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梦元将怒火压下,闭了闭眼,再睁开双眼时,嗓音已恢复了平静,但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意,“黄大潮,这次我暂且信你一次,不去仔细查了。”
黄大潮刚都做好了她发难质问的准备,这下难以置信地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邱梦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异常冷漠:“收拾一下,出院,回湾口村养伤。”
“梦元,我这还在输液”
“你不输也死不了。”
邱梦元打断他,眼神冷得如千年寒冰,用发号施令的语气下令,“今天回家休息一天,明天去办事,我交给你的任务,最多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要是再办不好,你就回去陪你妈捡一辈子螺吧。”
黄大潮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同床共枕多年,对她是有些了解的,她的真面目与面上表现出来的是判若两人的。
他也知道她背后有人,那些人全都是狠角色,他们经营着他所不知的秘事,他如今暗中所做的事都是为他们服务,他不过是从中赚得一点报酬而已。
她表面上是他媳妇,其实也是他的上司领导,对她有种本能的畏惧,做贼心虚的他内心慌乱,完全不敢多嘴,低头老实应着。
刚走到乘船的码头,迎面遇到黄家二老和三个孩子,黄大潮扯了扯嘴角,“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伤得重不重啊?你这受伤了,怎么还瞒着我们啊?”黄老头开口就问。
“不是很重,手背划伤缝了几针。”
黄大潮今日心情很差,回答时表情很是不耐,“回去吧。”
黄婆子见他伤得是不重,没有揪着他罗嗦,不过张嘴就开始数落媳妇,“梦元,你那侄女真是太没良心了,大潮都伤成这样了,她就刚开始在医院照顾下,回来也不告诉我们,要不是大队长告诉我们,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呢。”
“意浓上午在医院照顾你?”邱梦元冷漠的问着。
黄大潮眼皮垂着,不敢看她,绷着脸回答:“我去上药时,她刚好从医院里出来,在门口遇到的。”
说完,又数落他妈,“妈,跟意浓没关系,是我让她不要说的,一点小伤而已,告诉你们听,反倒让你们都跟着担心。”
“就算不告诉我们,她也该在医院陪着你啊,将你一个人扔在医院不管,这哪象是个做晚辈的。”黄婆子看不惯邱意浓,看她哪哪都不顺眼,不挑她的刺是浑身不舒服。
“她陪着我缝完针了,后面是在输液,她守在那也没用。”
“她是侄女,但也是程家的媳妇,她有她的事要做,我这一点小伤又何必揪着人在旁边陪着。”
黄大潮心里对邱意浓恨得牙痒痒的,但不得不为她说话,“妈,人家意浓不欠我们家的,你不要总是找她的茬,说她的不是,你总是这样挑拨搞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让邻居们怎么看待我和梦元啊?”
“她怎么就不欠我们家了,要不是你们赶去借钱给她,他那个短命鬼爹估计现在还没埋了呢。”
黄婆子觉得儿子借钱给邱意浓,就是对她天大的恩情了,对方应该对他们家感恩戴德。
这下说到借钱的事了,她又揪着问:“大潮,我之前去找她还钱,她说早把钱还给你了,还给我看了一张字据,说是你写的,她是不是真把钱还了?”
见老娘又去逼她还钱了,黄大潮气得胸口疼,声音飙高:“还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逼她还钱,你怎么老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我这还不是听说你受伤住院了,想着要花钱,这才去找她讨债嘛。”黄婆子有自己的理由,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她已经还了,全部还清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事。”
黄大潮还没来得及跟邱梦元说这事,见她冷漠的看着自己,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意浓私下找我还钱了,两千块全部还了,我写了字据给她了。”
邱梦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提着包先一步走了。
她就算不去调查核实,也能猜到这还钱的过程,定是他跟野女人鬼混被意浓撞了个正着,他怕意浓去报警,也怕她告诉自己,他只得下跪恳求,主动将这债给清了,当做给意浓的封口费。
她什么都没说,黄大潮却猜到她什么都知道,心里七上八下的,慌得脑子都无法转动了,旁边老娘说的话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李燕的病房里,迎来了她的家人。
她的公婆,和满脸横肉眼神阴鸷的丈夫,怒气冲冲闯了进来,李燕一见到他们就慌得脸色大变。
李燕的婆婆一进门就扑到床边,一把扯开她的病号服领子,看到那些暧昧的痕迹,顿时嚎啕大骂:“你个不要脸的娼妇,竟真在外面偷汉子,我们老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李燕的丈夫张彪,看到那些新的证据,更是二话不说,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直接将虚弱的她打得眼冒金星,嘴角破裂。
“说!奸夫是谁?”张彪怒吼着,如同暴怒的狮子。
李燕吓得魂飞魄散,也知道事情败露了,慌得拽住他骼膊,“彪哥,不要在这里闹,我们回家去,不能闹开了,会害了乐乐的。”
“你还知道会害了乐乐啊。”
李燕婆婆一巴掌扇她脸上,“你跟野男人鬼混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乐乐?现在倒是记得还有个儿子了?”
“彪哥,爸,妈,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立即回去,我回去再跟你们解释。”
“我真的是不得已的,隔墙有耳,不要在这里说,被人知道了,我们全家都完了,我工作和家里的生意都会没了。”
李燕知道回去会挨打,但打一顿总比送去吃枪子好,哭得梨花带雨,拼命恳求:“彪哥,你回去怎么发泄都可以,不要在这里闹,会被人听到举报的,到时候乐乐这辈子就毁了,你的生意也完蛋了。”
张家老头是最冷静的,涉及到儿子的生意和孙子的前途,冷着脸道:“好了,全住手,先回去。”
“滚起来,还想让我拉你啊?你个臭不要脸的贱货,烂货,臭婊子。”
张彪虽压下了火气,可看她的眼神暴戾得很,若不是有所顾忌,现在就想将她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