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庆又一拳下去,打的壮汉七窍流血。
壮汉佝偻着身躯,气息也变得微弱,早已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鱼舱里的偷渡客们都屏住了呼吸,有人悄悄往后缩了缩脚,生怕被李国庆盯上。
可即便是这样,李国庆也没有停手。
他手腕微沉,手臂上的青筋隐隐凸起。
他举起拳头,又一拳下去,狠狠地轰在壮汉的肚子上。
这一拳力道极重,壮汉的身体猛地一抽,像被重锤砸中的破麻袋,肚子都跟着陷下去一块。
这一次,壮汉连叫都没有叫出来。
他脑袋一歪,整个人也跟着晕死了过去。
“再敢招惹我,把你扔到海里喂鱼。”
李国庆甩了甩拳头,声音异常的冰冷。
他弯腰抓住壮汉的衣领,将这如死狗一般的家伙拖到鱼舱角落,压根不管对方死活。
身为一个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子,李国庆心里面很清楚。
这艘偷渡船就是个没规矩的地方,拳头硬才是硬道理,软弱只会任人宰割。
在这种遵从丛林法则的环境里,李国庆如果还表现的不够狠辣的话,那他肯定会被人吃的连渣滓都不剩。
他今天要是放过这壮汉,明天就会有更多人来挑事。
李国庆之所以把这壮汉打的这么惨,就是在立威。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想找麻烦就得先掂量掂量。
果然,随着李国庆的出手,鱼舱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连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鱼舱里的这些偷渡客都被吓的不轻。
几个年轻的女子紧紧挤在一起,双手攥着衣角,在看向李国庆的时候,身体甚至会不自觉的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
哪怕是那几个壮年男子,也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李国庆的眼睛。
至于点点,直接就被恐怖的李国庆给吓哭了。
小姑娘原本还靠在柳寡妇怀里玩糖果,看到壮汉流血的样子,她小嘴一抿,直接就哭了起来。
“哇!叔叔坏,叔叔吓到点点了。”点点一边用手背抹着鼻涕眼泪,一边指责李国庆,声音里满是委屈。
李国庆听到哭声,脸上的冷硬瞬间柔了下来。
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帆布包中翻了翻,掏出一颗水果糖。
这是他出发前特意买的,想着路上哄点点。
他走到点点面前,蹲下身,将糖果递过去,同时还冲着点点做了一个鬼脸,把眼睛挤成一条缝:“是叔叔坏,叔叔不该吓唬点点,叔叔对不起点点。”
李国庆接连对着点点做了好几个鬼脸,一会吐舌头,一会皱鼻子,模样滑稽又好笑。
点点偷偷从柳寡妇怀里探出头,看了看糖果,又看了看他的鬼脸,哭声渐渐小了。
折腾了一整天,从赶路到上船,就没怎么好好歇过,李国庆也有些困了。
他靠在冰冷的船壁上,望着昏暗的煤油灯,眼皮越来越重,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他好像回到了部队,和战友们一起训练,耳边满是熟悉的口号声。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了。
粗糙的麻绳紧紧勒在手腕和脚踝上,勒得皮肤生疼,连胸口都被捆着,稍微一动就牵扯得难受。
看着身上的麻绳,李国庆一时间有些懵。
他明明是靠在船壁上睡着的,怎么会被绑了?
他抬起头,朝着四周张望。
昏黄的灯光下,鱼舱里的所有偷渡客,身上都被绑了麻绳,有人在低声啜泣,有人在挣扎着想要解开绳子,显然和他一样刚醒。
他又赶忙看向身旁,发现柳寡妇和点点都在。
柳寡妇正担忧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焦急。
点点则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挨着柳寡妇。
看到两人都在,而且没受伤,李国庆也跟着安心了。
随即,他的心中也涌上了一丝疑惑。
自己警惕性一直很高,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看来,李国庆这是被人用迷药迷晕了。
他虽然是特种兵王,身手好、反应快,可也不是万能的。
如果在睡着的情况下,被人用气体迷晕,那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迷药顺着呼吸道进去,防不胜防。
只是,这几个蛇头搞偷渡就搞偷渡,收了钱把人送到地方就行,为何要迷晕他们这些偷渡客呢?这不符合常理。
李国庆也是个聪明人。
他脑子飞快地转着,排除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最后只剩下一个答案。
那就是,这几个蛇头要拿他们去卖钱。
到了公海,就没了法律约束,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到了异国他乡,他们这些人即便被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茫茫的大海,一眼望不到边,正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连痕迹都留不下。
当年,东北虎特战队打掉这个蛇头组织的时候,李国庆也曾看过案宗。
案宗里写得很清楚,这几个蛇头就只是做偷渡的生意,从来都没有倒卖过人口。
现在看来,案宗并不准确。
那些供词根本不可信,蛇头们肯定隐瞒了真相。
这几个蛇头在交代案情的时候,也并没有说实话。
他们只挑轻的讲,想减轻罪名。
现在看来,也是李国庆大意了。
他当初以为案宗就是全部,却忘了人心隔肚皮。
人性的幽暗,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案宗能够描述的清楚的?贪婪能让人做出任何恶事。
此时,李国庆心里也明白了。这几个蛇头为了减轻罪名,根本不可能交代他们倒卖人口的事实。
倒卖人口的罪名比偷渡重多了,他们怎么可能说实话。
这时,大胡子的小弟,一个外号叫麻杆的瘦弱男子,推开了鱼舱的盖子。
刺眼的光线从上面照下来,让众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他手里还提着一桶稀粥,粥水泛着淡淡的馊味,顺着桶边往下滴。
人群看到麻杆后,立马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我们都付了钱的,你为何要趁着我们睡着,把我们绑起来?”一个中年男人红着眼喊道,他为了偷渡,把家里仅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