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军对程宝军的反应无动于衷，看着已经恐惧到极致的程宝军，眼神中充满快意。
仿佛对方越是恐惧，自己胸腔里那股积压多年的怨恨便越是畅快地奔涌。
他享受这一刻，像欣赏一件杰作般，品味着仇敌的崩溃。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军哥。”x2
朱军对着两名兜帽男同伴点了点头，然后将拎着的程宝军朝两人一扔。
两人默契地一侧身，精准地接住了这具瘫软的人形，一左一右架住，仿佛在执行一项日常工序。
朱军双手插兜，看也没看涕泪齐流的程宝军，只淡淡说了一句：“走吧……已经眈误很长时间了。”
说罢，便率先朝内部走去。
两名兜帽男立即拖着程宝军跟上。
几人穿过吱呀作响的铁丝网大门，走进了观测站的主建筑。
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空旷。巨大的、早已停转的气象监测设备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沉默地矗立在阴影中。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
里面有六名同样装束的兜帽男，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们让开身位，露出大厅中央，一片局域被刻意清理出来。
几盏大功率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束，精准地聚焦在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椅上。
那椅子已经被牢牢焊接在地面上，旁边一个铁架台，上面摆放着一个打开的工具箱，里面各种型状奇特、闪着寒光的工具，让程宝军的呼吸几乎停止。
他认出了那把椅子——和张亮博死亡现场照片里坐着的的是同一把！
虽然椅子已经被清洗干净，但他仍能感觉到那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正从铁锈的每一个毛孔里渗透出来，钻进他的鼻腔，扼住他的喉咙。
“不！放开我！救命啊！……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知道错了……”
程宝军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疯狂挣扎起来，指甲在两名兜帽男的手臂上抓出几道淡淡红痕。
两名兜帽男无动于衷，感觉跟挠痒痒似的。
朱军眉头不自觉扬了一下，这真是人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随即对着两名兜帽男招了招手。
二人瞬间会意，暴力拖拽着程宝军来到铁椅旁，将其摁在铁椅上，利落地将他捆在铁椅上，冰冷的金属扣环锁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
“不要……放开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回应他的，却是死一般的沉默。
指挥中心。
“目标已进入观测站！目前发现其两名同伙……”技术员紧盯着屏幕。
何志华拿起通信器：“雷队，赵队，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林北山？”
“没有。”
“没有。”
山顶四周，雷胜和赵默的小队如同融入环境的岩石，无声无息地封锁了整个观测站。
私密频道。
雷胜：“老赵，你说……林北山会现身吗？”
赵默：“大概率不会。”
雷胜：“有什么依据？”
赵默：“林北山肯定也知道咱们现在满世界找他，而且从之前的行动来看，他更擅长远程操控，让手下来执行具体任务。”
雷胜沉吟片刻：“有道理。那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赵默：“等！我不信里面那些人会一直不跟他们其他同伴联系。”
放在无计可施的当前来看，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雷胜：“恩……有道理，那就等！”
他与赵默同为三次觉醒者，拥有着一般觉醒者想象不到的感知能力。
即便相隔数百米，中间隔着厚重的混凝土墙壁，他们依然能隐约感知到观测站内的能量波动和生命气息。
观测站内。
朱军绕着铁椅缓缓踱步，享受着程宝军最后的恐惧。
几圈后，他停在工具箱前，从中取出一把特制刻刀，刻刀在惨白灯光下反射着幽光。
幽光闪过程宝军的眼睛，令其身子一颤。
朱军拿着刻刀来到程宝军面前，刀锋轻轻划过程宝军的脸颊，又带起一阵剧烈的颤斗和呜咽。
这一刻，程宝军的恐惧又上升一个层次。
滴答滴答滴滴答——！
那不是水声，是程宝军失禁的尿液滴落在冰冷水泥地上的声音。
骚臭的气味在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来，与铁锈和灰尘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极致的恐惧已经摧毁了程宝军的身体控制。
他的牙齿疯狂打颤，发出“咯咯咯”的撞击声，瞳孔涣散，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若非被金属扣环死死固定在铁椅上，他早已瘫软在地。
朱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味这由恐惧和屈辱酿成的“美酒”。
他脸上那种快意的神情更加明显，甚至带上了一丝虔诚般的满足。
“美妙……”他低声喃喃，象是在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对周围的兜帽男们宣告，“听见了吗？这是谶悔的前奏。”
话音落下，朱军手中的刻刀轻轻一划。
“啊——！”
……
观测站外。
观测站外。
那声凄厉的惨叫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厚重的墙壁，狠狠刺入雷胜和赵默的耳中。
即便隔着数百米，两人强大的感知能力依然将这声音中包含的极致痛苦与绝望捕捉得一清二楚。
私密频道里，两人呼吸都微微一滞。
雷胜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发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难道……咱们就真只这么看着？”
赵默的古井无波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没办法，林北山不现身，咱们就只能这么看着。”
赵默很清楚，林北山才是关键。
即便他们此刻出手阻止这一切，之后呢？
林北山再度用几十万无辜人的性命威胁他们，怎么办？
无可奈何的他们还是只能选择妥协！
雷胜：“可恶！”
赵默：“行了雷子，你要是看不下去就别看了，我来盯着。”
了解雷胜性格的赵默还真怕对方一下子没忍住出手，把自己等人给暴露了。
雷胜：“不用，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赵默无奈，只能选择相信他。
说话间，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观测站内部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