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硬碰硬的交锋后，对方左肩处的一条光痕明显扩大。
甚至有一小块已经硬化的皮肤碎片从他身上剥落，尚未落地便化作纯净的能量消散。
他的气息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
好机会！
秦岳眼神一厉，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双手结印，体内的‘灵’疯狂涌出，汇聚于脚下化作一道巨大的、旋转着的炽白旋涡。
然后带着恐怖的吸力与毁灭气息，悬置对方头顶。
刘星舟：“这……这是灵技？”
赵启峰：“没错！是灵技！”
张赫：“这回真是来值了，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灵技！”
他们在一次觉醒后的新人超凡者培训中，教官曾跟他们讲过，二次觉醒者可以通过修炼灵技，使体内的‘灵’发挥出更大的威能。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观摩到。
只见那悬浮于空中的炽白旋涡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身处旋涡下方的“建哥”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体表的白光被压制得明灭不定，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恐怖的力量碾碎、吸入、净化！
然而，面对这绝杀之局，“建哥”那双燃烧的眸子中，疯狂之色却愈发炽盛。
嗬……嗬……”他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碎裂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没有试图逃离旋涡的锁定——那几乎是徒劳的——而是做出了一个让秦岳瞳孔骤缩的举动！
他猛地抬起双手，不是对抗头顶的旋涡，而是狠狠插向自己胸膛处那最大的、本源性的裂纹！
“噗！”
仿佛某种界限被打破，更加狂暴、更加纯粹、甚至带着一丝暗红的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从他胸膛的伤口中疯狂喷涌而出！
这不再是纯净的炽白，而是夹杂着生命最后血色与灵魂碎片的——毁灭性能量！
他身上的裂纹再次加速蔓延，几乎布满了他的脖颈和脸颊。
他在加速自己的毁灭！
以更快的燃尽为代价，换取最后一刻的极致爆发！
“疯子！”
秦岳脸色一变，忍不住低骂一声。
“复……仇！”
他仰天发出一声咆哮，他插在胸膛中的双手猛地向外一撕！
轰——！！！
一道直径数米的暗红色能量光柱，混杂着破碎的白色光痕，以他为中心，冲天而起！
如同一柄逆伐苍穹的魔枪，狠狠地撞上了头顶那缓缓压下的炽白旋涡！
暗红与炽白，两股极致毁灭性能量的对撞！
没有声音，或者说声音超出了听觉的范畴。
只有极致的光和热膨胀开来，瞬间吞噬了交战中心的两人，并向着四周急速扩散！
“不好！快退！”赵启峰嘶吼着，扛起地上的徐璐。
刘星舟、张赫也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疯狂向后暴退。
下一刻，毁灭性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砰！砰！砰！”
三人被狠狠掀飞，人在半空便已口喷鲜血。
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地面被硬生生刮低了三尺，草木、岩石尽皆化为齑粉！
光芒持续了数秒才缓缓散去。
原本的战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边缘呈现琉璃化的焦黑坑洞，坑洞中心还冒着缕缕青烟。
秦岳站在坑洞边缘，衣衫多处破损，嘴角挂着一缕鲜血，呼吸急促，显然在刚才那恐怖的爆炸中也受了不轻的震荡。
他死死地盯着坑洞中心。
那里，敌人的身影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极其黯淡、近乎透明的人形轮廓，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态。
他身上的所有光痕都已消失，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快要化作光痕消散了。
只有心脏位置，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如同馀烬般的暗红色光芒在顽强地闪铄。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望向赵守生和兜帽男逃离的方向。
那个方向，夜色深沉，早已空无一物。
他那近乎透明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抹极淡、极淡的，难以言喻的表情——
是解脱？
是遗撼？
还是不甘？
最终，那点最后的馀烬也闪铄了一下，彻底熄灭。
他透明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唯有空气中那尚未平息的狂暴能量馀波，以及地面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坑洞，证明着这里曾有一位守护者，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燃尽了自己的一切。
秦岳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对手消失的地方，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走吧，”他对远处的赵启峰四人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任务……还没结束。”
他知道，经此一役，赵守生那边，恐怕已经追不上了。
那个不惜燃尽一切的身影，他用最决绝的方式……做到了！
为赵守生争取到了逃脱的时间。
赵启峰抱着陷入昏迷的徐璐，刘星舟与张赫相互支撑着走来。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边缘还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的巨坑，脸上早已没有了最初观摩“灵技”时的兴奋，只剩下劫后馀生的心悸与深深的震撼。
他们亲眼目睹了二次觉醒者之间的战斗，也清淅认识到了，一次觉醒者与二次觉醒者之间的差距。
“老秦，你的伤……”赵启峰看着秦岳破损的衣衫和嘴角的血迹，担忧地问道。
“无妨，皮外伤，调理一下就好。”
秦岳摆了摆手，但他的目光却依旧凝重地停留在坑洞中心。
身体的伤可以愈合，但刚才那一战带来的冲击，却在他心中掀起了波澜。
他原本以为，林北山所掌握的技术，只能够批量制造一次觉醒者，
这虽然已经足够惊人，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毕竟，一次觉醒者在二次觉醒者面前，数量优势会被极大削弱。
理论上来讲，只要体内‘灵’没有消耗干净，面对再多的一次觉醒者围攻，也能从容应对。
质变，远胜量变。
然而，“建哥”最后的爆发，让秦岳意识到。
林北山，他正在尝试突破二次觉醒的壁垒！
或者说……他已经突破了。
想到这，让秦岳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