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季帆被绳子绑的紧紧的,躺在冰冷脏污的水泥地上,思考。卡卡晓税徃 埂辛蕞快
他面前正对着一堆碎肉,还有一具女人破败的尸体,但不应该的正是这个虽然登阶者和耗材不是一类人,但危机四伏的场景里,为什么他们还有闲心欺负耗材?
为什么他们不担心会死去?
“在想什么?”剩下的登阶者中,唯一佔据了女性npc身份的人凑过来,他伸出皮包骨的手指,掐着季帆的脸:“还有两分钟天黑,戴紫丁香耳环的女人会出现臭吊毛,不把伞交出来,你的下场就和那堆肉一样!”
“呸!”季帆啐他一口,又被一脚踹在脸上,翻了两个跟头,吐出一颗牙来。
他的脸和头已经肿得不能再肿,面目全非了,但周围除了休息的登阶者,就是一刻不停的阴雨和污水,以及高高的楼房紧闭的门。
无人来解救他。
“想回家吗?”躯体偏女性的登阶者抛掷着两枚旧硬币玩,“把伞给我们,我们还能让你回去见妈妈。”
“和他说这么多干嘛?活剐一通就什么都给了!”旁边有人不屑,“弱成这样就该回家找妈妈喝奶!老老实实当耗材呗,小屁孩登什么阶!”
活剐他们绝对干得出来,季帆急促的喘了口气,却没有多余的力气解开身上的绳子站起来。
“听见了吗?”躯体偏女性的登阶者把伞放到旁边,他说,语调是刻意温柔的,含着一点怪里怪气,“你最后还是要给的,为什么不少吃点苦头呢?”
“等活剐出肉,肉片再顺着喉咙滑下去,呕都呕不出来,就晚了!”
“我不相信,你们。”季帆又呕出一团血沫,他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什么表情,但他什么都看不清。
“不相信我们?怕死啊?”偏女性外表的登阶者笑了,把手上的硬币弹回女人尸体上,“你不觉得早点死也好吗?你本来就该死了,靠出卖别人才续的命,你为什么不去死啊?你凭什么不去死啊!”
他大笑着,揪起季帆的头发往地上砸,“咚咚”作响,季帆的额头磕破了,鼻樑磕断了,蜿蜒的血顺着季帆脸颊直往下淌
“呃痛痛”他微弱的呻吟没有得到在意,仍然被一下一下撞在地上。
“给不给伞!给不给我们伞?!”
“停一下!”为首的男性登阶者走过来,暂时制止这场暴行,“别打死了,‘馈赠’有概率在他死亡后被自动收回。”
躯体偏女性的登阶者终于松手。
“呸!”季帆使劲了力气,又朝发声处吐一口血沫,他已经失去表情管控的能力,半死不活的仰面躺着。
好像活不下来了季帆眼皮很沉,他不住蜷缩着,好痛啊
好痛头痛,骨头痛,全身都在痛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痛吗?”领头的循循善诱,“我们只要一把伞,拿到了就让你死。”
“不”季帆想让他们陪葬。
“别这么死板。”领头的人又说话了,“让你活也不是不行,把伞给我们,我们来提交任务,多人完成的奖励是少点,但大家就都能活着了”
“不可能”季帆咬死了不给,他痛得几乎弓成了虾米,“你们不会让我活不啊啊啊!”
蜷曲的手指被踩在脚下碾碎,领头的人耐心耗尽,咬牙切齿:“把伞给我们!不然等我们出去了,我就”
“真好啊”季帆倒在地上,眼泪混着血直往下淌,他要哭不哭的咧开嘴,“你们一副拿不到我手上的伞就会和我一起死掉的样子那也太赚了吧”
“草!”领头人和周围围着的登阶者们终于破防了。
这是纯犟种吗?
他们议论纷纷,却都不敢继续打了。
再打下去人就真死了,伞很难拿,探究这里的秘密也一点都不容易——无论是哪个任务都绕不开那个绿眼睛的npc,可那npc对登阶者的态度简直称得上绝不姑息。
只要出现,只要敢窥探,立刻就会被揪出来砍死,最后装在黑色的垃圾袋里,抛尸到楼房楼下的垃圾桶,变成他邻居们的美餐。
在他们之前,整整82批登阶者,用了各种手段,没有一个逃出来,没有一星半点资料传出,季帆是唯一一个从虞杀手里拿到伞,让他们看见了通关希望的。
所以再看不起,再痛恨,再噁心这个往上爬的耗材,他们也不敢杀死对方,不敢杀死他们活命的希望。
“你们胆子那么小啊”季帆似乎也联想到了什么,居然咳着血嘲讽他们,“怎么不回家喝那是什么东西?”
他的嘲讽戛然而止,模糊的视野里闯进了些不应该的东西。
雨从屋檐渗透进来,地上的血不再是血,失去了鲜红的色泽,季帆颤抖着手往地上轻轻一抓,柔软的,是一小朵一小朵铺开的紫丁香和碧绿的青苔,漂亮的花浸没在泥水里,阴冷的雨还在下
“怎么回事?”他的视力太差,看不见别人惊恐的脸色,也看不见更远的它。
——一位面容姣好,肤色惨白的女士正站在巷子末端的墙下,幽幽望着他们,紫丁花耳坠在裂开的耳垂下微微晃荡,脖子上渗血的淤青和怪异的凸起标志着它早已死去。
【目前满足通关条件者数量:1】
季帆还没来得及看到boss,花香和周围的私语就已经侵入脑子。
“好美”
“废话!美神系的boss能不美吗?”
“我恋爱了,她好美,我要跟着她,我要一辈子跟着她”
boss很漂亮?季帆只听出来这个,他想要交伞,但他起不来。
“能借我一把伞吗?”
很温柔的女声,好像一切痛苦都被抚平,让人想要沉浸其中,永远永远的陪伴她
“好好听”季帆还没感慨完,被人踹开了,他们争先恐后的捧起了季帆的黑伞,递给戴紫丁香耳环的女人。
然后是浓郁的花香气,季帆模糊的视野里少了一个人。
那么大一个人,变成了一簇簇塌坠的丁香花,像一截瀑布一样瘫在了地上。
季帆感觉自己被吓得幻听了,两道声音直往耳朵里钻:
“这不是你的伞,你不是我的爱人”
“是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