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从不知道古墓派有这等本事,心里既觉得佩服,又觉得有趣。
郭靖看倒在地上惨叫的,心里可怜道:“那蜂毒不知道该如何化解?”
张无忌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没看到病症,一时间未答。
“既然是龙姑娘出手,就留给她处置吧。”丘处机可没郭靖那么心善,这些邪魔外道攻上重阳宫,早就死不足惜了。
张无忌道:“既然已经来到了墓门前,正好找龙姑娘谈谈她师姐李莫愁的事。”
丘处机朗声喊道:“贫道丘处机率弟子郭靖、少年人张无忌敬祝姑娘芳辰,令师姐李莫愁为祸多端,已引起了江湖公愤,如何处置,还请出来一敘。”
古墓中又传来錚錚两道琴音,似是知道了,又似有驱逐之意。
丘处机摇了摇头:“那位龙姑娘过了这些年还是没变,与她祖师、师父性子一般的乖僻。”
张无忌沉声说:“只能亲入墓中一见了。”
丘处机道:“先师留有遗命,全真教弟子不得入內。”
郭靖道:“墓中布置诸多机关,连李莫愁都无可奈何,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张无忌却道:“大多墓道都设计的十分狭窄,多个人不仅没有帮助,反而会变得施展不开。以我的武功,郭伯伯放心就是了,若是有什么不对,我就立即退出来。”
他曾在明教秘道与明教教眾住了数日,那明教秘道动用无数人力,通道错综复杂,机关无数,他养伤之余,也是大涨见识。
古墓既然也是石质结构,应与明教秘道布置有著相通之处,由他进去,要比大多数人都要安全。
三人弄了个火把,张无忌手持照明,纵身到了墓门口,提气喊道:“张无忌敬贺姑娘芳辰,贵派李莫愁到了不得不处置的地步,既然姑娘若迟迟不肯现身,在下只能冒昧打扰了。”
他內力比之丘处机高得多,声震山野,深深传入到了古墓之中。
黑洞洞的墓室內,响起了一个老嫗的声音:“这小子內力倒是深厚。”
紧跟著,一个娇柔的少女声音道:“古墓岂是任人来去之地。”她说话声音虽轻,语气之中却自有一股威严。
丘处机与郭靖远远看了一会儿,既没有听到琴声,也没有见到白蜂,皆是鬆了口气。
丘处机道:“此行应是无事。”
张无忌回头朝两人摆了摆手:“郭伯伯,此间事了,你先告诉郭伯母等人,等我谈完,再去找你们。”
郭靖喊道:“无忌,你多加小心。”
张无忌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古墓那黑洞洞的墓口。
没过多久,那深邃的黑暗便是吞没了张无忌手中火把小小的亮光。
丘处机两人见此,退出了树林。
张无忌进了古墓,凭藉著对明教秘道设计的理解,在错综复杂的通道左转右拐,避开了不少机关,少走了不少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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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一时走错,遇到厉害机关,但他武功奇高,很快就让他突破了两道墓门。
另一边,操纵机关的老嫗大为诧异:“这人懂得机关之术,武功又高,墓內机关似乎拦不住他。”
那少女声音道:“师父嘱咐我好好看守此墓,绝不能让旁人占了去。”
老嫗大惊:“姑娘,你是要用那一个机关!到时墓门封住,谁都活不成了。”
少女道:“婆婆,你並不是古墓派弟子,放下机关后,便自己去吧。师父的话,我是永远不敢违抗的。”
老嫗姓孙,本是李莫愁与小龙女师父身边的丫鬟,自她们师父死后,李莫愁下山,便成了专门照顾小龙女的僕妇。
孙婆婆知道身边女子年纪虽小,但自来执拗,多说也是无用,默然嘆了口气,只道:“不论如何,姑娘一定要保重自己。”
她心里寻思,王重阳留下的断龙石,未必就如他说的那么神奇,自己出了墓后,可以想办法从外面破开。 到时候两人怕是都饿的没了力气,但身边女子却必须保住性命才行。
那少女却道:“人总有一死,不过早晚而已,有什么好保重的。婆婆,下一处机关由你操控,若是他还能突破,便带去见我吧。”
说著,她转身走回了自己墓室。
孙婆婆知道她要以自身为饵,默然前往了下一个机关操控处。
张无忌走在阴暗的墓道,自过了第二道墓门后,里面的机关变得越来越厉害,即便是他也得多加小心才行。
突然,他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就在不远,心想:这墓室机关复杂,但想要知道该何时发动机关,操控者不会距离太远,这下终於遇到人了。
当下,张无忌双足发劲,如离弦之箭般朝前而去,心里戒备四周。
孙婆婆没想到张无忌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位置,看著不远处的石门却是一笑。
这石门十分厚重,没有机关,人力可是无法开启的。
张无忌顺著呼吸声来到“石壁”前,举著火把朝四周照了照,见到下方有著些许缝隙,抬手在上面敲了敲,发现是道石门,寻思人就在这后面了。
他將火把放在一旁,双手发劲,只听得寂静墓道中发出刺耳的声响,上千斤的石门被他豁然抬了起来。
借著火把发出的亮光,张无忌赫然见到了一张生满鸡皮疙瘩的紫色丑脸,呆愣的看著他。
孙婆婆实在没想到居然有人能逆著机关,將石门抬起,大为吃惊,心道:这是天生神力吗?
若是一般人在墓道突然见到,必然嚇得魂飞天外,但张无忌见过表妹殷离修炼千蛛万毒手的样子,面容黝黑,脸上肌肤浮肿,凹凹凸凸。
那时他经歷了被朱九真所骗一事,心里清楚面容丑陋与心灵无关,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张无忌双手再度发劲,將那石门推了回去,温和道:“婆婆,你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
孙婆婆知道自己丑陋,此时见张无忌人品俊秀,举止有礼,心里大生好感。
只是古墓派规矩,任何外人都不能入墓半步,男子进入更是犯了大忌。
她声音一凛道:“少年人听我句劝,速速离去吧,你武功不弱,別葬送在了这。”
张无忌道:“在下找龙姑娘有要事相商,烦请婆婆引见。”
孙婆婆道:“怕是还要切磋武功吧?”
“若是龙姑娘愿意赐教更好。”张无忌笑道,他来此的两大目的之一,就是想跟小龙女研討武功。
孙婆婆以为张无忌跟听信那比武招亲传言的人一样,冷冷的道:“跟我来吧。”
张无忌拿起火把,连忙跟上了孙婆婆。
有人带路之后,张无忌很快就进入到了小龙女房中。
室內空荡荡的,一块长条青石作床,床上铺了张草蓆,一幅白布当作薄被。
一个少女正站在室內,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
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但天仙究竟如何美法,谁也不知。
此时一见那少女,张无忌心头情不自禁的涌出“美若天仙”四个字来。
她周身犹如笼罩著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
他见少女面容与黄衫女子一般的少了层血色,知道这位就是那位小龙女姑娘,或许是常年久居古墓,看起来这才会比实际年龄小些。
孙婆婆道:“姑娘,人带到了。”
小龙女点了点头:“婆婆,你退下吧。”
张无忌还未说话,小龙女左手轻扬,一条白色绸带猛地甩了出来,直扑张无忌面门。
在火把光芒照耀下,那绸带末端繫著一个金色圆球,挥动间发出著叮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