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周滔来探班
第二天李茂森在剧组里拍戏时，张大导演过来探班，见面之后张导表情非常不爽，紧紧咬著后槽牙，不大的眼睛里满是怨气。
“张导，你有事找我？”
李茂森拍完一场戏过来打招呼。
“李茂森，电影节上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张导气冲冲地问道。
“电影节？什么事？我这些天在剧组拍戏太忙，没时间关注其他的事。”
李茂森接过副导演金平递过来的资料看了看，在上面签字后重新还给金平副导演。
“你真不知道？《菊豆》本来能获得金棕櫚奖，只因为你在坎城电影节上乱搞，败坏了我们华夏电影人的口碑，导致我这部电影受到连累没能获奖，这都怪你。”
等金平离开，张导憋不住肚子里的话开始抱怨。
“怪我？你在开什么玩笑，坎城电影节举办方要是真不待见我，就会让我灰头土脸地离开坎城，怎么会把金棕櫚奖颁发给我？他们把奖颁发给我，说明很欣赏我的电影，也代表他们接受了华语电影，从这方面讲我对华语电影的贡献比你更大。”
“你有狗屁贡献，我在坎城电影节上打听过你的事，很多人说去年你本来拿不到金棕櫚奖，后来你用计把事情搞大，逼迫举办方把奖项颁发给你来压制舆论，要不是你用了手段，去年最多拿一个最佳女演员奖。”
张导梗著脖子，一张瘦脸因为激动变得涨红。
李茂森笑了笑，“用计？都是华夏，自幼熟读《孙子兵法》，有本事你也用计拿个金棕櫚奖回来？”？对了，《菊豆》场刊分数多少？排在第几名？”
“我，我—”。
“这都怪你，本来我的电影在影展期间能获得更高的场刊分数，可因为你偷学我的电影风格，让很多人误认为《菊豆》是你的电影，他们在打分时也会故意压制分数，导致《菊豆》场刊分数偏低，这一切都是你的责任。”
老张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茂森轻轻一笑，“老张，你在开玩笑吗？大家说你的电影像我的电影，而不是我的电影像你拍的，这说明问题出在你身上。
另外，迄今为止我拍过四部电影，拿到过一座金狮奖，一座金棕櫚奖，一座柏林银熊奖，首部文艺爱情电影《港岛夜未眠》全球票房破亿，港岛票房冠军，而你除了金熊奖还有什么？你说我偷学你的电影？”
张导听到他的话，气得面目狰狞，“你亲口说的在《红高梁》剧组跟我学习过拍电影，现在又不承认了？”
“我没有不承认，但这有什么用，我学过的导演不止你一个人，也因为我学的比较好，拍出来的电影水平高，大家才会认为是你在模仿我，而不是我模仿你o
所以友情建议你有空了多学学怎么拍电影，提高电影拍摄技巧，爭取早日形成不可复製的电影风格，而不是在这里跟我置气，这样做没用，你知道的。
李茂森摊摊手笑道。
张导嘴角肌肉狠狠抽了几下，瞪了他一眼，气吼吼地走了。
“老张，《菊豆》海外版权成绩还不错，这说明你是个有潜力的导演，下部电影要是缺钱了就来找我，我会继续投资你的。”
“不需要！”
张导怒吼一声走了。
“张导怎么了？看起来好像特別生。”
王晓帅凑过来问道。
“大概更年期到了。片场布置好了吗？”
“好了。”
“那就继续拍吧。”
剧组拍完段小楼和程蝶衣少年时期的剧情，接著拍摄两人成年时期的戏份。
两人年少成名，到成年时已经成为四九城里的名角。
但当时是1937年，七月份刚刚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日本帝国主义对华夏的侵略进一步加深。
“打倒本帝国主义！”
“还我东三省，不做亡国奴！”
“头可断血可流，中华民族不可辱！”
当段小楼和程蝶衣在照相馆楼上拍照时，街上有很多学生在游行，在焚烧日本货，还有人砸掉了照相馆外面的东洋美人照给砸了。
程蝶衣挽著段小楼手臂从楼上下来，立即遭到学生们的围堵。
“这不就是橱窗相上那两个戏子么？”
“眼瞅著当亡国奴了，还妖里妖气地唱戏。”
“没国没家的，有没有点华夏的良。”
学生们纷纷出声指著两人。
段小楼挡在程蝶衣身前，指著鼻子盛气凌人地喊道，“看清了，看清了，正经八百的华夏人。”
正当段小楼要跟学生们起衝突时，戏院老板那坤从人群外挤进来，向后摸摸头髮，一脸堆笑，四下抱拳作揖，说，“没错没错，都是华夏人，华夏人不打华夏人！华夏人都是一个老祖宗，老祖宗能有错么？“
“cut！”
“过了，下一条。
李茂森挥挥手。
这场戏出场的都是专业演员，比起拍摄小孩子们的戏份，与专业演员们合作会更顺利一些。
上午拍了两场，下午接著拍摄段小楼和程蝶衣在戏院里唱戏，受到袁四爷捧场的戏份。
下午拍戏时周滔和李秀丽、閆小妮过来探班，给他带来一大杯冰镇西瓜汁。
在过去两个月拍戏期间，周滔和江姍、陈葒几个经常过来探班，在巩丽去了港岛之后来得更频繁。
每次周滔过来时会带上李秀丽和閆小妮，江姍会跟徐繁一起，陈葒常常一个人来。
为了引起不好的传闻，也为了防止几人撞上，他会告诉几人剧组工作忙，没时间在剧组里陪她们，要她们別过来。
等他有空了，或者下雨天里会抽出时间陪她们。
后面他又利用手里的资源，给陈葒和江姍介绍了两部戏，让她们到外面拍电影。
现在只有周滔有时间过来探班。
只是片场人多，他也没空跟周滔、李秀丽、閆小妮三个多聊，让她们隨便转转。
李秀丽问可不可以当群演？她想演戏过过癮。
今天拍的是戏院里唱戏的剧情，现场有八百多群演，加上她们三个免费演员也不多。
“你们想演戏？不过提前说好了，太多，镜头太少，你们概不会被拍进去。”
“没关係，重在参与嘛。”
李秀丽摆摆手，拿著相机，对准穿戏袍的张国容拍几张招牌。
“你要演戏还是拍照？我告诉你，要是电影没上映之前你把照片给暴露出去我揍你信不信？”
李茂森嚇唬道。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连这个也不知道。”
李秀丽翻白眼说道。 周滔和閆小妮在旁边好笑。
李茂森摇摇头，叫来路学长带她们三个换装，顺便告诉她们一会儿该怎么演。
送走三人，李茂森拿著西瓜汁，边喝边在片场里巡查，看看各小组准备得怎么样，还跟即將出场的葛攸聊了几句。
在剧组准备妥当后，李茂森回到导演区继续拍戏。
“第31场1镜，开始！”
戏院里人满为患，楼上楼下的座位区和过道上、楼梯口全都是人，提大铜壶冲茶的小廝，递送热毛巾的僕役，提盆挎篮卖零食菸捲儿的小贩们在人群里来回穿梭。
戏台正在表演《霸王別姬》，锣鼓鐃鈸等乐器叮铃鐺啷响个不停，一眾穿著戏装的小兵喊道：“大王驾到！”
程蝶衣饰演的虞姬闻声转过来，她穿著大红色戏装，画著精美的彩妆，媚气逼人，风情万种，只是一个转身就贏得满堂喝彩。
“哎呀，且住，適听眾兵丁閒谈议论，口口声声露出那离散之情。哎呀大王啊大王，只恐大事去矣！”
“云散清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
程蝶衣拿腔作势，唱南梆子。
“cut！”
拍完张国容演唱的镜头，接著又拍摄二楼包厢里袁四爷等人的反应。
袁四爷戴著金丝眼镜，梳著大背头，脸色消瘦苍白，著装雍容华贵，气质儒雅又带著一些诡异，看起来像好人也像坏人。
那坤站在他身后，殷勤地侍候他。
袁四爷在虞姬唱戏时闭著眼睛，手指轻轻叩著合板，表情专注投入。
等虞姬唱到最后一句时，袁四爷突然睁开眼睛，用扇子击打手掌。
“好！”
现场上千人也炸窝似的叫好，戏院里人群鼎沸。
由於现场的群演太多，大家在表演时配合得不太好，李茂森喊停了三次，重新排练两次才宣布这条戏通过。
“这样就完了？拍戏好像也没有多难。”
观眾席上，李秀丽穿著长袍，戴著瓜皮帽子，眨眨大眼睛望著戏台上的李茂森说道。
“看著容易，做起来难。当导演不止是会拍戏就成，还要学会管人，就像现在片场演职人员有上千人，在拍戏时要想把镜头拍好，就要让这些人都听从调遣，该演戏的好好演戏，该拍摄的好好拍摄，还有灯光、录音、化妆、布景、道具等成员，也都各司其职，要是让你来管理这些人，你能管好？“
閆小妮也望著李茂森那边笑道。
李秀丽眨眨眼睛，“也不是导演一个人在管吧，我看到几个副导演导演助理也在管。”
“可副导演、导演助理，还有各个小组的负责人都要听从导演的指挥，要是导演没实力不会管人，在剧组时其他人就不会听他的，剧组就会变的散乱，电影也会拍砸。”
閆小妮说道。
“这么说当导演只会拍电影没用，必须要学会管人？”
“没错。就算再小的剧组也有三四五个人，大的剧组几百上千人，不会管理根本行不通，我们老师说当导演就像是古代的將军在领兵打仗，一个好的导演就是厉害的將军。製片人是军队政委和后勤部，监製是参谋，副导演和各个小组负责人是校尉队长，其他的演职人员都是小兵，拍戏的时候要他们上就赶紧上。只有把人管好了才能拍出好戏。”
閆小妮啵著嘴巴说道。
“这么说我哥要是去当將军也会很厉害？”
李秀丽翘著嘴角笑道。
“那当然，茂森哥要是去当將军，会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將军。”
閆小妮望著楼上的李茂森，圆圆的脸蛋上满是崇拜。
旁边周滔也望著李茂森，露出甜蜜的笑容。
“妮妮，你也学导演，你现在会管理剧组吗？”
“应该可以的，只是我还没试过。”
閆小妮歪著头想了想说道。
“没试过没关係，我们可以找我哥帮忙，让你进剧组歷练一下，他剧组人这么多，多你一个肯定没问题的。”
“我知道，茂森哥最好了，等明年大三，我就找茂森哥帮忙，到时候在剧组里当跑腿的我也愿意。“
閆小妮甜甜地说道。
“茂森哥茂森哥，叫得真甜蜜。”
周滔笑盈盈地打趣道。
閆小妮脸颊即变红，“滔姐你別乱开玩笑，我很早就这么叫茂森哥了。”
李秀丽眨眨大眼睛，促狭地笑道，“小妮，你脸怎么这么红？你不会真喜欢我哥吧，这可不行，我有嫂子的，另外我哥也没那么好，他有时候挺气人的，不值得喜欢。”
“我没有，我也把茂森哥当哥哥，你们不要误会。”
閆小妮捂著红红的脸蛋说道。
周滔微微一笑，拉著李秀丽说，“这场拍完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吧，这里真热。”
李秀丽扇了扇风，挽著閆小妮准备戏院。
“俟，都別急著走，下面还有。”
王晓帅从旁边过来，笑呵呵地招呼几人，视线多次停留在閆小妮脸上。
“小帅哥，这场不是拍完了吗，后面还拍乱么。”
李秀丽问道。
“这场是完了，可后面还有十多场，以李导的速度，大概一个月也拍不完。”
王晓帅笑呵呵地解释道。
剧院的戏份一共有12场戏，第一场是小豆子和小癩子仞跑出来看戏，立志成名角；第二场是段小楼和程蝶衣表演《霸王別姬》，袁四爷过来捧场。
第三场是日军占领燕京，程蝶衣在台上表演《贵妃醉酒》，引得日军將领拍伟鼓掌，第四场是国军占领戏院，段小楼和士兵起衝突，菊仙被士兵枪托し中，意外流產。
第五场是解放军收復燕京，在台下演唱军歌。
后面还有几个特殊时期，也有重要剧情发生在剧院里。
这座剧院既见证了京剧的衰落，也见证了歷史的变迁。
因为戏份比较重，剧组预计要在这里拍摄一个月以上。
“这里也太热了，我们能不能先出去坐？”
李秀丽用袖子扇著风问道。
“夏天的，外也热，要不你们去导演办任室，那边有空调。”
“好，就去我哥那里。”
李秀丽拉著閆小妮和周滔，喜滋滋地往后面走。
王晓帅抹了抹额头热汗，望著閆小妮的背影，本来也想去后面凉快，可没等他出去就被副导演仇平叫住，仇平要他快点安排，剧组马上拍摄下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