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租了车，准备往石玉瑶老家沅陵的乡下去。
陈普通理了理身上的装备：“要是找不到人怎么办？”
石玉瑶的房子里死过人，她和父亲又离奇消失了，这事情怎么看都透露著不对劲，按照经验，两人多半是躲起来了，甚至可能已经不在山南。
“看看再说。”刘新柳将身上的甩棍抽出来试了两下，没什么问题。
“我们到了乡下先打听打听”
“行。”陈普通答应着，发动了车。
沅陵是个县城，不过石玉瑶家里还要更偏一些，从大路开出去一直到下午时分才进了村口。
进了村子，两人直奔村委会，调查文件、证件一出示，村干部表示全力配合。
“这个人是你们村里的吗？”刘新柳将石玉瑶的照片放在村支书面前辨认。
“好像没见过，你们过来看看。”村支书招呼著其余人，大家都表示从未在村里见过石玉瑶。
她被父母带着离开村子的时候才上初中，如果这些年没有回来居住，村干部不认识也正常。
“那这个呢？”陈普通又将石玉瑶父亲的照片摆了出来。
办公室里的人挨个看了一遍，终于，一名年轻村官端详照片良久：“这是不是石华？”
“你认识？”陈普通看事情有了眉目抓紧追问。
“他比照片看起来老多咯！”村官挠挠头，开始回忆。
“我们村这几年在搞经济树木种植，他家里面有个漆树林占地面积不小，本来想说给他申报个政策补贴，但是找了好几次都爱搭不理的，也不交资料。”
“而且他住得偏，几乎不和人打交道，我们这边是有资料的，等我看看。”
村官找了半天，将登记表展示给二人：“二一年底回来的，他在我们这边有土地和房子，但是按照政策还是要对常住人口进行登记。”
陈普通和刘新柳交换了个眼神，陈普通转身出了门打电话，不管怎么说，先叫当地警方赶来支援。
刘新柳将两张照片收起，对这名村官道：“要不麻烦你给我们指个路。”
“就在前面这个路口上去，最顶上的漆树林和房子就是石华家的。”村官在副驾驶伸手一指。
“开车上去远不远？”陈普通停车问道。
“可能也就三四分钟。”
“上面就住了石华家一户？”
“对，这里远，好几户都搬走了。”
刘新柳又问：“他家里养狗了吗？”
村官仔仔细细回忆：“倒是没听到狗叫过。
“行，你在车上等著。”说完两人就要下车。
这里距离村政府办公室开车也要四十分钟，刘新柳下车左右看了看：“怕是除了邮政其它快递都不送过来。”
方山七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一向镇定的神色此时也有了裂缝，罗老司原本就发黑的肤色此时又沉下去两分。
“还是打不通？”摩挲着手中的阴锣，罗老司询问。
“打不通，怕的就是我们中计了。”
他们突袭了小区石玉瑶的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甚至看屋内的情况也几年没人居住，接下来的检查中，甚至发现了更多的问题——
石玉瑶家漏过水，看样子是从楼上浸下来的，在卫生间位置，连带着整个墙体都在发霉剥落，洗漱台的木质柜子也已经被水浸烂损坏，虽然后面楼上应该重新做了防水，但是楼下住户的损失肯定不小。
还有她家里不通电，看了一下，是家门口的电闸被人破坏了，看落灰的样子，恐怕被破坏的时间不短。
再看整个屋子，衣柜里还放著不少夏天的衣服，恐怕是进来住过一段时间，身份证件却没有。
方山七看了看屋子里许多装修没有做好的地方，找了张椅子垫起来看了一眼有些开裂的天花板：“里面那层都没去掉直接刷的顶。”
“家具和电器质量都不错，房子装的那么潦草？”而后他俯瞰了一下整间屋子，眉头一皱。
“老罗你把窗帘再拉大点。”
方山七从椅子上下来，走到了客厅的沙发旁：“来看看。”
这沙发也许久没人坐，上面积著一层灰，罗老司将腰间的阴铃摸出，配合方山七的符箓在沙发旁念了几句。
随后，上面的灰竟然缓缓移开，直到显露出一个人形来。
“死过人，显然死者心有不甘，魂还在阳间，却招不过来。”罗老司断定。
方山五当机立断掏出手机给陈普通打去电话。
“你们现在立马去石玉瑶乡下的老家找人。”
接着他再次拨出一个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了，这是民调局特制的手机，按理来说不会太容易出现功能故障。
除非——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房子隔音不好，两人没开窗都听得清清楚楚。
罗老司耳朵一动，打小在山南乡下长大的人听到这声音几乎都不陌生。
“要出事，去看看！”
陈普通和刘新柳悄悄步行往石华家里摸去，刘新柳掏出手机给师傅发了消息，那边还没有回复，将手机收起，他又摸出两张符箓来。
“这个揣著，免得他家有狗打草惊蛇。”
陈普通看了一眼符箓，就知道是出自师兄的手笔，看图案，像是一条盘起的蛇。
关东五大仙家，刘新柳的名字直接大喇喇的对应了一家，现在看见这符箓陈普通也不惊奇。
隔大老远，就看见了那间屋子，两层、有个院子，也没开灯，现在天色还早，人应该不可能睡着。
两人悄声接近院门，听见了铁链的声音，刘新柳踮脚一看，还真养了狗，并且有两条，幸好提前做了准备。
陈普通望了望，觉得有点奇怪，两根铁链正挂在院子旁边的围栏上，看样子这两条狗平日里应该不拴在院子里，在它们一直在走动，看上去有些焦躁，在望向二人时尾巴都夹住了。
她扯了一下刘新柳的袖子，示意先去漆树林里看一看，案子浮出水面的几个关键人物都和漆挂上了关系，不可能不让人生疑。
已经立秋，虽然山南还没有大范围降温，但漆树的树叶已经有了变色的趋势，等到深秋，就是一片层林尽染的渐变，甚至秋天的漆树叶比枫叶还要鲜艳。
这些树都大，看样子有不少年头，漆树这东西的种植也不能太密集，两人走在其中并不逼仄，不少漆树上都残留着割痕，浓郁辛辣的味道飘进陈普通鼻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