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又回到了《星穹战线》的虚拟战场。
凌晨两点，轮到她站岗时，虞星澄强撑着爬起来。
裴行川已经等在篝火旁，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跳动。
”报告教官，我”
虞星澄刚要敬礼，就被一个手势制止。
”坐下。”
裴行川的声音比夜风还轻，”不用拘礼。”
虞星澄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旁，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太疏远，又不会太过亲近。
”明天就能返回学校了。”裴行川突然开口
虞星澄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教官回校后，会举行拉练总结会吗？”
”嗯。”
裴行川拨弄了下篝火，”校长要求各小队准备表演节目。”
”表演？”
虞星澄瞪大眼睛，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当众表演。
裴行川看了她一眼：”你的编程可以派上用场。”
虞星澄心头一暖——原来教官记得她的特长。
但转念一想，又有些忐忑：”可是我从来没在那么多人面前”
”就象指挥战斗一样。”
裴行川打断她，”专注你的目标，忽略其他干扰。”
这个比喻奇妙地安抚了虞星澄的紧张。
她望着跳动的火焰，突然有了灵感：”或许我可以做一个电子烟花程序？”
裴行川没有立即回话。
就在虞星澄以为自己的提议太幼稚时，教官低沉的声音传来：
”很适合你。”
夜风渐起，带着山间特有的凉意。
虞星澄不自觉地拢了拢衣领，突然感到肩上一沉——裴行川不知何时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教”
”保持体温。”
裴行川已经站起身，背对着她检查四周，”还有一小时换岗。”
虞星澄将宽大的外套裹紧，上面还残留着教官的气息——那种冷冽中带着一丝松木香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这一小时过得飞快。
当林锐和王锋来换岗时，虞星澄才发现裴行川始终站在上风处，为她抵挡了大部分寒意。
回到帐篷前，虞星澄尤豫着要不要归还外套。
”留着吧。”
裴行川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明天回程穿。”
她轻声道谢，钻进了帐篷。
回程的军用卡车比来时更加颠簸。
虞星澄蜷缩在车厢角落，随着车身摇晃而轻轻晃动。
三天的野外拉练耗尽了她全部体力，尤其是最后一天遭遇的连串意外，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车厢里弥漫着汗水和尘土的气息，但没人抱怨。
队员们东倒西歪地打着盹，只有裴行川依然坐得笔直，正在战术平板上记录着什么。
虞星澄的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一点一点的，最终不受控制地歪向一侧。
迷糊中，她下意识地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彻底陷入沉睡。
裴行川的身体瞬间僵硬。
虞星澄的头正靠在他肩上，细软的发丝擦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微痒。
他应该推开她的——这不符合教官与学员之间的界限。
但当他低头看到虞星澄疲惫的睡颜，抬起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教”
坐在对面的林锐刚要开口，就被裴行川一个眼神制止了。
林锐识趣地闭上嘴，冲其他队员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交换着揶揄的目光，但没人敢出声。
裴行川重新拿起战术平板，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虞星澄均匀的呼吸声近在耳畔。
卡车一个急转弯，虞星澄的身体向前滑去。
裴行川迅速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将她重新带回那个依靠的位置。
这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引得林锐差点笑出声来。
”俯卧撑两百个，”裴行川冷冷地说，”回校后执行。”
林锐立刻蔫了：”是，教官”
两个小时后，卡车驶入校园。
刺耳的刹车声惊醒了虞星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意识到自己正靠在裴行川肩上。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猛地弹开，差点撞到车厢壁。
”教、教官！对不起！我”
裴行川已经站起身，整理着被压皱的制服：”收拾装备，五分钟后集合。”
他神色如常，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虞星澄分明看到——也可能是她的错觉——教官的耳根似乎有些发红。
落车后，校长亲自迎接了安全返回的队员们。
”情况已经查明，”校长严肃地说，”有人蓄意破坏演练。安全部门正在全力调查。”
他转向裴行川的小队，”你们表现得很出色，特别是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
”报告校长，”裴行川平静地说，”是虞星澄最先发现爆破痕迹，并提出了解决方案。”
校长赞许地看向虞星澄：”又是你？看来裴教官没少给你开小灶啊！”
虞星澄耳根发热，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善意的调侃。
裴行川适时解围：”今晚七点，礼堂举行拉练总结会，全体参加。解散！”
回到宿舍，虞星澄立刻被陆绎心围住。
”听说你们遇到袭击了？”
陆绎心上下检查着她，”没事吧？全校都在传这事！”
虞星澄摇摇头，简单讲述了经过，当然隐去了自己靠在裴行川肩上那段。
”太可怕了！”
陆绎心倒吸一口凉气，”的人！他们居然追到学校里来了？”
”不确定”
虞星澄疲惫地倒在床上，”但教官说手法很专业。”
”说到教官，”陆绎心突然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听说回程时，有人靠在他肩上睡了两个小时？”
虞星澄瞬间从床上弹起来：”谁、谁说的？”
”林锐发在群里的。”
陆绎心晃了晃终端，”不过马上撤回了。他说裴教官罚他做了两百个俯卧撑”
虞星澄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哀鸣。
这下全队都知道了，说不定很快全校都会传遍
”别装死！”
陆绎心拽她的被子，”快说细节！裴教官什么反应？”
”没反应！”
虞星澄闷声说，”就是让我继续睡了”
陆绎心夸张地捂住胸口：”铁面教官居然没把你喊醒！”
虞星澄抓起枕头砸过去，两人笑闹成一团。
闹够了，她才认真地说：”其实教官人很好只是不善于表达。”
”哟，这就护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