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洗把脸去。”方山七看三人这样子，知道估计是只吃苦没吃饭，自己徒弟走路都是虚的。
随后他又叮嘱旁边的刘新柳：“去食堂多拿点。”
刘新柳领命一脚窜出办公室。
冰水好好洗了把脸，陈普通总算是清醒多了。
“等新柳拿了早餐过来，边吃边说。”方山七说道。
八月的天气，食堂每天早上特意备上了冰豆浆，陈普通两杯豆浆灌下肚，只觉得神清气爽。
一边往嘴里塞鸡蛋，陈普通看见自家师傅拿起笔在白板上开始写东西。
等到写到第三行，她便猜到写的是什么了。
「熊-长治南站」
「牛-湘江边城乡结合部菜地」
「公鸡-老城区临街宰杀铺子」
「鼠-粮食公司粮仓」
一连写出了七个，方山七才放下笔，随后敲了敲黑板。
“昨天陈斌这一组去了突发管理部看了六个，再加上抓了个现行那只老鼠，我带人一共在除了南站以外的六个位置都发现了特殊的符号。”
“除了老城区宰杀铺子，暂时没有发现其余人员伤亡。”
专案组散出去，方山七起了卦，随后带着人又出动不少警力，排查之下发现了陈普通看到的记忆里，那些特殊地点存在着大量相同的符号。
另外根据老关的划，滇省这边也在加紧对位置进行锁定。
还有一组组长许安，现在还没回来开会，说是去追查精怪的线索，正在实施抓捕。
“那些符号滇省的杨此里组长十分眼熟，经过与滇省专家连线辨认，应当是哈尼族的原始符号和图腾。”
“具体意思无法破解，滇省那边已经去寻找或许能够看懂的‘贝玛’。”
根据现有的线索，方山七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是从来没出现过的事情，但是如果将这些发现精怪的地点和精怪的种类一一对应，我猜测这或许是一个以阴阳为对应的十兽阵。”
目前发现的动物中，熊、牛、鸡、狗为阳，蛇、鼠、鼬为阴。
“十个阵眼，应当会相互对应。”
“今天开会的还有一个目的，这只熊，”方山七指了指南站的位置，“它什么都没做，显然不合常理。”
“所以我连夜查了它搭乘这列车，长治南站不是终点，而是一路到了永州，这是湘江在南边的起始点。”
现在怕的就是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时候，那神秘符号已经到达了永州。丸夲鰰栈 免沸岳毒
“在长治下车，恐怕是障眼法。”
“再看这些节点，也幸亏我们八月的巡江每天都在进行，巡查的干员昨晚增加了一组，可以肯定这些位置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动植物异常，几乎可以确认，它们的目标是湘江。”
湘江自南向北，最后的位置应该是在岳阳。
“现在无法确定的是岳阳那个节点在哪里，一旦阵成，那会发生什么我们难以预估。”
“今年立秋在七号，加上今年的木火通明之局，我猜测它们的阵成也在这日。”
距离七号，还有不到两天，众人面色无一不是难看至极，方山七的推测有理有据，可能性极大，若是阵成，影响的不止是长治，而是整个山南，甚至还有湘江汇入的那个湖泊——华夏第二大淡水湖。
“方局那边，昨晚我就将猜测告诉了他，尚未收到回复。”
会议室陷入了一阵死寂，这件事涉及的范围以及责任都太大，这个推测没有更多的实证，还需要有更大的人来担责，因为一旦确定按照这个方向调查，就将出动大量的人力全面摸排。
方山七自己心里也没底，虽然不认为自己的卦有问题，但是实在想不通，幕后之人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滇省距离山南中间还隔着两省，为何一定是湘江？
会议室刮起了一阵无声的头脑风暴，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方山五走了进来。
他自顾自拿起一个包子咬了大半个：“都想着呢？”
见没人搭理自己，他也不恼，将包子咽下去后敲敲桌子：“怎么对领导视若无睹？”
方山七看了一眼自己这个表哥，也不知道这次来是好事坏事。
清了清嗓子，方山五开始自己的发言：“布置一下工作任务。”
“方山七带队赶去岳阳，立刻开始全面排查，调令拿好。”
“另外我和滇省那边联系了，将目前的线索优先顺序提高，全力配合破译工作。”
三组的几人尤其惊讶，方山五这话的意思是肯定了方山七的猜测，并且把责任给担下了。
随后方山五瞪了还在发呆的众人一眼：“啧！愣着干嘛！动起来啊！”
众人纷纷拔腿往外走，陈普通顺手还提了一大袋包子，身后方山五在会议室喊——
“最多给你们三十五个小时！”
“完不成自己把调任申请给我交上来！”
陈普通凑到方山七身边道：“方局这次那么果断？”
方山七笑了：“不然他能怎么办，等证据确凿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他进退两难，不如赌一把。”
“你知道为什么方局能当局长不？”陈斌卖了个关子。
“说说。”陈普通确实好奇，按理说方山五不算是局里本事最厉害的一个，甚至她都没见方山五有什么惊为天人的手段。
“因为聪明。”方山七忽然说道。
“方家这一辈一共十人，唯独我和他拜了师门改了名。”
陈斌听方山七亲自说了也就不显摆了，自己知道的不一定有方局这个自家人多。
“我学的是算，他学的是兵。”
“兵法的兵。”
细细想来，方山五把握人心和调兵遣将的本领实在是一流。
陈普通从自己进入民调局一路想到今天，方山五亲自下达的每一个决定好像都能将事情解决。
先是演戏将自己诓来，再是方夫人墓他一己之力指挥着满山的人，短短几天便打开了最上层通道，还有怀州那件事，要不是方山五叫来了洛桑丹增，陈普通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方局是个很能藏拙的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算好的，玄道上虽然没什么天赋，但是心眼比谁都多。”
这样的人，才最是适合当领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