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澄盯着工作室墙上的时钟，肚子发出第三声抗议。
已经是中午12:30，食堂的高峰期应该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摸出饭卡——今天必须自己去打饭，因为陆绎心和沉墨池都去参加编程比赛了。
”我可以的”她小声给自己打气，手指绞着衣角，”
走出工作室，虞星澄像只警剔的兔子，贴着墙根移动。
五分钟后，她站在食堂门口，被里面的人声鼎沸吓住了。即使过了高峰期，食堂里依然嘈杂喧闹。她的手指开始发抖。
”不能逃”她咬着嘴唇，硬着头皮推开门。
一进门，各种气味混杂着袭来——炒菜的油烟、消毒水、人群的汗味。
虞星澄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但她还是强迫自己走向红烧排骨的窗口，排在了队伍末尾。
前面的学员不时回头看她，窃窃私语声飘进耳朵：
”就是她”
”昨天晕倒的那个”
”听说智商187”
虞星澄把脸埋得更低，几乎要缩进衣领里。终于轮到她时，打饭阿姨大声问：”要啥？”
”红红烧排骨”虞星澄的声音细若蚊呐。
”啥？大点声！”
”红烧排骨套餐”她稍微提高了音量，但依然很小。
打饭阿姨皱眉，随手舀了一勺排骨和米饭，量只有正常分量的一半：”够不？”
虞星澄张了张嘴，想要更多，但后面同学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她最终只是点点头，接过餐盘，小声说了句”谢谢”。
端着餐盘，虞星澄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这顿饭不到五分钟就吃完了，她的胃依然空荡荡的。
但再去打饭？光是想到要再次面对那么多人就让她呼吸困难。
饿着肚子回到工作室，虞星澄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
她盯着屏幕上的战术仿真图，眼前却浮现出香喷喷的红烧排骨。下午三点，她的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叮——
工作室的门铃响起，虞星澄吓了一跳。
监控屏幕显示是裴行川。她按下开门按钮。
”下午好。”裴行川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档夹，目光却立刻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虞星澄低下头，不想承认自己饿得发慌。
裴行川微微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你比昨天轻了。”
虞星澄惊讶地抬头——他怎么知道？
”午饭吃的什么？”裴行川直接问道。
”红烧排骨”
”多少？”
虞星澄尤豫了一下，用手比了个小圆圈：”这么多”
裴行川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二话没说，拿起工作室的电话：”食堂吗？我是裴行川。准备三人份的红烧排骨套餐，十分钟后取。”
挂断电话，他又拨了另一个号码：”医务室？送一瓶营养补充剂到特殊人才中心。”
虞星澄目定口呆地看着这一系列操作：”我我不需要”
”你需要。”裴行川斩钉截铁，”高强度脑力活动消耗的能量是体力活动的三倍。你现在的状态就象一台没电的超级计算机。”
十分钟后，裴行川拎着三个沉甸甸的餐盒回来，医务室的营养剂也送到了。
他把食物一字排开——不仅有红烧排骨，还有清蒸鱼、炒青菜、鸡蛋羹和一大碗紫菜汤。
”吃。”他简短地命令道。
虞星澄咽了咽口水，终于无法抗拒食物的诱惑。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她以惊人的速度消灭了三份套餐。
裴行川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适时递上营养剂：”慢慢喝。”
虞星澄喝完营养剂，这才意识到自己吃了多少。她的脸瞬间涨红：”对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吃吃太多了”
裴行川摇摇头：”这是正常量。”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份研究报告，”高强度脑力工作者每日需要3000-4000大卡。你之前摄入的连一半都不到。”
虞星澄低头看着空餐盒，声音更小了：”食堂人多不敢多要”
裴行川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跟我来。”
”去去哪？”
”食堂。”
虞星澄的脸色瞬间煞白：”我我刚吃过”
”示范。”裴行川已经走到门口，”拿上饭卡。”
尽管满心恐惧，虞星澄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食堂，此时下午四点，食堂几乎没有人。裴行川径直走向同一个窗口。
”三人份红烧排骨套餐。”他的声音清淅有力，”打包。”
打饭阿姨抬头看到是裴行川，立刻堆起笑脸：”裴上尉！马上好！”她动作麻利地装了满满五大盒。
裴行川把饭卡递给虞星澄：”你来付。”
虞星澄颤斗着接过饭卡，刷完后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够响。”裴行川说，”再说一遍。”
虞星澄深吸一口气：”谢谢谢您”
”很好。”裴行川接过餐盒。
就在这时，几个学员走进食堂，恰好看到这一幕。他们停下脚步，目定口呆地看着虞星澄面前堆成小山的餐盒。
”那是三个人的量吧？”
”她一个人吃？”
”太夸张了”
窃窃私语声传来，虞星澄的手指又开始发抖。
裴行川突然转身，面对那几个学员：
”虞星澄的大脑活动强度是普通人的三倍。”
他的声音不大但极具穿透力，”她每天消耗的能量相当于跑了两个马拉松。你们体能训练后能吃多少，她就有权利吃更多。”
几个学员顿时噤声，其中一个甚至不自觉地立正：”是！裴上尉！”
”现在，回去训练。”裴行川说完，转向虞星澄，”我们走。”
”以后按这个标准吃。”裴行川将餐盒放在工作室的小冰箱里，”我会安排食堂准备你的专属餐盒，到时候直接去取就行。”
虞星澄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饭卡”
”学校会补贴。”裴行川打断她，”这是科研经费的一部分。”
他走到计算机前，调出一份新的战术仿真：”现在，吃饱了就该工作了。”
虞星澄迅速进入状态，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饱腹感确实让思维更加敏捷，那些复杂的战术链条在脑海中清淅得如同刻印一般。
”。”裴行川看着数据说，”饥饿会影响判断力和反应速度。”
虞星澄轻轻点头，突然小声问：”裴上尉你怎么知道我吃得少？”
裴行川沉默片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监测报告：”你的工作室装有健康监测系统。过去三天，你的血糖水平一直在警戒线下。”
虞星澄瞪大眼睛：”监监控？”
”仅限健康指标。”裴行川语气平静，”这是特殊人才协议的一部分，为了确保你的身体状态不影响工作效能。”
虞星澄低头想了想，居然觉得这个解释合理——毕竟国家在她身上投入这么多，监控健康也无可厚非。
”谢谢谢你今天的午餐”她真诚地说。
裴行川微微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陆绎心和沉墨池明天回来。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去食堂。”
虞星澄的眼睛亮了起来——有熟悉的人陪同，食堂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门关上后，虞星澄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摞得整整齐齐的餐盒，满满的安全感。
她拿起一盒芒果干，突然想到什么，打开计算机搜索”高强度脑力活动与营养”。
屏幕上跳出的研究结果让她惊讶——原来裴行川说的都是事实。高强度思考确实会消耗惊人能量，有些棋手比赛一天能减重两公斤。
叮咚。
手机提示音打断了她的阅读。是陆绎心发来的消息：
【听说你今天横扫食堂三个套餐？太帅了！明天我和面瘫回来，必须亲眼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