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辛苦了一天,程元风他们喝完茶就全起身回家了,程元淑给父亲倒了热水,让他先去洗澡。
“元掣,你先去洗吧。”
程父下午忍着痛坚持将货给发了,膝盖关节等处疼得厉害,但没跟妻儿子女说半个字,这下都疼得有点起不了身。
他没说,程母看出来了,立即去厨房取了茶油来,“我给你抹点茶油缓缓。”
邱意浓也看出了公公疼得难受,说了句:“妈,抹茶油没用,您先给爸洗个澡,平躺在床上,用偏烫的热毛巾给他敷关节,手腕脚腕和膝盖腰部及肩颈处的关节都敷一敷,我现在去配药。”
看到老爸痛苦的模样,程元掣心头发酸,吩咐小妹:“元淑,去喊二哥过来,把爸抱到洗澡间去,先给他洗澡。”
“哎,好。”程元淑立即跑出去了。
程元驰过来时,邱意浓正好将药材拿出来了,“妈,家里有没有新的没用过的药罐?”
“没有新的,煎过药的。”
程母想着她是要煎药,问她:“不能用旧的吗?洗干净能用吗?”
“不能用,我们的药很特殊,初次必须用新罐子,用旧罐子的话,有些特殊药物会跟留在罐子上的残渣残味发生反作用。”
“去买个新的。”
程元驰当机立断,安排妹妹:“元淑,你去找大哥,让他去小卖部王叔家走一趟,王叔家有瓦罐卖,我上个月还买了个。”
他们兄妹四个各干各的事,程元风买瓦罐,程元驰给老爸洗澡,程元掣负责烧开水,程元淑则帮着弄药材,她不认识这些,只能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
半个小时后,邱意浓端着一碗黑不溜秋粘稠的药来了,卧室里的蜡烛很昏暗,程元风打着手电筒照明,其他人全都站在旁边观看。
“我们苗疆治病法子很特别,会用到我们特殊培育的虫子,很多人看了会害怕,你们要不要避一避?”
“虫子?”程元淑愣了下。
“蛊虫。”
邱意浓取出别在腰间的小竹筒,神色认真的介绍:“昨天彭副连长问的特殊东西,就是苗疆蛊虫,我们并不常用这个治病,但蛊虫治病有奇效,只有信得过我们且愿出高额诊金的,我们才会用蛊虫治病。”
“意浓,给爸吃吗?”程元掣问了句关键。
“不是,蛊虫是用来吸病患体内的毒素,配合药物能很快见到成效。”
邱意浓没详细解释,征求公公本人的意见,“爸,如果您接受不了,我就只用普通苗药治疔,持续喝中药和敷药膏两个月,能恢复五六成。如果您能接受蛊虫,再搭配着药物,只需一周就能行动自如,最多一个月就能恢复到八成。”
“用蛊虫,我不怕虫子。”
程父想都没想就决定,又笑了笑,“能用上苗疆珍稀的蛊虫,是托了意浓的福,只是现在家里穷得叮当响,给不起昂贵诊金。”
“自家人就不算钱了。”
邱意浓也是个爽快人,公公做出了决定,她就立即用药了。
将药全涂抹均匀后,邱意浓将竹筒打开,然后取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指,程元掣眉头一皱:“意浓,刺破手指做什么?”
“蛊虫是用我的血培育而成的,它现在处于沉睡状态,我得用血将它唤醒。”
邱意浓将指尖血滴入竹筒内,连滴了五滴,这才拿棉签止血,见男人眉头紧蹙,轻笑着:“苗疆蛊术很神秘诡异,传承数千年了,到现在已没落了,我们苗医传承下来的蛊虫,纯粹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嫂子,虫子为什么要用血喂啊?”程元淑有些害怕,往哥哥们身后缩。
“因为它不是普通虫子,会认主,喝了我的血长大,我就是它的主人,我可以操纵它做事。”
邱意浓感应到了蛊虫苏醒,晃了晃小竹筒,朝内喊话:“肉条,出来吃饭了。”
当一条白色圆滚似蚕的虫子探出头来时,程家人的瞳孔几乎同时一亮,程母眨了眨眼,“这条虫长得挺好看啊,我刚开始以为是奇形怪状的毒虫呢。”
“别人的是奇形怪状的毒虫毒蝎毒蛇,我的这条蛊虫是我爷爷给我找的,表面长得象普通虫子,没有攻击性,其实厉害着呢。”
邱意浓感知到了蛊虫对食物的渴望,立即将它放到程父的膝盖上,“爸,蛊虫吸你体内的毒素沉疴,会有点痛,您忍一忍。”
程父只能看到蛊虫趴在他关节上,刚有轻微的刺痛,但还没感觉到剧烈疼痛。
“没事,我忍得住的。”
程家三兄弟胆子大,三个脑袋都凑过来看,程元淑也想看,但又怕,手紧拽着大哥的骼膊,脖子却伸得老长。
“你们只能看,不可以触碰,别看它软趴趴的无攻击性,其实全身带剧毒,一丝就能将大象毒倒。”邱意浓提醒了句。
程元掣没有动,程元风他们默契往后退了半步,兄妹四人的眼睛全黏在虫子身上。
“哎呀,开始疼了。”
程父感觉到了钻心刺骨的疼了,但忍着没动,“意浓,这要治多久?”
“一个小时,熬得住吗?”邱意浓问他。
“能的。”
疼是疼了点,但一想到一周后能行动自如,不会再拖累老伴和儿女,他咬牙忍着痛,还吩咐着:“老大,老二,你们都回去吧。老三,你们都去洗澡。”
“还有,今晚上意浓用蛊虫治病的事,不要泄露出去,以后有人问起,就说我用了意浓配的膏药,蛊虫的事全给我烂在肚子里。”
“知道了,爸,我们不会说的。”
这件事情,就算老爸不叮嘱,程元风兄弟俩心里也有分寸。
这苗疆蛊虫的事,连谭团长他们都谨慎不多言,连话都不敢说明,很明显是很忌讳神秘的事,他们再蠢也知道不该多嘴乱说。
“大哥,二哥,你们回去吧,爸这里交给我们,有需要帮忙再来喊你们。”程元掣说了句。
程父治病时,程元掣全程陪在旁边,三个女同志则依次去洗澡,等邱意浓过来时,正好一个小时的治疔时间到了,肉条也已吃饱了,圆得扭都扭不动了。
“爸,身上的药不用擦掉了,明早上起来再擦。”
回屋躺到床上后,程元掣轻巧一翻身就将人压下了,动作急促如暴风骤雨般掠夺芳香,明显比昨晚上要胆大鲁莽许多。
新婚燕尔的他们尤如两叶扁舟,伴随着海浪的奔涌,起起伏伏到夜深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