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陈普通细问，就又出事了。
敲门的是毛栗子：“交济路一处民宅发生砍头兇案，这次是一家三口。”
陈普通看了一眼身旁的洛桑丹增：“师傅麻烦您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方山七和罗老司接到消息已经先过去了，毛栗子开车，三人朝着交济路赶，路上，陈普通继续之前没问完的话。
“洛桑师傅，您说为什么兇手杀了人，身上却没有业力呢？”
“我不知道，”洛桑丹增分析，“常规来说，人死去后若是没有业力，那便是彻底根除了无明和我执，从修行的循环中脱胎出去。”
“兇手显然不可能成佛啊，这都杀人了，怎么说都是不对的。”毛栗子说道。
洛桑丹增十分同意这个观点：“徒留一种业力更是蹊跷。”
案发现场的血迹从大门门缝里流了出去，邻居早上起床出门看见了被吓得不轻，当场报了警。
“兇手是十九岁的年轻男子，杀死了父母随后自杀，死亡时间是昨晚，同样是砍头。”
陈普通带着人来到方山七身边，对方看见洛桑丹增点头打了招呼：“洛桑师傅，好久不见。”
看来洛桑丹增在局里应该是有些名气在的。狐恋蚊血 埂辛醉快
“尸体在屋内，我没让他们动。”方山七领着人换衣服进入现场。
三个成年人的血迹覆盖了整个客厅，天花板、墙壁、傢具，四处是痕迹。
洛桑丹增将手握住尸体的手腕，一只手竖起，随后摇摇头，又把手掌放在了几具尸体头顶。
“是痴。”他肯定地说。
方山七叹了口气：“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昨晚还有别的死者没有被发现。”
“最糟糕的情况，至多还有六个。”洛桑丹增说道。
“此话怎讲？”陈普通总觉得这件事的难解程度超越了今年山南的所有案子。
“十种根本烦恼可以在三界中细分，五种思惑共计十五种烦恼，慢或许是有特殊的意义，而其余四种共计十二，我们已经发现了六个。”
“还剩下疑与贪。”
陈普通已经彻底糊涂，甚至想要发疯大叫，这案子到底要怎么查？
她正蹲在现场的警车旁烦着呢，洛桑丹增走过来将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着相了。”
任谁都能看出陈普通此刻的烦躁。
方山七也觉得烦，这都十来天了，不仅没有摸到背后兇手的影子，反而又出现了新的案子，他作为这个小组的组长压力更大，若是还破不了案，恐怕会有新的死者出现。
“回去开会！”方山七手一挥率先上了车。
这段时间以来局里五个人加上蒋建业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方山七邀了厉霄云还有洛桑丹增一起参加会议，势必要研究出侦查的方向来。
除了蒋建业迟迟没有到场，众人无一不是面色严峻。
“调查的事情我不懂，但是那些人头一定是存在着问题的，”厉霄云说话了，“我们这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进行解剖实验，看能不能理清楚其中的症结。”
洛桑丹增也说话了：“我认为此事与佛家的一百零八烦恼根脱不了干系。”
“褚须山的案子虽然没有进展，但它们的出现或许是幕后之人故意为之。”
“这是傲慢的体现。”
昨晚发生的两起案子，小吃街那个经过一晚上的突击调查，警方得知兇手先前与两个摊贩一直存在过节，甚至还因为互殴进过警局。
至于刚刚发现的三具尸体，邻居说这一家三口最近没少吵架，原因是家里孩子成绩不好，之前高考就没考上好学校，现在复读了一年，前几天高考完还是觉得没有希望，想要出国留学，家里觉得经济压力太大不同意。
现在发生的两起案子都有迹可循，唯一奇怪的是褚须山的人头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正分析着，蒋建业激动地推门而入——
“有线索了！是瓷！”
众人目光集中到推门而入，整张脸激动到发红的蒋建业身上。
蒋建业将手上的资料放下：“褚须山那边清出来了，我们有一个干警家里面就有这种老窑，他当时觉得窑体没有坍塌的位置有些奇怪，特意找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师傅看了看。”
将几张照片一一贴到了板子上。
“大家请看窑炉的窑壁位置，粉化、起砂，甚至还有片状的剥落。”
“还有这些位置存在着裂缝。”
“那些老师傅看过以后可以肯定，这些痕迹是窑还在使用的时候形成的，造成的结果就是，瓷器在烧制的过程中很可能因为温度不够导致成为残次品。”
如果陶瓷的胚子原料含有重金属，瓷器烧制的温度不够，在之后必定会导致这些重金属逐渐析出，日常使用的瓷器一旦有毒也不会立刻发作，潜伏的时间从数月到数十年不等。
“我们的警员找到了几个瓷窑的老员工，根据他们的口供，褚须山瓷窑倒闭之前做了最后一次出清，是老板亲自把余下的瓷器都卖了出去。”
“接着我们对不少头颅主人的家里进行了检查，确实找到了不少一样的瓷碗瓷盘。”
“最关键的是，我们找到了当年这一批瓷器检测不合格的证明，根据记载，监管部门也进行了警告和罚款，后期也对购买这些瓷器的家庭进行了告知。”
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想要查到还真得费一番功夫。
陈普通脑中灵光一闪：“厉老师，如果使用了劣质瓷器导致重金属中毒，现在可以检测出来吗？”
厉霄云思索一番：“有难度，时间过得太久，大脑经过福尔马林浸泡可能无法得到准确的浓度，但值得尝试，还有骨骼也是很重要的检测样本，我们样本的数量足够多，希望还是有的。”
洛桑丹增看完了蒋建业带来的调查结果缓缓摇头：“已经收到了警告却还是选择为之”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褚须山是慢？现在查到的或许贪更像一些。”陈普通提起。
“我布置一下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普通，你带着洛桑法师重走一遍瓷窑老板的调查，老罗你和毛栗子去查一下昨晚小吃街的行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