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天堂电影院》译製工作，李茂森又开始著手修改《霸王別姬》，不等他修改完成，《秦俑情》在港岛的戏份拍摄结束，下一步转移到內地拍摄。
李茂森决定先回內地拍完《大红灯笼高高掛》，完事之后再做港岛这边的工作。
“终於回来了，还是在京城里好，在港岛那边我快闷死了。”
南锣鼓巷，巩丽下车之后，望著周围熟悉的景色，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这次我们工作安排得太多，没时间到处玩，下次少做点工作，也就不会那么闷了。”
李茂森揽著她肩膀说道。
“也不一定。那边治安太差了，街上到处都是古惑仔，还是內地好，特別安全。”
巩丽吸了口新鲜空气，靠在他肩膀上笑了笑。
“哥，嫂子！你们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
李秀丽在门里喊道。
“丽丽，我回来了，让我抱抱。”
巩丽听到李秀丽的声音，开心地跑进院子里。
李秀丽也笑嘻嘻地打开门了，一头扑进她怀里，问她在港岛怎么样，工作会不会太忙。
巩丽也问她在家好不好，每天吃什么。
姑嫂两人聊得非常开心。
李茂森笑了笑，拎著行李箱先回屋里。
回京后，他和巩丽放下所有工作，在家扎扎实实休息了三天。
巩丽每天在家给李秀丽做好吃的，补偿过去没能照顾到她的歉疚，还在李秀丽控诉他要她当官时站在李秀丽一边指控他是官迷。
李茂森閒下来时喜欢躺在摇椅上喝茶看报纸，了解近期圈里的动態。
上半年內地共发行62部电影，拷贝数量冠军目前是李莲杰的《中华英雄》，这部电影由港岛银都电影公司出品。
35毫米拷贝271个，16毫米拷贝944个，各地票房收入突破2000万。
亚军是长春製片厂出品的武侠电影《风尘女侠吕四娘》，35毫米拷贝202个，16毫米拷贝1120个。
季军是上影厂出品的武侠电影《马素贞復仇记》，35毫米拷贝195个，16毫米拷贝1050个。
《秋菊打官司》排在第八，35毫米拷贝337个，16毫米拷贝855个，总观影人次突破8000万，但票房收入不多，主要原因是很多地方组织观眾免费观看。
上半年拷贝数量排在前十的电影里除了《秋菊打官司》，其他九部全都是动作电影，这也说明当前武侠电影依然很有市场。
还有一个令人惊奇的现象，这十部电影里，有8部电影是大女主电影，排名前二十的电影里有15部是女性题材电影。
从这些数据来看，当前女性题材电影在內地市场比较受欢迎。
而《妈妈再爱我一次》和《大红灯笼高高掛》也都属於这种类型的电影。
前一部在这个时候上映正合適。
李茂森抽空打电话给杨製片，询问《妈妈再爱我一次》拷贝预售情况。
上周中影集团举办了《妈妈再爱我一次》试映会，邀请各地院线代表过来看电影。
代表们会根据电影的质量来预定拷贝数量，他们要多少个，洗印厂就印刻多少拷贝，不然洗印多了也浪费胶片。
杨製片告诉他，目前35毫米拷贝预售数量12个，16毫米数量为103个，主要是江汉市、东海市、广洲几个南方城市。
由於电影来自台岛，又不是武侠电影，北方各地院线代表不太確定电影的市场前景，决定先看看其他地区上座率再確定要不要买入拷贝。
李茂森说好，他记得《妈妈再爱我一次》最早在江汉市上映，上映之后上座率极高，在当地引发观影热潮，其他地区看到有利可图，才纷纷加入放映序列。
现在有三个地区率先引入，开局比原本更好一些。
在电话里杨製片还告诉他《大红灯笼》筹备情况，包括建造片场、设计服装、主要道具设计、演员排练等，从上个月已经开始做准备。
杨製片要他有空过来看看，指点一下。
李茂森答应休息两天再去，这部电影女主角是巩丽，由於她要先拍摄《秦俑情》，预计要一个多月时间，剧组有足够时间准备。
“你不是说这几天好好休息，不工作吗，怎么又打电话聊工作？”
巩丽端看刚洗好的樱桃从外面走进来，身上穿看宽鬆的体恤和长裤，显得非常放鬆，休息两天后，她的脸色也比在港岛那边红润一些。
“我在问老杨《妈妈再爱我一次》电影拷贝预售情况，这算是工作吗？好吧，也算是。”
李茂森轻轻一笑，抓起樱桃往嘴里塞几个，甜滋滋的很爽口。
“你要是工作忙就先工作，不用在家里陪我们。”
巩丽又塞给他一颗胖嘟嘟的樱桃。
“不用，最近也没有必须要做的工作，我想先偷个懒。”
李茂森吃著樱桃亲了口巩丽。
在他准备亲第二口时，电话铃声又响了。
巩丽笑说一定是工作电话，他说不是，走过去接起来，打电话的是《大眾电影》主编蔡世勇，一个非常熟的老熟人。
蔡主编问他巩丽是不是回京了？他在报纸上看到新闻。
李茂森说是的，问他什么事。
蔡主编说想给巩丽做个专访，问巩丽什么时候有时间？
“哈哈，找你的。”
李茂森把电话塞到巩丽手里。
巩丽这次出去拿到夏纳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成为亚洲第一位获此殊荣的演员，也可以说是华语电影演员的荣光。
这也意味著国內电影教育系统和电影行业也能培养出世界一流水准的演员。
这对娱乐圈和所有演员都是一个鼓励，预示著像巩丽这样演戏就会成为国际影星。
因此在听说巩丽回京后，媒体表示出极大的热情，甚至比对他更热情，纷纷提出要採访她。
《大眾电影》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巩丽在家住了六天，参加了十多次採访，还应邀在中戏和北电在学校做演讲。
在忙完这些后，她飞到郟西省片场继续拍摄《秦俑情》，李茂森也飞到隔壁的晋西省一趟，参观那边的片场。
在《大红灯笼高高掛》剧本审核通过后，他曾安排剧组工作人员寻找合適的场地。
一开始製片组准备按照小说描述，把拍摄地点选在南边，但李茂森决定在北边拍摄。
一方面他对北方更熟悉，另一方面女主角是巩丽，她的身材和气质不適合演南方人。
把片场定在北边后，晋西籍的副导演胡晓峰推荐了乔家大院。
那里的建筑风格与剧中描述的很相似，也有封建社会的氛围。
李茂森来到乔家大院转了一圈，也感觉不错，原版电影也在这里拍摄，走进大院之后会感觉很熟悉。 只是这处大院子年久失修，在开拍之前需要先修房子。
预计要一个多月能完工。
李茂森叫他们抓紧时间修，完工时间越早，电影也能更早开拍。
回到京城，他重新做预算，把製片成本从110万块增加到140万。
儘管北影厂很乐意全额投资，將所有版权都拿在手里，李茂森却不答应，坚持要加入星耀影业的投资，要不然他把电影放在吉地电影技术公司旗下。
製片委员会不得不做出退让。
经过商议，北影厂投资70万拿到《大红灯笼》电影內地和港岛他地区版权，星耀影业投资70万，拿到电影海外版权。
“你现在有房有车，日子过得比很多领导都好，你说你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当资本家？”
会议室里，在製片委员会成员离开后，汪厂长瞪著他说道。
李茂森笑道，“厂长，时代不同了，以前买东西需要各种票据，现在不用了，有钱就能买到，钱的作用也越来越大。警如拍电影，我自己手里有钱，自己投资，在拍摄过程中拥有最高自主权，不怕被其他人干扰，这对导演来说很重要。”
“你想的倒好，可你也因此得罪了很多人，等我退休了，上面强制要求全额投资你的电影，不答应不让拍，你怎么办？”
汪厂长沉著脸质问道。
李茂森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说，“不会的。我相信即使您老退休了，下一届厂领导们也会像您一样英明，不会做出这种破坏团结的事，要是真做了，那我现在抓紧时间赚钱就是对的，等我有了资本，可以先到港岛拍电影，等领导们想清楚再回来，不过这是最后的打算，希望不会发生。”
汪厂长皱眉看了看他，“也就是说你在去年就开始做打算考虑退路？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肚子里那么多肠子？”
李茂森张张嘴，无力反驳，他做吧，说他肠子，不做吧，又怕他被收拾了。
“是，您老说得对。”
开完会，李茂森回到项目办公室，开始考虑电影演员的事。
女主角是巩丽，女二號三太太梅珊他计划继续用何赛菲，何赛菲目前在《红楼梦》剧组饰演妙玉，用她也方便。
女三號丫鬟燕儿暂定史珂，史珂那边也同意出演。
剩下的角色他没有合適的人选，准备通过试镜来挑选演员。
“老韩，选角的事交给你们了，你们先挑合適的演员，组织试镜，有合適的人选直接推荐给我也行。”
李茂森对韩参评和副导演高靖文说道。
高靖文副导演是中戏的老师，教过姜文、巩丽等人表演课。
这次在组建剧组时也被韩参评等人拉进来负责部分工作。
“好，没问题，给你的电影找演员很简单。”
韩参评和高靖文收拾好文件离开。
“李茂森！”
两人还没出门，王晓帅从外面进来，戴著眼镜，外面的太阳把他晒得满头大汗。
“你不在剧组拍电影，跑来干什么？”
李茂森送走韩製片两人，回到办公室喝茶。
王晓帅拿起桌上的扇子呼呼扇几下，“《妈妈》杀青了，我们开始剪片子，张园担心別人剪不好，想找你帮忙剪辑，你有没有时间？
，“你说呢？”
李茂森瞅他一眼，“《大红灯笼》正在筹备中，当然没时间。你们安心把电影胶片交给其他剪辑师，只要你们拍的好，剪出来肯定也没问题。”
“好吧。”
王晓帅端起茶杯咕咚咚干掉，一抹嘴说，“《大红灯笼》什么时候开拍，我想继续给你当副导演。”
“副导演不缺人。”
“助理也行。”
王晓帅眼巴巴地说。
李茂森看他一眼，“你刚拍完电影也不休息？”
“不是我不想休息，是没办法休息。”
王晓帅开始吐槽，在《一个都不能少》《秋菊打官司》剧组当副导演时，他觉得拍电影特別容易，让他上他也行。
可在拍摄《妈妈》期间，每天討论剧情，商量著怎么拍，怎么安排镜头，怎么指导演员表演，他们几个烦得头快大了，每天拍戏比生孩子还难產。
王晓帅嘆口气，“那时候我才发现没人现场指导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我也发现我根本不会拍电影，距离成为一个真正导演还差得很远，所以我想继续跟你学习。好不好？”
王晓帅咧嘴笑了笑，圆胖的脸上满是討好。
李茂森轻轻一笑，“拍一部电影能体会到这么多，也说明你这次实战歷练没有浪费。”
“李导在吗？”
外面又传来娄燁的声音。
“不在！你別进来。”
王晓帅大喊道。
娄燁还是进来了，路学长和张园也在。
“你们过来干什么？”
王晓帅圆脸上满是不乐意，“《大红灯笼》剧组副导演已经满员，加上我这个导演助理，人够多了，你们来了也没事干。”
“我们不当副导演，打杂也行。李导，行不行？”
娄燁和路学长几个眼巴巴地看他。
李茂森笑道，“可以，但是没有必要这样，你们拍完《妈妈》已经练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多拍几部电影就能熟能生巧，没有必要在剧组里浪费时间，你们要想得到锻炼，可以到其他剧组帮忙，在別的剧组也许能发挥更大作用。”
“李导说的对，你们去別的剧组看看。』
王晓帅咧著嘴非常得意。
“你不就是跑的快点吗，得意什么。”
娄燁用手臂夹住王晓帅的脖子，没一会儿王晓帅开始翻白眼。
李茂森看到两人打闹不由地笑了笑，当年他大学没毕业时，也有一群人像这样玩闹，可现在除了巩丽，连个合適的玩伴也没有。
“別折腾了。我和《秦俑情》剧组製片熟悉，可以介绍你们过去打杂，看看港岛人怎么拍电影，也跟他们学一些，要是学到好了，將来我到港岛拍电影就把你们带上。”
“真的？谢谢李导！”
“李导你太好了。”
几人齐声喊道，表情非常激动。
要不是八十年代不流行跪拜，他们都心甘情愿磕几个头。
“你们这群好运的混蛋。”
王晓帅捏著脖子气恼地骂人。
李茂森嫌几人太闹腾，摆摆手叫他们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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