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演结束后第二天清晨，虞星澄早早来到项目组大楼，熟门熟路地走向自己那个位于裴行川办公室外侧的小隔间。
这里虽然狭小，但设施齐全，更重要的是给了她一种独立的空间感和安全感。
她正准备打开计算机，继续完善昨天推演中发现的一些细节问题，裴行川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虞星澄心里一紧，以为是推演方案还有哪里需要修改，赶紧拿起笔记本，快步走进裴行川的办公室。
裴行川的办公室和项目组整体的科技感一脉相承。
此刻，裴行川正站在办公室中央，指着靠近他办公桌右侧的一个空位。
那里放着是一张全新的、与裴行川那张肃穆的黑檀木办公桌风格迥异的现代简约风办公桌。
桌面上还贴心地放了一个小小的、造型可爱的卡通杯，显然是新准备的。
虞星澄疑惑地看着那张新桌子，又看看裴行川。
裴行川打断她，理由给得充分且无可辩驳，"你现在的职责是内核顾问，我们需要高频沟通。你坐在外面，每次讨论都需要进出，影响效率，也容易打断思路。
她看着那张离裴行川的办公桌只有不到两米远的新桌子，感觉那不是一张办公桌，而是一个无形的"压力结界"。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未来几乎所有的工作时间，都要在裴行川教官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不能象以前那样偶尔偷偷刷一下游戏论坛找灵感。
不能因为思考陷入瓶颈而对着空气抓耳挠腮，甚至不能稍微松懈一点坐姿！
这简直比在课堂上被老师安排在讲台旁边的"特座"还要可怕一百倍！
裴行川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扫过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把你的东西搬进来。十分钟后，我们讨论下一步研究重点。
命令已下，别无选择。
虞星澄耷拉着脑袋，象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巴脑地回到小隔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抱着箱子再次走进裴行川的办公室，默默地把东西在新桌子上摆放好，然后正襟危坐，打开计算机，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裴行川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的紧张，开始处理自己手头的文档。
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最初的几个小时，虞星澄简直度秒如年。
她感觉自己就象实验室里被观察的小白鼠，仿佛一直能感受到那锐利的目光。
快到中午时，虞星澄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和早上没吃饱，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在极其安静的办公室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淅。
虞星澄瞬间僵住，脸颊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行川敲击键盘的手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接着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能量棒，放到了虞星澄的桌角。
裴行川说完，便又低下头去。
虞星澄拆开能量棒，小口小口地吃着，教官居然会在办公室抽屉里备零食？
下午，虞星澄开始投入到一项新的战术模型构建中。
一旦沉浸到思考里，她渐渐的忘记了身处何地，也忘记了旁边的裴行川。
她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时而又抓过旁边的草稿纸写写画画，甚至不小心把笔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虞星澄终于解决了一个关键算法问题，长舒一口气，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她本想趴在桌上闭眼休息几分钟，奈何办公室的暖气太足，座椅太舒服，再加之精神放松，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裴行川处理完一份紧急报告，正准备叫虞星澄讨论下一个节点，一抬头，却发现旁边的女孩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呼吸平稳悠长，显然睡得很沉。
他放下手中的文档，站起身，动作轻缓地走到衣帽架旁，取下了自己常挂在那里的军装外套。
然后极其小心地、将手中的外套披在了虞星澄的肩膀上。
外套对于虞星澄来说过于宽大，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了，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她似乎在睡梦中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温暖，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外套的领口，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睡得更熟了。
裴行川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知过了多久，虞星澄被窗外渐渐响起的下课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披着裴行川的军装外套！
她猛地清醒过来，赶紧把外套拿下来，手足无措地看向裴行川。
裴行川似乎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正摘下耳机。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转过头，神色如常："醒了？把昨天推演的数据分析报告整理一下，发给我。
虞星澄脸颊微红，抱着还带着体温和淡淡皂角香的外套，小声应道："…是，教官。
她小心翼翼地将外套叠好，放在一旁。
刚才是教官给她披的衣服？
自己刚刚有没有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