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今天那两桶鬼爪螺卖了多少钱?现在多少钱一斤?”
程元贤突然想起这事,弟妹送的那一斤鬼爪螺,他家刚弄着吃了,一人分几个尝了尝味,味道一如既往的鲜甜。
“2100。”
“这么高!”程元贤兄弟俩都惊着了,异口同声:“现在卖30块钱一斤了?”
“没有,市面上卖二十出头,福满大酒楼收购是22元一斤,我们今天是卖给一个”邱意浓简单解释了句。
“哦,原来是这样,那比正常的多卖了五六百块钱啊。”
这下晚饭已吃完了,程元淑将碗筷都收了,邱意浓起身回屋将钱拿了出来,跟兄弟姐妹们开始算帐分钱。
得知她买了两百多块钱海鱼送给朋友,程父做主安排:“意浓,这给你朋友送礼的花费,不能让你独自承担,全家一起承担。这两百多块钱从鬼爪螺的钱里扣,除掉这个成本后,你们再按之前说好的分钱。”
“对,弟妹,先扣钱再分。”程元驰先接话。
“弟妹,你帮我们拉来这么大的生意,我们都跟着赚了钱,送点海鱼的花费,不能让你独自承担。”程元风也说着。
他们父子坚持这样,邱意浓也没多说别的,爽快点头,“海鱼和冰块总共280,剩1820,按之前说好的,元淑占一成182元,我们三家平分各546元。”
在她数钱之前,程元驰安排着,“弟妹,小妹的钱给她,我们的钱不用给,全都交给元掣,先用来收货周转。等所有的债还清了,有了足够多的周转资金,我们再来分钱。”
“行,我们先记好帐,等我朋友的批发档口开起来,批货的钱转过来,家里的债就能全部还清了。”邱意浓直接将钱交给男人保管。
程元淑洗完碗筷过来,拿到一成收入,喜得原地蹦跳,自己拿了32元当私房钱,150块钱上交给了老妈。
债能还清了,压在头顶上的大山倒了,程家父母和程元风兄弟俩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夜色深沉,海风通过半开的窗户轻轻吹拂,带来远处潮汐有节奏的呜咽,象是大自然为这静谧夜晚哼唱的催眠曲。
一番热烈温存后,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曾散尽的旖旎气息。
木床上,程元掣结实的手臂紧紧环着邱意浓圆润的肩膀,将她密实地拥在怀里,激情方歇,两人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渐渐重合,趋于平缓。
邱意浓脸颊贴着丈夫汗湿未干的胸膛,感受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满足感包裹着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臂膀的肌肉线条上轻轻划动。
“媳妇儿。”
程元掣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事后的沙哑与慵懒。
“恩?”邱意浓慵懒地应了一声,像只餍足的猫儿。
程元掣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摩挲着她散发着淡香的发顶,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们暂时先不要孩子,好吗?”
邱意浓划动的手指微微一顿,抬起头,在朦胧的月光下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怎么突然说这个?”
程元掣低头,对上她清澈的眼眸,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不是突然,结婚的下一步计划是生孩子,可我现在只想过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邱意浓轻轻笑了,“我还以为你想快些生个孩子呢。”
程元掣想与她生孩子,但不是现在,紧搂着她,“你刚来到我身边,我们家这摊子事也还没完全理顺,我想多过过独属于我们两人的生活,不想这么快就被个小家伙分了心神。他要是哭闹起来,缠着你,你就没多少时间分给我了。”
这带着点孩子气的话,让邱意浓忍不住轻笑出声,心里因他这番直白的“私心”而泛起甜意。
程元掣见她笑,语气更加认真了些:“现在政策你也知道,八三年了,计划生育抓得紧,报纸广播天天宣传。我看了报纸,少数民族地区也在推行计划生育,苗族人口不少,政策与我们同步,按我们这种情况,只能生一胎。”
“既然只有一胎,我们也就不急于一时,可以将这事稍微往后延迟点。”
“等我的腿好了,家里的债还清了,官司了了,你跟姑姑家的事也理清楚了,家里生意稳定下来了,我们的生活才算真正安定下来。”
“到那时候,我们再好好计划生孩子的事。”
“我想给孩子更好的条件,稳定的生活,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一切还乱糟糟的。”
他的考虑周全而现实,全是为他们的小家考虑计划,没有这个年代常见的“早生贵子”和“传宗接代”的紧迫感,反而更注重生活质量和情感体验。
邱意浓年纪不大,本也是个有事业心的,加之融合的灵魂见识广博,对生育并无急切之心。
她扭动身体趴到他身上,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声音软糯:“好,都听你的,其实我也想多过一段逍遥自在的二人世界呢,等我们都准备好了再要孩子。”
见她与自己想法一致,程元掣心头一松,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给你垒好了金屋,我们再请小主人入住。”
“垒金屋这目标太大了,可以先生小宝贝,回头你可指挥小童工干活砌墙。”邱意浓玩笑着。
“好主意。”
夫妻二人相拥而笑,彼此脑子里都幻想出了一个奶娃娃抱着金砖敲敲打打的温馨画面。
窗外的海浪声依旧,象极了催眠入睡的曲子,邱意浓听着困意袭来,嘟哝了句:“掣哥,我困了,睡觉了。”
“睡吧。”
程元掣将薄被往上拉扯,给她盖好,抱着她进入了甜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