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呆愣愣的看著倒地的尸体。
红红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小小的身体下意识绷紧，橘红色的妖力不受控制地在她周身急促闪烁了几下才勉强平息。
她看向陈默背影的眼神，充满了震撼与忌惮。
与姐姐的惊惧不同，躲在她身后的蓉蓉，那双翠绿的大眼睛眨了眨，先前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此刻竟奇异地消退了大半。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小半个脑袋，不再仅仅是偷看，而是带著一种懵懂的好奇，悄悄打量著那个站在尸体前的背影。
陈默甩了甩手，仿佛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几人，特別是在呆萌的蓉蓉脸上多打量了一眼。
脸上又掛起那副懒洋洋、略带戏謔的表情：
“嘖，搞定收工。都说了看戏，瞧把你们一个个嚇的。”
他瞥了眼地上的尸体，语气隨意得像在討论天气。
“尤其是你，小绿毛，別学你姐，动不动就炸毛，好好的小狐狸跟个小刺蝟似的。”
他变戏法似的从腰间的灰布小包里摸出一个小油纸包。
打开，里面赫然是几串裹著晶莹衣的红彤彤的山楂果。
“来来来，压压惊，小绿毛。
陈默笑眯眯地，像极了诱骗小姑娘看金鱼的怪蜀黍，將一串最大最红的葫芦递向蓉蓉。
诱人的甜香瞬间在霉味瀰漫的后殿里瀰漫开来。
蓉蓉的小鼻子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翠绿的大眼睛从姐姐背后完全露了出来，直勾勾地盯著那串红艷艷、亮晶晶的葫芦。
小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恐惧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蜜诱惑冲淡了大半。
“不许吃！”
红红猛地將妹妹往身后一拽，橘红色的妖力再次升腾，像只炸毛的小猫，警惕地盯著陈默。
“臭道士！谁知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想毒死我们吗？”
“嘖，你看又成刺蝟了。”
陈默也不恼，反而自己先咬了一口手里的另一串葫芦，腮帮子鼓鼓地嚼著，含糊不清地说：
“看，没毒。毒死你们对我有啥好处？我还等著管教』你们呢。再说了”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瞥了一眼那堆消失尸体的地方。
“真想动手，还用得著下毒？”
这话说得极其直白，噎得红红一窒，小脸涨得通红，却无法反驳。
是啊，以这臭道士刚才展现出的恐怖实力，真要杀她们，简直易如反掌，哪还用得上下毒。
“姐姐”
蓉蓉的小手轻轻扯了扯红红的衣角，声音细若蚊吶。
红红看著妹妹的眼神，又看看陈默那副欠揍的样子，內心挣扎万分。
凤棲的教导理智告诉她不能相信人类道士，但那葫芦確实好诱人啊！
自从被那坏道士抓住后，她和妹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而且，这人似乎好像大概真的没立刻杀她们的意思？
陈默看准时机，手腕轻轻一抖，那串葫芦划出一道诱人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蓉蓉下意识伸出的小手里。
“喏，拿著。这是只有可爱小狐妖能吃的，某些凶巴巴的坏孩子是吃不到的。”
陈默语气调笑，逗得蓉蓉下意识的笑了一下。
蓉蓉握著冰凉又带著甜蜜香气的葫芦，大眼睛眨了眨，看看姐姐，又看看陈默，最终没忍住那巨大的诱惑，小心翼翼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那晶莹的衣。
“唔”
瞬间，甜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小狐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可是她从未吃过的美味甜蜜，是那些由密封採集酝酿而成的蜂蜜不能比的复杂甜香。
要是陈默知道他的想法，就会开口：“现代工业浆是这样的，里面的添加成分多的超乎你的想像！”
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小口小口地快速啃咬起来，小小的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以来第一个满足又幸福的笑容。
看到妹妹吃得开心，红红紧绷的身体也放鬆了一些，虽然依旧板著小脸，但看向陈默的眼神，那份警惕却淡了一点。
她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但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瞟向蓉蓉手里的葫芦。
“喂，小红毛，”
陈默又拿出一串，在红红眼前晃了晃。
“要不要？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呸！谁稀罕！还有我才不叫小红毛！”
红红嘴上强硬，但喉咙却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那四散的甜香，真的好诱人而且，蓉蓉吃得好香啊
“真不要？”
陈默作势要收回。
“”
红红没说话，但小手却飞快地伸了出来，一把將葫芦“抢”了过去，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抢到手后，她立刻背过身去，小口咬了起来，头顶的呆毛却不由自主地轻轻摇晃了一下，仿佛在诉说內心的愉悦。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对付傲娇嘛，他可有经验了。
他又拿出一串，看向呆愣愣的疤脸小道士：
“喂，小疤脸，別愣著了，压压惊。吃完准备撤了，这破庙待久了晦气。”
小道士如梦初醒，看著递到眼前的葫芦，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地接过来，连声道谢：
“谢谢道爷！谢道爷！”
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味在嘴里化开，驱散了些许恐惧，看著陈默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恐惧、敬畏，还有一丝感激。
陈默自己也靠著墙，慢悠悠地啃著最后一串葫芦，享受著这现代工业精製造的甜蜜。
体內三丹中的三昧真火缓缓流转，滋养著刚才微微消耗的精力，同时敏锐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了整个破庙以及周围的山林。
突然，他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微凝，望向后殿那破洞屋顶外清冷的夜空。
眉宇间的閒適瞬间褪去，化作冰棱般的锐利。
泥丸宫中的真火预警般跳动，感知中，数道带著道家清气的法力正快速接近，目標明確指向破庙。
但这清气之下，却缠绕著一丝难以言喻的的粘稠贪慾。
“嘖，麻烦上门了。”
陈默嘖了一声，竹籤隨手钉入墙角，几张风行符悄然夹在指间。
“小疤脸，带她们退后！小红毛，护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