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子张嘴还要说什么,邱梦元厉声打断,眼神带着警告:“妈,吃饭,不该说的不要多嘴。”
“我说两句怎么了?”黄婆子拉着一张老脸。
黄雅也开口维护她奶奶,撅着嘴道:“妈,奶奶说的是实话啊,又不是捏造是非,你至于这样吗?”
“程家吃什么,关你们什么事啊。”
邱梦元板着脸,看黄雅的眼神很不满,“他们成天出海风里来雨里去,不偷不抢,靠自己能力本事赚钱,赚到了钱是该改善生活,吃好穿好。他们的好日子是用聪明才智和汗水换来的,你们羡慕好生活就要自己努力行动,而不是天天在背后碎嘴。”
“好了,好了,梦元,吃饭吧,回头再跟小雅慢慢聊。”张表叔打了句圆场。
邱意浓懒得搭理这祖孙俩,拿起筷子给两位客人夹菜,人故意往他们身边靠近,表现得很热情,“表叔,表婶,吃虾,这黑虎虾白灼很香甜呢,尝尝。”
“小邱,托你的福,我们今天也尝尝稀世海味。”张家夫妻都端碗接下了虾子。
邱意浓不搭理黄家人,但与张家夫妻却有说有笑,他们也问了几句出海捕鱼的事,但没像黄婆子那样不知分寸的打探,礼貌不失疏离的与他们边吃边聊。
程元掣全程都没怎么说话,默默的给她剥虾剥蟹,安静的听着他们聊天,吃到七八分饱就放下筷子喝茶。
有邱梦元在压制着,黄婆子后面也没作妖乱说了,今天也难得吃到一回的好菜,祖孙五个都是专心干饭,各种好菜都往碗里扒拉,完全都不顾及四位客人。
邱梦元给三个孩子使了很多次眼色,只有最小的黄滨稍有回应,黄政和黄雅兄妹俩完全当做没看到,埋头一阵闷吃。
吃完这顿饭后,张家夫妻与黄家二老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起身告辞了,今天台风天,去县城的客船马上要停了,他们得赶紧坐船回县城,再晚点就走不了了。
“小程,小邱,我们现在调到县城来工作了,你们小两口下回若有空来县城,表叔表婶做东,再一起聚聚聊聊。”表婶客气邀请。
“好的,有空就和姑姑一起来拜访。”邱意浓嘴上应着了。
表婶转身拿了自己的包,取出一个沉甸甸的油纸包,递给邱意浓,笑容温和:“小邱,第一次见面,表叔表婶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是我们从家乡带来的一点特产糕点,你带回去尝尝鲜。”
邱意浓微凉的目光落在油纸包上,看到好似印在纸上的十来个小白点,又感知到肉条的躁动,心头冷笑,面上却未显,礼貌收下:“谢谢表叔表婶。”
这包带料的糕点,她必须收下啊,回去可得好好验看下。
“小程,小邱,下次来家里玩,我们再一起去祭拜下伯父伯母。”张表叔又邀请了句。
“好的。”
程元掣点头应着,也客气了句:“表叔,表婶,两位慢走。”
目送他们夫妻俩离开后,邱意浓也跟姑姑打了声招呼,小两口这才顶着台风回去。
他们到家时,程家人都已吃完饭了,全都围坐在桌边喝茶嗑瓜子,男人们在聊王家建房的事,女人们则在聊各家的锁碎事。
邱意浓提着糕点先回了屋里,打开了昏黄的电灯,还拿了手电筒来照明,戴上手套后才小心翼翼打开油纸包。
“意浓,怎么了?”
程元掣跟着进屋,见她打着手电筒检查糕点,忙谨慎将房门关上,拄着拐杖过来,“这糕点有什么问题吗?”
这米白色糕点外观倒是精致好看,散发着淡淡的甜香,若非有蛊虫感应,从外表看,是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的。
“掣哥,我先检查下再回答你,你帮我打下手电筒。”
邱意浓从小药箱里取出镊子,夹起一块糕点放白纸上,一点点慢慢的弄碎查看。
当看到糕点内的灰白小点时,她轻轻挑出来,然后又从药箱里捣鼓出了些稀奇古怪的药汁,然后滴了些放置在灰白不明物上。
灰白不明物,遇到药汁,迅速发生反应,以极细微的曲度扭动。
“意浓,这是活物!”
程元掣眼尖,眉头紧皱成川字,“这是虫子?”
还没等她回答,又敏锐的肯定:“是蛊虫!”
“你答对了,这糕点里有蛊虫。”邱意浓给了他准话。
“他们给你下蛊!”
程元掣表情瞬间变得冷厉了,“意浓,他们不是姑爷爷家亲戚吗?他们为什么给你下蛊?”
“姑爷爷是汉人,他家亲戚不可能培育出蛊虫,养蛊是苗族人的秘术。”邱意浓声音偏小,但足够他听清楚。
程元掣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姑爷爷的侄儿侄媳,他们来自苗族,眯起渗着寒气的双眼,问出一连串关键:“姑姑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撒谎骗你?这两个人给你下蛊,她知不知情?”
“我现在回答不了你。”
邱意浓也想知道答案,指着桌上在变幻细微颜色的蛊虫,告知他:“这是毒蛊,进入体内后会吸附在血管内壁,像吸血虫一样长期吸食血液,致人气血亏损,最后病弱缠身不治而亡。”
“砰!”
程元掣一拳砸在桌上,杀气从牙齿缝里溢了出来,“他们两个该死。”
“他们是该死。”
邱意浓确定了这蛊虫的作用后,在心里已给带着目的来接近她的张家夫妻判了死刑,微眯着双眼,轻声说:“暂时不能动,我得查清楚他们的目的,也要查清楚姑姑的身份。”
“姑姑的身份?”程元掣不解这话,“意浓,你觉得姑姑”
邱意浓现在手里还没证据,本不想跟他说心里的怀疑,但蛊虫都下到眼皮子底下来了,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说说,将来也好防范。
她拉着男人在旁边坐下,覆他耳边低声告知自己的怀疑,“她应该不是我亲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