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t发出去后，小小的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家俊紧张地盯着计算机屏幕，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狂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个黑色的聊天框里，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他开始有点后悔了。
‘我是不是太黑了？一千万这哥们儿不会把我当傻子，直接拉黑了吧？’他心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他坐立不安，一会儿站起来踱两步，一会儿又坐回椅子上，刷新着聊天软件。可对面那个头像，始终是灰色的，仿佛从未亮起过。
‘完了，完了，把财神爷吓跑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思考，明天该怎么跟厂里那一百多号等着发工资的老师傅交代。是再画个大饼，还是直接宣布工厂破产，让他们另谋生路？
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关掉计算机去仓库喝两瓶闷酒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地振动了一下。
李家俊下意识地以为是垃圾短信，看都没看一眼。
可紧接着，手机又“嗡嗡”地连续振动了好几下。
- 他不耐烦地拿过手机，准备设置个静音，目光却在扫过屏幕的一瞬间，彻底凝固了。
屏幕上，一排银行app推送的通知，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里。。。
【东国工商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10月15日17:32收到一笔跨镜转帐汇款，入帐金额：1,000,00000元。
一连五条，一模一样的通知。
李家俊的大脑，在看到那一长串“0”的瞬间，彻底宕机了。
他呆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把手机拿到眼前，又拿远，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想钱而出现了幻觉。
‘假的吧？肯定是p的图，银行app还能中毒？’
他颤斗着手指，解开手机锁，点开了那个红色的银行app图标。
输密码的时候，他一连输错了两次，第三次才颤颤巍巍地输对。
当账户馀额页面加载出来，那一长串让他眼晕的数字清淅地显示在屏幕上时，他终于忍不住，用极低的声音，开始一个一个地数了起来。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五百万”
当数到最后一位时，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
真的是五百万！
不是五万，不是五十万，是五百万！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股巨大的狂喜，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嗷——！”
他猛地从那把破旧的椅子上弹了起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
“发了！老子发了！”
他象个疯子一样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手舞足蹈，一边跳一边挥舞着拳头。由于动作幅度太大，他一脚踹在了那张饱经风霜的办公桌上，“哐当”一声巨响，桌子腿被他硬生生踹掉了一块木屑。
但他现在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他扑到桌子上，拿起手机，对着屏幕上那个馀额数字，狠狠地亲了一口。
“哈哈哈哈！五百万！一千万的单子，定金就给五百万！这也太讲究了！”
他兴奋地在办公室里跑来跑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搞艺术的都这么有钱吗？这位大哥是我亲大哥啊！不！他是我亲爹！”
“还以为他嫌贵跑路了，原来是去凑钱了！我错怪他了，我该死！我应该对他多一点信任！”
“李家玩具厂有救了！工人们的工资有着落了！哈哈哈哈！”
他正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中，那台旧计算机突然“叮咚”一声，是加密聊天软件的提示音。
李家俊一个激灵，立刻冲回电脑前。
是“头顶一块白布”发来的消息。
头顶一块白布：“定金已付，期待您的艺术品。记住，我们造的，是玩具，也是艺术品。”
看到这句话，李家俊彻底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
‘看吧！我就说嘛！’
他拍着大腿，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人家艺术家，就是这么纯粹！就是这么有追求！’
‘“是玩具，也是艺术品”，这句话说得多有水平！多有格调！这一下，就点明了我们合作的内核理念！’
他感觉自己和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哥，在精神层面上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统一。
他怀着一种近乎于朝圣的心情，躬敬地在键盘上敲下回复。
小李厂长：“收到！大哥您放心！我李家俊就算是把命搭上，也一定给您造出最完美的艺术品！为了艺术，献身！”
要不是怕把对方吓走，他都能给对方跳一段擦边舞了。
发完消息，他又切回手机银行app，看着那个五百多万的馀额，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