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网络能做到去中心化协同吗？抗干扰能力怎么样？”
看到“头顶一块白布”的这条弹幕，李家俊心里一动。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直接点出了他整个设计的关键所在。
‘哟，这大哥是懂行的啊？’他心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再看看屏幕上其他零星的几条弹幕，全都是“？？？”、“这画的是啥”、“主包疯了”之类的废话。
李家俊心头无语。
他转过身，面对着镜头，决定还是给这位刷了四万块的神豪大哥一个交代。至于其他观众顺便听听吧，万一听懂了，说不定还能再骗点打赏。
他一边擦着手上的记号笔墨水，一边喃喃自语道：“唉，虽然直播间的网友们普遍挺废的，但这位大哥问到点子上了，还是要讲一讲。说不定网友们听懂了，还能给我刷点小礼物呢。”
这番话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进了直播间每个人的耳朵里。
“？？？又来了！主包的官方吐槽虽迟但到！”
“我们废怎么了？我们废得光明正大！你干嘛非要说出来！”
“我刚想夸主包牛逼，结果就被aoe了，我这夸奖的话还说不说了？”
“哈哈哈，就爱看这个！主包你别停，继续说！”
李家俊假装没看到弹幕里的群情激愤，他指着白板上那张已经完全变成“天书”的拓扑网络图，脸上露出了“这题我会”种极其平淡、仿佛在说“1+1=2”的语气开始了。
“大哥问得很好。要解决‘数量多’的问题，关键就在于‘去中心化协同’。很简单，要让这些小飞机不撞车，我们只需要给它们创建一个去中心化的决策网络，让每个单元都能独立计算并共享最优路径。”
他拿起笔，在图上一个复杂的节点处画了个圈。
“你看，每个无人机都是一个独立的思考单位，也是网络中的一个节点。它会不断向周围广播自己的位置、速度和任务目标，同时也接收其他节点的信息。这样一来，就没有一个所谓的‘中央大脑’。”
直播间里仅有的几个观众听得云里雾里，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个问号。
李家俊完全没在意他们的反应，继续用他那朴实的语言进行着“降维科普”。
“至于协同算法嘛，更简单了。”他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里用到一点基础的纳什均衡和蚁群算法，大家高中应该都学过吧？”
“大家高中应该都学过吧？”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象一颗深水炸弹，在寂静的直播间里轰然引爆。
弹幕停滞了整整三秒钟。
随后，山洪暴发！
“？？？？？？？？”
满屏的问号，多到几乎把李家俊的脸都给遮住了。
“我高中只学了抛物线和自由落体！纳什均衡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蚁群算法？是研究蚂蚁怎么走路的吗？我们高中物理老师要是敢教这个，腿都得被校长打断！”
“服了！我彻底服了！主播为了卖个玩具，硬是把设置编得越来越硬核了！我愿称你为‘西红柿科幻金番级主播’！”
“哈哈哈，就爱看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兄弟们，打赏走一波，让主包继续编！”
“我刚去百度了一下对不起，打扰了，百度的东西我也看不懂”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
李家俊看着瞬间暴涨的弹幕，嘴角抽了抽。
‘这届网友的知识水平，堪忧啊。’他心中再次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他觉得有必要再解释一下，不然自己的“高端定制”人设就立不住了。
“唉，看来大家的基础知识确实有点薄弱。”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纳什均衡就是一种博弈策略，保证每个无人机做出的选择都是对自己和集体最有利的，不会出现‘损人利己’的白痴行为。蚁群算法就更好理解了，蚂蚁找食物，会留下一路的信息素，别的蚂蚁闻着味儿就跟过去了，路越好走，味儿越重，走得蚂蚁就越多。我们这套系统，就是让无人机仿真这个过程，只不过信息素换成了无线数据信号。”
他顿了顿，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补充道：“这不比你们高中物理学的那些什么‘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的安培定律简单多了？”
“噗——！”
“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可还行！主包你对安培定律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我哭了，我当年要是这么理解物理，估计现在还在读高三！”
“主播，求求你别科普了，再说下去我的九年义务教育就要白读了！”
“太乐了！这个直播间我要关注了！简直是我的快乐源泉！”
就在直播间因为李家俊的“降维科普”而热度第一次迎来意外的小高峰时，那个id为“头顶一块白布”的男人，在遥远的钟东某处，死死地盯着屏幕。
他身旁的副官一脸茫然地问：“首领，他在说什么？纳什什么？”
首领没有回答，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身体不自觉地向屏幕前倾，抓着扶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他虽然不是顶尖的科学家，但作为常年和各种军火打交道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去中心化”、“自主协同”、“抗干扰”这些词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一支几乎无法被摧毁、没有弱点、拥有集体智慧的空中军团！
而现在，这个东国的年轻人，用一种教小学生做算术题的语气，告诉他，这一切的理论基础，只是“高中物理”水平？
‘这个人是个怪才！一个被埋没在玩具厂里的天才、怪才、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