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亲眼见证，甚至……以这种特别的方式参与到这样独特的记忆构建时刻，对我而言，已是难得的收获。”
“所以，你打算把这些都记录下来？”游穹饶有兴致地问。
“您不会介意的吧？”
“说实话，光锥，你收不收？”
“光锥……”
这应该是——
然后黑天鹅的眼睛被那耀眼的金色光芒闪到了。
准确地说，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光芒，而是那枚悬浮在游穹掌心的光锥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记忆本身所散发出的虚数能量。
金光四射。
“这、这枚光锥是……”黑天鹅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波动，她甚至不自觉地向前倾身。
“【黎明恰如此燃烧】。”
希望、挣扎、新生、以及近乎神圣的决绝。
“我能……感受一下它吗？仅仅只是感受。”
“恩，小心点吧，这算是我好兄弟的靓照，别弄坏了，我以后还要用这张光锥在他面前晃的。”
好兄弟？
“算是调侃吧，他没什么意见。”
嘶……
光芒过于刺眼了，这个光锥。
“刺眼是当然的，因为他可是终将升起的烈阳。”
“听起来象是九霄会说的话。”
“没事，现在大家都喊他烈阳哥了。”
“噗，那他现在在哪儿？”
“恩……还在等我呢，以后会见面的。”
“真是了不起的记忆。”黑天鹅收回手，眼中的惊叹久久未散，“即便对于忆者而言，这样的记忆也太过……耀眼了。它几乎拥有自己的生命和意志。”
黑天鹅甚至压根没敢碰那段记忆，就算只是感受了一下，都导致她的意识差点被记忆烧焦。
“所以让你小心点嘛。”游穹收起光锥，那夺目的金光随之敛去，“总之是很宝贵的记忆就是了。”
不过黑天鹅尚且还在回味中。
“睡衣派对差不多该结束了吧？”长夜月适时地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她站起身，红色的眼眸扫过众人，“我亲爱的妈妈该睡觉了。”
“其实还有茶话会和枕头大战之类的环节。”
“那个——不如等到下次再玩，怎么样？我的好妈妈？”
长夜月微笑。
“唉，好吧。”三月七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看着长夜月不容置疑的表情，只好扁了扁嘴，乖乖地站起身。
黑天鹅也优雅地欠了欠身：“看来是我打扰太久了。今晚的……经历非常特别，感谢各位的款待。”
游穹看向正在消失的黑天鹅：“有空常来玩啊，黑天鹅小姐。下次可以试试走正门，或者至少提前打个招呼。”
黑天鹅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我会记住的。”
她紫色的身影缓缓变得透明，如同融入夜色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三月七打了个哈欠，牵着长夜月的手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走啦走啦，睡觉睡觉！晚安，船长！晚安，普罗米修斯小姐！”
“晚安。”
送走两位姑娘，房间里恢复了安静。游穹伸了个懒腰，将茶几上的零食袋和杯子简单归拢了一下。普罗米修斯无声地走过来，开始收拾。
“你说黑天鹅会不会继续试探。”
“有什么关系吗？”
“那很有了，毕竟黑天鹅每次出手都能整出大活，我看她很适合……”
“我记得你之前还说黑天鹅老冯子飞了的事情。”
“咳，这不是允许返航了吗。”
普罗米修斯安静地跟在他的旁边。
“对了，作为从最早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的……亲爱的，你有什么想法？”
“——早点休息。”
……
第二天清晨，塔利亚星系的恒星光芒一如既往地洒落。昨晚睡衣派对的痕迹早已被收拾干净，仿佛那场小小的插曲从未发生。
游穹已经坐在了食堂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甜咸两格的调料瓶放在手边。他正慢条斯理地往咸豆腐脑里加辣椒油，目光落在窗外刚刚苏醒，开始忙碌的基地上。
“总算是能稍微轻松一点了，这地方现在就算离开我也能运作。”
普罗米修斯坐在游穹的对面。
虽然她不用吃饭，但实际上她还有作为游穹的保温杯的作用。
“它已经开始自主呼吸了。”
“是啊，所以咱们现在可以放个小假了。”游穹满意地伸了个懒腰，“今天是周末，咱们去什么地方玩？我是说真正的度假，放松的那种。比如……去个风景好点的地方，晒晒太阳，钓钓鱼？”
“……”
“果然，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游穹和普罗米修斯两人躺在沙发上，普罗米修斯安静地坐在游穹的怀中。
普罗米修斯那仿生的魂钢身体和真正的人没有区别。
电视上播放着电影，游穹一边看着电影，一边给普罗米修斯投喂爆米花。
普罗米修斯看着游穹沾着爆米花的手指，轻轻地帮他清理了一下指尖的油。
突然被啃手指的游穹看向普罗米修斯，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普罗米修斯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狡黠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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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觉得，”游穹的声音在电影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清淅，“就这样一直下去，好象也不错。”
“恩。”普罗米修斯应了一声，没有多馀的话语。
“我在想……”他忽然开口，“等这边再稳定一些，我们是不是可以……嗯，去度个更长的假？就我们两个。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偏远星球，或者干脆开着飞船在银河里漫无目的地漂流一阵子。”
普罗米修斯抬起头，眼中映出他的侧脸：“听起来象是逃避责任。”
“因为有点虚无了。”
游穹瘫在沙发上。
人嘛，闲下来的话就会虚无。
“偶尔闲一闲挺好的，老是绷得紧紧的没法搞好建设。总想着要快点建设，快点变强，快点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现在基础打好了，反而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使劲了。”
“恩。”
“不过，我的目标是，要让全银河的人都吃饱——我记着呢。”
游穹在普罗米修斯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口水糊我脸上了。”普罗米修斯伸出手戳他脸。
“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