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今天你和我一起去回收点。”
“去回收点视察吗？”
“不，收集了那么多金属，总得利用起来吧。”
游穹摇摇头。
“而且，靠人力的话效率太低，至少现阶段需要一些能用的工程机械。”
“工程机械……”
丹恒点点头。
的确，人力还是效率太低
小山般的废料堆积在了游穹划定的回收点，丹恒看了一眼游穹，发现他的眼中闪铄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这是要干什么？
材质参差不齐，能量传导率也肯定乱七八糟。
当兰斯洛特等人回来的时候，丹恒和游穹的面前已经屹立着一台身形庞大的废铁巨人。
“回来了？”
游穹回过头，然后敲敲身侧的巨大机械。
“看你们的效率太低了，所以我给你们造了一台工程机械。”
工程机械？
巨人的独目发出摄人的红色光芒。
“我把它命名为渣古，当然，你们废料收集够了，也能人手一台。”
它约莫十五迈克尔，主体由深浅不一的废弃金属板拼接而成，粗壮的铆钉和粗糙的焊缝随处可见，液压管沿着左臂蜿蜒而下，时不时喷出一小股白色的蒸汽。
“渣……古？”一个年轻船员小声重复着这个古怪的名字“老板，这有什么用意吗？”
“……渣古是杂鱼的意思，而且它走起路来会渣古渣古地响。”
“哐……吱嘎……哐！”
沉重的金属摩擦声与液压系统运作的噪音混合在一起。
众人：“……”
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渣古”啊……
“工作最卖力的能开着渣古干活。”游穹打个响指“很简单的，只要你双手健全，智力正常，我就能教会你。”
游穹进了渣古的驾驶舱，随后展示了一波这台渣古的工作性能。
“兰斯洛特，你上来，我教你怎么开。”
兰斯洛特依言进入驾驶舱。内部空间比他想象的要紧凑，座椅是硬邦邦的金属，面前是两个粗犷的操纵杆和一堆标记模糊的按钮，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金属加热后的特殊气味。
“左边这个杆，控制走路和转向，往前推是走，往后拉是停，左右扳是转。右边这个，控制抓、放、抬、砸，就这么简单！”
“转向。”游穹扳动左杆。
“嘎吱——”
渣古的躯干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转向右侧。
“我明白了。”兰斯洛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了操纵杆上。他按照游穹的指导，小心翼翼地推动左杆。
“哐……吱嘎……”
渣古再次迈开步伐。起初有些摇晃，但兰斯洛特很快找到了平衡感，操控逐渐稳定下来。他尝试着操控机械臂，抓起、搬运、投放……动作虽然还有些滞涩，但已经能完成基本的搬运任务。
下方的船员们仰着头，看着他们的大哥驾驶着那台废铁巨人，轻松地将需要数人合力才能搬动的沉重废料抓起、运走，效率何止提升了十倍。惊叹和羡慕的目光交织。
“看到了吗？”游穹的声音通过渣古的外部扩音器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这就是科技的力量！是压榨……咳咳，是提升工作效率的终极手段！只要你们好好干，未来每个人都能开上属于自己的渣古！甚至……更好的！”
更好的？
众人看向那台走起来地动山摇的渣古，眼神更加炽热了。
“当然！”游穹话锋一转“渣古的维护费用可不低！谁要是操作失误造成损坏，维修费用就从你们的工资里扣！听到没有！”
“是！老板！”
游穹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溜达回废铁号旁边，不知又从哪个角落摸出个苹果啃了起来。
丹恒走到他身边，看着远处那台哐哧作响的渣古，以及那些忙碌却明显士气高涨的员工，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如果有人想开着渣古跑怎么办？”
“跑？渣古能飞出大气层吗？没有能源补充，这台玩意就是废铁。”
“所以，那些看似粗糙的地方……”
“不是，其实只是单纯的我懒得搓那么仔细，能用不就好了，丑就丑点，又不是展示用的模型，要那么好看干什么。”
丹恒忽然觉得，之前认为游穹“谨慎”的自己，有点天真。他放弃了与游穹探讨这些话题。跟一个能把“懒”说得如此天经地义的人争论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
而在另一边，兰斯洛特等人尚且还在测试和熟悉渣古的操作。
“这根本不象是工程机械吧……”
就象是为战斗而生。
完全就……就是和那个，游穹的那个飞船变形之后的那种机器人，属于是同一类型的。
凯伊默默想着。
与他和兰斯洛特大哥之前关于死士和的推测不谋而合。
————
废铁号上，游穹通过舷窗看着外面忙碌的景象，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大家积极性都很高嘛！果然，适当的机械化是提升生产效率的关键！”
丹恒沉默地看着窗外那台画风清奇的“渣古”，又看了看游穹那副“我真是个管理天才”的表情，最终还是把“这东西真的不是武器吗”的疑问咽了回去。
他选择相信游穹只是……审美和设计理念比较独特。
毕竟，一个能对着垃圾桶喊“宝贝”的人，他造出来的东西长得象武器，大概也只是个巧合。
巧合你奶奶个腿！
不得不承认——这东西虽然丑，虽然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散架，但效率确实惊人。
也许……游穹是对的？在垃圾场里，实用主义才是唯一的真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丹恒就赶紧把它摁了回去。不能被他同化，绝对不能。
“喂，丹恒，”游穹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骼膊肘搭在他肩膀上，指着窗外，“你看那边，那家伙的操作是不是顺眼多了？我就说嘛，这东西简单易上手，只要胆子大，是个人都能开。”
确实，经过短暂的适应，兰斯洛特操控渣古的动作明显熟练了许多，巨大的机械臂不再是笨拙地抓取，而是能够相对精准地将不同类型的金属废料分拣到不同的堆放区。
按照这个效率，今天收集的金属废料应该足够制造下一台渣古了。
宇宙破烂公司的一切，都在向（奇怪的）正轨稳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