的合作对象，也由我来决定。”
此话一出，剪辑室里瞬间一片死寂。
许元目定口呆地看着张一谋手里的电话，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一个幕后创作人，要亲自演唱张一谋电影的主题曲？
他疯了吗？
张一谋也愣住了，他甚至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拿错电话。
“你说什么？你来唱？”
“对。”
“江城先生，”许元终于忍不住插话了，他抢过电话，急切地说，“您是顶级创作人，这点我们都承认。但是演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您之前那个deo……”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你唱的《年轮》deo什么水平，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能听，但绝对达不到一部投资十几亿的电影主题曲的要求。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江城的声音依旧平静，“以前是懒得练，不代表我唱不好。”
他在胡说八道。
以前他是真的唱不好。
但现在，他兜里揣着一张sss级的唱功体验卡。
别说唱《缘分一道桥》，就是去维也纳金色大厅开独唱音乐会，他都敢。
“江城，”张一谋的声音重新传来，带着一丝审视，“这不是儿戏。我的电影，不允许有任何遐疵。”
“我明白。”江城说，“所以我可以立个军令状。我自费去最好的录音棚，录制一个deo出来。您听完，如果觉得不行，一句话，我立马走人，这首歌您找谁唱都行，我绝无二话。合同上那三百万，我一分钱也不要。”
他顿了顿，继续说：“张导，我不缺钱。我只是想借您的平台，从幕后，走到台前。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这番话，说得坦诚又坚决。
张一谋沉默了。
他从江城的话里，听到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这辈子，最欣赏的就是这种为了梦想敢赌上一切的人。
一个顶级创作人，愿意放弃三百万的天价授权费，只为赌一个自己演唱的机会。
这份魄力，让他动容。
“好。”
张一谋吐出一个字。
许元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但又不敢出声。
“我给你这个机会。”张一谋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以前唱得怎么样，我只要结果。如果deo让我满意，就按你说的办。如果不满意，我们还按最初的合同来，歌留下，你走人。”
“一言为定。”
“明天上午，来我工作室签合同。”
“没问题。”江城答应得干脆利落，“不过我在燕京，您工作室是在魔都吧？”
“对。”
“我现在就订机票，晚上到魔都。到了再联系您。”
挂断电话，江城没有丝毫耽搁，立刻打开手机app。
订票，付款。
去往魔都的头等舱机票，十分钟内搞定。
随后，他又在半岛酒店订了一间江景套房。
一切安排妥当，他才给张一谋发了条信息。
【张导，已订好机票，预计晚上十点抵达虹桥机场，入住半岛酒店。明天听您安排。】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张一谋的回复。
【知道了。明天上午我派人去酒店接你。我们还在剪辑室，今晚估计又是个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