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人吗？
叶风笑眯眯地看着施霜，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怎么样，组长？这检讨，我是不是不用做了？”
开玩笑！
想当年在山上，他刚识几个字，就被老机逼着背那些比天书还难的药方。
跟那些玩意儿比起来，这员工手册，简直就是小儿科！
施霜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狠狠地瞪了叶风一眼，转身，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低笑。
李婷朝叶风挤挤眼，竖起大拇指。
隔壁工位，小平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鼻梁，感慨道：
“学霸的世界，咱们不懂啊……”
叶风挠挠头，嘿嘿一笑：
“小意思，基本操作。”
时钟滴答滴答，终于，下班时间到！
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哈欠声，伸懒腰的“咔嚓”声，交织成一片。
大家都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回家。
李婷扭捏着走到叶风身边，欲言又止：
“叶风，你……晚上有安排吗？”
叶风正要开口，李婷又补充道：
“那个，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我想……请你吃顿便饭，表示感谢。”
她生怕叶风误会，赶紧解释。
叶风还没来得及回答，施霜又出现了。
“叶风，你留下，我有事跟你说。”
施霜面无表情，语气不容置疑。
“啊？”
叶风傻眼了，
“组长，您不是说要亲自带我的吗？怎么又要给我安排别人？”
“少废话！”
施霜瞪了他一眼，
“我是组长还是你是组长？让你留下就留下！”
叶风顿时没了脾气。
他转头对李婷说：
“婷姐，看样子今晚这顿饭，是吃不上了。”
李婷和小平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微妙。
“叶风，你……还是先别想着吃饭了。”
李婷犹豫了一下，说道。
“嗯？”
叶风更疑惑了，
“怎么了？”
小平凑过来，压低声音：
“凡哥，你就不觉得奇怪？组长干嘛非要等到下班才给你介绍搭档？”
叶风一愣。
是啊，这都下班了，还介绍什么搭档？
“难道……”
叶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的新搭档，她……她可能跟咱们不太一样。”
小平斟酌着措辞。
“别瞎说！”
李婷瞪了小平一眼，
“远欢她只是……只是比较特别。”
“特别？”
叶风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怎么个特别法？”
“她……”
李婷想了想，
“她可能……情绪不太稳定。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你别太在意。”
叶风听得云里雾里。
这算哪门子特别？
“还有啊，她有时候会自言自语，你……你别害怕。”
李婷又补充了一句。
“自言自语？”
叶风更糊涂了。
这……
这该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
“她业绩很好，”李婷生怕叶风误会，赶紧强调。“而且，她其实很可怜的。”
为了让叶风对顾远欢有个更全面的了解，李婷叹了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关于顾远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远欢是单亲家庭，从小跟她妈妈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苦。好不容易熬到远欢大学毕业，她妈妈却查出得了癌症，没多久就去世了。远欢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所以有时候，可能会有点反常。”
李婷的声音里，充满了同情。
“不过你放心，她人不坏的。只是……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慢慢从悲伤中走出来。”
听了李婷的讲述，叶风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
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里的人，早就走光了。
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两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走在前面的，自然是施霜。
她身后，跟着一个女孩。
女孩个子不高，身材娇小，一张娃娃脸，配上齐刘海，显得格外可爱。
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仿佛会说话。
但叶风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双眼睛深处，隐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坚强。
女孩的视线，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叶风身上。
“组长，他是谁？”
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
“你好，我是新来的，叶风。”
叶风主动打招呼。
“顾远欢，你可以叫我远欢。”
女孩笑了笑，露出一对小虎牙。
“远欢，这是咱们组新来的成员，叶风。”
施霜开口介绍，
“从今天起，你就负责带带他吧。”
顾远欢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啊？组长，您别开玩笑了！我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哪儿会带人啊？您还是给他换个搭档吧！”
她撅着嘴，一脸不情愿。
“不行！”
施霜斩钉截铁，
“这是命令！你必须执行！”
顾远欢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哼，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他要是受不了，主动要走人，您可别怪我！”
她转向叶风，语气冷淡：
“叶风是吧？我正好有个业务要跟进，你跟我来吧！”
叶风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这么晚了，还谈什么业务？”
他有些惊讶。
“你爱来不来！”
顾远欢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喂，等等我！”
叶风连忙追了上去。“天都黑了，这是要去哪儿谈业务啊？”
叶风脚下生风，紧赶几步才追上顾远欢，话里带着一丝疑惑。
“少打听，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顾远欢目不斜视，连头都没回。
“得嘞。”叶风识趣地闭了嘴，只是这小丫头片子，说话还挺冲。
两人并排蹬着共享单车，一路疾驰，足足有半个钟头。
顾远欢还没停下的意思。
叶风偷偷瞄她，只见她面色红润，呼吸平稳，显然是经常锻炼。
“我说远欢，既然路这么远，干嘛不打个车？”
叶风有些扛不住了，他平时可没这运动量。
“打车？那不得好几十块？你出钱啊？”
顾远欢一个急刹，扭头瞪了叶风一眼。
冷不防这一眼，让叶风有点恍惚，这小妮子还挺好看。
“到了，星河酒店。”
顾远欢把车一停，率先走了进去。
叶风抬头一看，这酒店富丽堂皇，心里犯起了嘀咕：
“在这儿……谈业务？”
“对啊，咋了？”
顾远欢似乎对这地方很熟悉。
刚进大堂，顾远欢就吸引了一圈目光。
一身得体的职业装，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再加上那张清纯可爱的脸蛋，回头率爆表。
“苗总，这边！”
顾远欢环视一圈，朝着角落里的沙发区招了招手。
一个四十多岁，削长，眯眯眼的男人站了起来，正是凤杰。
他一看见顾远欢，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把人给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