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卫。
指挥使府。
林望看着李过派人送回的密信。
信的末尾提了一句。
探险队在西边的大山里。
听当地牧民说。
有座“流淌着黄金的河”。
林望的眼睛亮了。
他放下信。
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
“黄金。”
他喃喃自语。
这可比挖煤炼铁来钱快多了。
裕王正好走了进来。
“都督在想什么？”
“这么入神。”
林望把信递给他。
“殿下请看。”
裕王看完。
脸色先是惊喜。
随即变得担忧。
“黄金？”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但也是天大的祸事。”
林望笑了。
“殿下何出此言？”
裕王一脸愁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私开金矿。”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父皇绝不会容忍。”
林望走到沙盘前。
“殿下。”
“哈密卫要发展。”
“要养活十几万军民。”
“要造枪造炮。”
“靠什么？”
裕王沉默了。
林望继续说道。
“靠朝廷那点拨款？”
“连给玄甲军换身衣服都不够。”
“我们必须有自己的财源。”
“一个源源不断的财源。”
欲望“可这太冒险了。”
裕王还是不放心。
林望转身看着他。
“殿下。”
“富贵险中求。”
“只要我们做得干净。”
“再把大头孝敬给皇上。”
“他高兴还来不及。”
“怎么会怪罪我们？”
裕王被说得有些动摇。
“那……都督打算怎么做？”
林望笑了。
“很简单。”
“先派人去确认。”
“如果真有金矿。”
“我们就以都护府的名义。”
“搞‘基础建设’。”
“谁能想到。”
“咱们是在挖金子？”
裕王听得目瞪口呆。
“这……也行？”
林望拍了拍他的肩膀。
“殿下就瞧好吧。”
他立刻叫来沈炼。
“你亲自带一队黑冰台精锐。”
“去信上说的地方。”
“给我把那条‘黄金河’。”
“翻个底朝天。”
沈炼拱手。
“属下明白。”
“如果真有金矿呢？”
林望眼中闪着光。
“那就地建立秘密营地。”
“给我挖！”
“人手不够就从俘虏营调。”
“设备不够就地造。”
“总之。”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
“看到黄金。”
沈炼点头。
“是。”
他转身离去。
动作干脆利落。
裕王看着沈炼的背影。
叹了口气。
“都督。”
“本王怎么觉得。”
“你把锦衣卫。”
“用得比陆炳还顺手。”
林望哈哈大笑。
“殿下谬赞了。”
“这叫人尽其才。”
半个月后。
沈炼回来了。
他风尘仆仆。
但眼神里满是兴奋。
他直接将一个沉重的布袋。
放在林望的桌上。
“都督。”
“您看。”
布袋打开。
黄澄澄的金沙。
在烛光下闪着迷人的光。
裕王的眼睛都直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金沙。
林望抓起一把。
金沙从指缝间滑落。
“有多少？”
沈炼压低声音。
“都督。”
“那不是一条河。”
“是一整座山。”
“我们只是在山脚下。”
“随便挖了几天。”
“就弄到了这些。”
“初步探明。”
“那是一座巨型金矿。”
“储量无法估量。”
林望深吸一口气。
心中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
发了。
这次真的发了。
有了这座金矿。
哈密卫就等于有了一台。
永不停止的印钞机。
什么朝廷拨款。
什么经济封锁。
都将成为笑话。
裕王也激动得。
浑身发抖。
“天佑大明。”
“天佑哈密。”
林望却迅速冷静下来。
他对沈炼说道。
“立刻封锁消息。”
“所有参与勘探的人。”
“全部留在矿区。”
“不得与外界联系。”
沈炼点头。
“都督放心。”
“都安排好了。”
林望又说道。
“从今天起。”
“矿山正式开采。”
“对外就宣称。”
“西域都护府。”
“正在修建大型水利工程。”
“所有运出的矿石。”
“全部用干草和煤炭伪装。”
“走最偏僻的小路。”
“分批运回哈密卫。”
“明白吗？”
沈炼应道。
“是。”
林望看着桌上的金沙。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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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矿山的兄弟们。”
“好好干。”
“等咱们的‘水利工程’完工。”
“我给他们记头功。”
“顿顿有肉吃。”
夜里。
一支不起眼的驼队。
悄悄离开了矿山。
驼队上驮着的。
是沉重的麻袋。
麻袋外面。
盖着厚厚的干草。
在夜色的掩护下。
向着哈密卫的方向走去。
几天后。
哈密卫城外。
一支巡逻的玄甲军小队。
拦住了这支驼队。
带队的哨官。
是张猛提拔起来的一个亲信。
他检查了通关文书。
一切正常。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夜风卷着沙尘，吹得旗帜猎猎作响。
哨官名叫李虎，是张猛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向来以心思缜密着称。
他牵着马，围着驼队不紧不慢地踱步。
火把的光，将骆驼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
沙地上的脚印，陷得太深了。
寻常的干草，绝压不出这么深的坑。
这分量，倒像是驮着满载的石头。
他走到一个麻袋前。
伸手拍了拍。
硬邦邦的。
“老乡，你这草料，是掺了铁么？”李虎皮笑肉不笑地问。
哨官皱着眉问道。
押送驼队的黑冰台校尉。
面无表情地回答。
“军爷。”
“是给工坊送的煤炭。”
“外面盖点草。”
“防潮。”
哨官半信半疑。
他抽出腰刀。
“我检查一下。”
校尉的眼神。
瞬间变得冰冷。
“军爷。”
“这是都督府的急件。”
“耽误了。”
“你担待不起。”
哨官犹豫了。
都督府的名头。
在哈密卫。
比圣旨还管用。
他想了想。
最终还是收回了刀。
“走吧。”
驼队缓缓进城。
哨官看着驼队的背影。
心中的疑惑。
却越来越深。
他总觉得。
哈密卫最近。
有些不寻常的事情。
正在发生。
但他又说不上来。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