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遭指责,也为了杜绝后患,他下令禁止明教活动,派兵清剿明教教众。
明教残余势力十分顽强,始终未能被彻底肃清。
尽管如此,明教仍因此次重创而元气大伤,最终走向衰落。
衰落后,明教分成两派:一派仍称明教,尊第三十三任教主阳顶天为领袖,坚守昆仑光明顶总坛;另一派则由逆天唯我统领,改称日月神教。
无论哪一派,都常与朝廷作对,因此被大明朝廷公开列为叛逆。
这也是东方情听到李照那番话时脸色骤变的原因。
日月神教触犯朝廷禁忌,若其教众与朝廷官员同处一地,一旦官员出事,即便与日月神教无关,朝廷也会追究责任。
更何况,东方情身为日月神教光明右使,如今东厂督主刘喜身亡,若说其中没有问题,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然而,东方情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
“李掌门果然深藏不露,这般谋划竟未落入我教之手,实在可惜。”
“但恐怕你要失望了。”
“我这次上桦山是秘密行动,你说刘喜是我杀的,难道就真是我杀的吗?”
“我东方情从未踏足桦山。”东方情微微一笑。
她神情复杂。
说完这话后,她静静看着李照,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这次桦山之行,真可谓有趣,前所未有的有趣。
但她终究会失望,因为李照对她的话毫无意外。
原来东方不败的真实名字是东方情。
这倒是个文雅的名字。
李照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暗自思索。
听东方情这样说,他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确实,若是半个时辰前,就算我对大明朝廷说东方右使上过桦山杀了刘喜,他们也不会相信。但现在……恐怕要让东方右使失望了。”李照从容地望向别处。
东方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个沙漏。
“没错,东方右使,你这次算是失算了。”另一个人开口,语气平和,正是岳不群。
“以郝师弟的速度,别说下山,此刻应该已经回去了。”
“什么意思?”东方情眉头微皱。
“没什么,东方右使,茶已经喝过了,如果你想走,我想掌门师兄不会拦你。”岳不群看了李照一眼,笑道。
“不过我想,你下山的时候,或许刚好会遇到大明官府的人。”
岳不群退到一旁。
东方情闻言眼神一冷,猛地看向李照。
“李掌门真是算计周全,请我喝茶,原来是想送我这份‘厚礼’?”
“老友相逢,怎能没有一点心意?”
“李某与东方右使一见如故,怎敢怠慢?”李照终于开口。
“难道东方右使觉得还不够正式?”
“好一个一见如故,李掌门真是把我当‘朋友’了!”东方情气得直笑。
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心思细腻,城府极深。
明明武功高强,却偏偏喜欢耍心眼。
他明明狡猾至极,却总能把话说得冠冕堂皇。
“说他是伪君子倒也不算过分,但称他为小人……似乎又不太合适。”
“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厉害人物。”
东方情在心里对李照做出评价。
实际上已经是极高的称赞。
眼中很难看得起任何人。
即便是逆天唯我,在她心中也不过如此。
所以她不愿轻易夸赞别人,尤其是对方还是个男人。
“东方右使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急着离开?”岳不群有些疑惑地问道。
“哈哈……为什么要走?”
“怎么,你们以为我会怕大明朝廷的走狗吗?”东方情这话虽是对岳不群说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李照。
李照心中暗自赞赏。
丝毫不逊色于任何高手。
“既然如此,那就请东方右使离开大殿吧。”
“李某先前协助刘督主与你交手时受了不轻的伤,恕我无法继续招待了。”李照一甩衣袖,淡淡说道,作势要转身离去。
他这话让东方情又气又笑。
他反倒说成是帮忙。
还说自己受伤不轻?
看他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像是受了伤吗?
今天看来只能强行把他带回黑木崖了。
“送客!”
李照直接关门谢客。
看着东方情走出大殿,他忽然心中一动。
又补了一句。
“东方右使,若不嫌弃,桦山派可以陪你走一遭,后山景色尤其特别,有空不妨去看看。”
“桦山后山?”
东方情愣了一下。
没明白李照话中的意思。
让她把桦山当成后花园也就算了。
竟然还主动邀请她去后山。
不是禁地吗?
难道桦山派与众不同……没有禁地?
你让我去我就去?
东方情忍不住冷笑。
那我还非去不可了!
越是高傲的人,越容易被激。
东方情未必会感兴趣。
但她依旧不觉得这种贰流门派有什么底蕴。
她若不去,反倒显得自己害怕。
“倒要看看你桦山后山藏着什么!最好真能找到禁地,发现你桦山的传承。”
径直朝桦山后山掠去。
李照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隐去。
桦山后山。
东方情的身影悄然出现。
她站在一片密林中。
一路并未发现异常。
仿佛是专程来欣赏渢景的。
连影子都没见到。
这让她心中生疑。
“难道李悬壶真的只是让我来看桦山渢景?”
东方情莫名觉得有些无聊。
若论景色,黑木崖难道比桦山差?
她忽然停下脚步。
前方是一处断崖。
“咦,思过崖。”
“似乎是桦山门人面壁悔过的所在,没想到桦山还有这样的地方。”
东方情生出几分兴趣。
教中之人若犯错,唯有死路一条。
面壁悔过?
日月神教从不讲这些。
轻声自语:“以李悬壶故弄玄虚的性格,说不定这思过崖就是桦山的禁地。”
她足尖一点,身形轻盈跃过山涧,落在思过崖上。
站在苍劲有力的“思过崖”
片刻之后便觉得索然无味。
这里实在太过普通。
唯有一面峭壁值得留意。
嗯?
且慢……这峭壁?
一眼便看见那三个大字——“思过崖”。
“好强的力道!这分明是有人用剑在石壁上刻出来的,剑痕如此之深,无论是剑术还是内功,留字之人绝非普通人!”
东方情心中升起好奇。
显然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李悬壶应该没有这等功力。
恐怕比李悬壶的年纪还要久远。
难道是桦山前掌门宁步凡?
否则桦山派也不会发生剑气之争了。
莫非……是桦山副掌门——渢之痕?
身形腾空十丈有余。
再次跃起。
她已站在“思过崖”三字之上。
脚踩着一寸深的剑痕,东方情低头看去,
云烟缥缈,宛如仙境。
“看来李悬壶所说属实。”
目光一转,向上望去。
有一点黑色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里竟有一个山洞!
东方情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她站在洞口。
手指轻轻抚摸石壁。
察觉此洞是人工开凿的。
但深处一片黑暗。
“为何在百丈悬崖上会有这样的山洞?”
“这等功力绝非寻常人能做到。”
“难道这里才是桦山派真正的禁地,藏着门派传承?”
东方情缓缓走进洞中。
不久后。
“果然有武功秘籍!”
“五岳剑法!竟然包含了五岳剑派的所有招式!”
“如此详细!桦山派作为五岳剑盟之首,竟将盟友的剑招全部刻在后山禁地,还特别标注了之法。”
“不知李悬壶是否知道这个秘密……”东方情暗想。
随即轻笑。
“现在都归我了。”
至此,她才感到畅快。
觉得自己终于胜过李悬壶。
于是专心默记墙壁上的剑招。
“等我学成这些剑法,看你怎么应对。”
越想越觉得有趣。
正准备专注记忆。
一道凌厉剑气突然从洞中深处袭来!
“不好!洞中还有人!”
“哪个小丫头!竟敢窥探桦山派的传承!”
东方情闪避剑气时,黑暗中传来苍老的声音。
她心中一震。
抬头望去。
黑暗中突然亮起白光。
瞬间照亮整个山洞。
东方情猛然看见一位须发皆白的青袍老人,站在洞中深处。
他面容枯槁,神色黯淡,脸上毫无血色。
“前辈可是姓渢?”
东方情一时无法确定对方身份。
已能判断他是桦山派的人。
必定是桦山的上一代高手。
“桦山的上一代高手……剑术与修为达到这种地步,应该是剑宗的人!”
东方情暗自思索。
这也是她问对方是否姓渢的原因。
但她仍无法确定,眼前之人究竟是渢之痕,还是渢清扬。
渢之痕的死,只有桦山剑宗内部知道。
渢清扬的失踪,也只有剑宗的人青楚。
“小丫头,不必问老夫是谁,这里不适合你久留。”白发老人目光深沉,语气沧桑。
谁知东方情并不在意。
她已经看出对方身患重病。
“我想到哪就到哪,何须你来管!”
“好个狂妄的小丫头!”
见她如此固执,渢清扬双目一睁,立刻出手!
唰!
洞中突然响起破空之声。
一柄长剑不知从何处飞出,锐响刺耳。
竟是隔空御剑。
“大宗师!”
东方情神色微变,身形如鬼魅般闪动。
左右翻腾之间,洞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击在剑刃之上。
她立刻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对方确实是大宗师没错。
“原来如此,你气血枯竭,身上有重病。”
东方情轻笑一声。
“你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老夫虽然功力大减,但境界还在,岂是你能对付的!”
“是吗?那我倒真想看看你的本事!”
轰!
两人瞬间交手,打作一团!
“发生什么事了?”
后山突然传来巨响,惊动了桦山众人。
岳不群等人急忙走出大殿。
李照也望向后山方向。
他说道:“不用慌,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他已施展神行百变,身形如渢,迅速掠出。
“掌门师兄的轻功真是厉害!”
黄镇在一旁感叹。
“若不是这样,他又怎会成为掌门?”
另一边。
李照已经来到桦山后山。
他站在一棵树上,望向思过崖方向。
不时传来巨响。
刚才的声响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看来我没猜错,渢清扬果然隐居在此……”李照低声自语。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这句话,透露出他真正的目的。
正是因为怀疑渢清扬可能藏身思过崖,
目的是借她之手,试探渢清扬的实力。
忽然闭上眼睛。
李照依靠敏锐的感知,捕捉空气中每一丝变化,以此判断战况和对手的气息。
对他来说,这种心眼的洞察,往往比亲眼所见更加准确。
很快,他大致了解了战斗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