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密有些泄气地转过身。那条裙子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曲线。
她强行拉回了剧本,脸上重新堆起了那种“恰到好处”的红晕和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啊学弟!”她紧张地整理着头发,不敢看李想的眼睛(演的)。
“刚才好象是真的夹到肉了,我一时着急……我不是故意的。”
她抬起那双水汪汪的狐狸眼,小心翼翼地看着李想。
“那个……夏荷学妹……她不会生气吧?我……我让你进更衣室帮忙……”
【呵。】
【终于来了。】
【这才是你今晚的真正台词。】
李想的内心毫无波动。
【她不是在道歉。】
【她是在试探,我和夏荷是不是一对。】
【学姐,你这鱼……钓得太明显了。】
李想的内心毫无波动,脸上也平静得象是在看一场拙劣的学生作业。
“学姐。”李想开口了。
“恩?”
“夏荷是我们工作室的美术指导。”他平静地陈述,“她只关心道具和构图,不关心导演的私生活。”
“……”
杨密的笑容,再次僵住。
【(杨密):“……操。”】
【(杨密):“……他踏马的……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把我和夏荷归类为工作和私生活?!”】
李想把这场暧昧的、充满绿茶气息的试探,轻飘飘地归结为了“工作关系”。
这一下,比李想骂她还让她难受。这踏马的……是降维打击!
杨密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对付这种油盐不进的b王,暧昧进攻已经无效了。
她立刻切换回了人脉模式。
“哎呀,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杨密迅速整理好表情,走出了更衣室,对着店员潇洒地一挥手:“就这件,包起来。”
两人走出店铺,在商场门口告别。
杨密拎着购物袋,那双狐狸眼在国贸的璀灿灯光下,显得更加精明。
“好了,衣服搞定。学弟,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穿什么。”
【呵。你早就想好买这件了,我就是个给你台阶下的道具。】李想内心吐槽。
“那,”杨密看了看手表,“明天晚上七点,国贸三期楼下,我来接你?你可别放我鸽子,那地方没邀请函,你那张脸再帅也进不去。”
“学姐放心,我一定到。”
【(杨密):“……哼。终于上钩了。”】
李想平静地看着她。
【行啊。】
【学姐,你这鱼饵我吃了。】
李想回到宿舍,那台老旧的诺基亚震动了一下。是杨密的短信:“学弟,到家了吗?”李想察觉到了这条短信背后“养鱼”的算计,平静地删除了短信,没有回复。
第二天,周六早晨。
燕电筒子楼,502室。
叙事炸弹加工厂的气味依旧销魂。
赵毅、夏荷、李萌萌已经各就各位。
李想坐在破马扎上,平静地喝着速溶咖啡。他没有看人,而是激活了【串行8:读心者】的能力。
在他的导演视角中,屋子里的演员们,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气场颜色。
朱易龙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他坐在角落,气场是刺眼的“鲜红色”,但边缘死死地缠绕着一层“黑色”
万芊准时抵达,她看着这满屋的狼借,眉头紧锁。她的气场是“灰白色”,但内核却顽固地裹着一层“金色”
黄雷最后一个到,提着两杯热拿铁,笑呵呵地走进来。他的气场是“暖黄色”格拉满,完美融入。
李想放下杯子。【呵。一个绝望的,一个迷茫的,一个松弛的。】
【这踏马的哪是剧组,这简直是心理互助小组。】
【不过……】
【灰白的倦怠(万芊)窥视着黑红的活力(朱易龙),而暖黄的生活(黄雷)在旁边打呼噜……】
【……完美。这踏马的就是我要的《邻居的窗》。】
【(黄雷):“……呵,这帮孩子……还真有工作室的样子。行,我倒要看看,这《王大捶》导演的艺术到底怎么样。”】
“各位老师,师兄师姐。”李想开口,“时间紧,我们直接开始。”
“b女(朱易龙的妻子)的人选我还在看,夏荷,你先跟朱师兄搭b组的戏。”
“……行。”
“第一场。a组,夫妻倦怠。”
万芊和黄雷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国家队级别的演员。
万芊立刻入戏,她只是垂下眼睑,再抬起时,眼神已经瞬间到位,充满了教科书般的中产阶级的疲惫。
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很久没说话了。”
黄雷接戏,他熟练地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同样倦怠的、不耐烦的语气回应:“说什么?孩子不挺好的吗?房贷下个月也还完了。你又在想什么?”
【(万茜):“……左肩下沉,视线放空,语速减慢……”】
【(黄磊):“……好,接住了。我用现实压情绪……”】
李想听着他们脑子里那套精准的方法派公式。
【操。】
【他们……他们……在演!】
【他们踏马的在演倦怠!我踏马的要的是真倦怠!】
“卡——!”
李想干脆利落的声音,粗暴地打断了两位国家队选手的表演。
万芊和黄雷都愣住了。
【(万芊):“……怎么了?我情绪不对?节奏慢了?”】
【(黄雷):“……呵,小子,给我下马威?行,我听你道理。”】
李想站了起来。“万芊师姐,黄老师。”
“你们的表演……技术上,无懈可击。”
“但是,”他的声音平静而冷酷,“全错了。”
黄雷和万芊的表情,第一次变得凝重。
李想转向黄雷。
【“……中年、文青、老师、生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