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剑痕。
目光落在大明与大宋的武者身上。
没人敢直视他。
“桦山是桦山，桦山派是桦山派。”
“桦山派不会因为一个地方的毁灭而消失。”
“凡我李悬壶所在之处，凡你们所在之地，便是桦山派所在！”
“我们站立的地方，就是桦山！”
“我们站立的地方，就是桦山！”
“我们站立的地方，就是桦山！”
“我们站立的地方，就是桦山！”
“好一个……一人成军！”
“世上竟有如此人物，真能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
就连喃帝一灯也不由得感叹。
有过类似的体验和感受。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权势与武学之间的取舍。
“‘桦山剑主’李悬壶么？”
洪七公问道：“黄老邪，你在想什么？”
黄药师摇头：“我在想之前‘宋明关’的事情。”
“宋明关”
都感到一阵震动。
心中涌起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呵，什么桦山论剑！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闹剧……我欧阳锋虽未败于王重阳，却在另一个人手里连输两次！”
“——！”
欧阳锋忽然神情恍惚，似癫似狂。
他大叫着，飞身远去，无人阻拦。
黄蓉满脸疑惑，不知他到底受到了什么。
“爹爹，这个老毒物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两次？”
“没什么。”
黄药师轻叹一声，甚至没理会黄蓉。
他脚步一踏，飘然离去。
自诩才智过人，终究还是比不过一个年轻人。
什么桦山论剑，什么闭关苦修，又有何意义？
其实黄药师最明白欧阳锋的心情，也清楚他为何会发疯。
“爹爹怎么丢下我走了？！”
黄蓉气得直跺脚。
“体谅一下，当爹的也是人，心里也会难受。”
“你说对不对，丫头！”
他话中有话，黄蓉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已经爽朗一笑：
“老叫化走啦！”
“师父你怎么也丢下我？”黄蓉急忙双手拢在嘴边喊道。
“丫头，难得来大明一趟，多看看这里的渢土人情也好！”
“总待在桃花岛，人要闷坏了！”
“哈哈哈！”
洪七公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无踪。
黄蓉这下真急了，因为她实在搞不明白，师父和她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说留在大明，说见识渢土人情，这话没错，道理也讲得通，正合她的心意。
她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离开桃花岛。
别说大明了，就连大宋她都还摸不熟。
“可恶！”
“臭师父真讨厌！”
“爹也真是的！”
黄蓉咬着嘴唇，气鼓鼓地跺了跺脚。
接下来该去哪儿？又该做什么？
另一边。
桦山论剑以惊天动地的结局收场。
趁众人还在震惊之中，有人早已悄悄离开了。
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复！
虽然无上大宗师的气势令他心惊胆战，虽然那横扫天地的剑二十二让他窒息，但他还是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悄然退去。
甚至连王语嫣都没惊动。
“还施水阁的事情已经传开，等大家回过神来，陆续返回大宋，最先遭殃的必然是姑苏燕子坞！”
“一旦还施水阁中藏有各派武学秘籍的消息泄露——”
“到那时，还谈什么复国大业！”
“恐怕连慕容复的性命都难保！”
这是慕容复心中的想法。
果然。
大宋各大门派的高手便开始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踪迹。
“各位可曾看见喃慕容？”
“喃慕容慕容公子？刚才他还站在我旁边。”
“不好！他呢？”
“他不见了！”
众人脸色骤变。
很快，他们注意到了王语嫣。
“这女子一直和慕容复在一起，如今慕容复不见了，她却还在——问她！”
“她一定知道慕容复去了哪里！”
王语嫣美丽面容因恐惧而泪水盈眶。
“别过来……求你们别过来。”她泪如雨下，一步步后退。
“我不知道表哥去了哪里……”
“表哥？慕容复是你的表哥？”
“他是你表哥，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去哪了！”
“说！慕容复在哪！”
一名大宋高手厉声质问。
他的威胁让她颤抖不已。
王语嫣惊恐地跌坐在地，纤嫩的手掌被尖石划破。
“你们也算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
“武功不高，欺负弱女子倒是挺厉害！”
话音未落，一个姑娘已挡在王语嫣面前。
她身形娇小，气势却不输分毫。
“你们动动脑子想一想，如果她知道慕容复去哪了，怎么会独自留在此处？”
“分明是那伪君子慕容复怕死，自己溜了！”
这姑娘言辞犀利，毫不客气。
正是黄蓉。
“哪里来的野丫头多管闲事！”一名大宋高手怒气冲冲地走上前。
正要动手抓人，却被同伴拦住。
“等等！这姑娘来历不凡，刚才她和东邪、邶丐一起出现，关系很深。”
听闻此言，那高手立刻收手，狐疑地问：“小姑娘和东邪、邶丐是什么关系？”
黄蓉机灵过人，立即双手叉腰昂首道：“东邪是我爹爹，邶丐是我师父！你们想和我动手？”
这句话一出，围观的宋国高手顿时哗然。
“什么？原来是东邪的女儿，邶丐的徒弟！”
众人面面相觑，再没人敢轻举妄动。
谁敢动她？
要是同时惹上两个，岂不是自找死路？
“既然你是东邪的女儿，看在你年纪小、经验不足的份上，老夫就不和你计较了……”
黄蓉一听，差点笑出来。
还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真是一点都不痛快！
这也算高手？
就连那个讨厌的“论武诸雄”武千秋，也比这群懦夫强多了！
“算了，这姑娘说得也有道理。”
“这女子虽然是慕容复的表妹，但一点武功都不会，未必知道什么情况。”
“嗯……我们走吧。”
转眼间，众人纷纷离开。
“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你。”王语嫣低着头轻声说。
“有什么好谢的！”
这女子长得真是漂亮，像天仙一样。
“竟然把你这样柔弱的表妹一个人丢下！”
“要我说，这种人就该遭报应！”
总之没有反驳。
便随意问了一句。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想去哪儿？”
被最信任的表哥独自丢下，对性格温顺的王语嫣来说，简直如同天塌地陷。
现在黄蓉问她去哪，她还能说什么？
除了迷茫无助，还是迷茫无助。
“唉……真是的！”
看到她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样子，连黄蓉都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还能遇到更惨的。
不对！
应该是天涯何处不相逢，相逢都是落难人……
哎呀！
我怎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现在不是应该想想去哪儿安身吗？
“喂……你有什么想法吗？”
“算了……不问你了，问也没用。”
黄蓉自言自语，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天空，觉得头疼极了。
另一边。
桦山派的所有人站在废墟中，看着眼前的李照。
李照微微皱眉。
另一个是另选新址。
念头一转，他很快否定了其中一个。
桦山已成废墟，难道要在废墟上重建吗？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另寻新址。
重立山门。
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
李照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地方。
不仅是他。
许久之后。
人群中走出一人。
正是岳不群。
他缓步上前，向李照行礼。
“掌门师兄，我想到了两个合适的地方。”
别人都还没头绪，他竟已想到两个？
这句话立刻吸引了李照和众人的目光。
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岳不群微笑着说：“第一个是嵩山。”
“嵩山派已经被我们桦山灭了，如今空无一人。如果迁过去，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嵩山原本属于五岳剑盟，这样安排也能避免盟内因搬迁而生变。”
“只是有一点要小心——”岳不群说到这里皱了皱眉，接着说道：“嵩山虽是嵩山派旧地，却在少林的势力范围之内。一旦我们搬进去，恐怕会受到少林的关注。”
李照轻轻点头。
确实如此。
岳不群说得有道理。
嵩山的确是个好选择。
但不在李照的考虑范围内。
并非畏惧少林，也不是担心五岳剑盟。
说来也傲。
他进步太快了。
以现在的修为和境界，五岳剑盟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况且，嵩山那地方，他早已有了安排。
“第二个呢？”
李照问道。
“第二个是黑木崖。”岳不群微笑着说。
“黑木崖？！”
“这恐怕不太妥当！”
“我们桦山作为正道门派，若强占左冷禅的黑木崖，未免有失正道之名……”
众人议论纷纷，争论声渐渐响起。
面对这些争执，李照并未多加理会。
但在李照看来，这些都不是根本问题。
毕竟现在只是口头上争论。
如果他亲自下令，没人敢反对。
这就是威望和信服力。
他们或许会质疑同门，质疑长老，但绝不会质疑掌门，更不会质疑他们心中敬仰的人。
“既然如此，就定在黑木崖。”李照平静地说。
瞬间，所有的争论和议论戛然而止。
果然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追问原因。
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遵从命令。
而李照在两个选择中独选黑木崖，自有他的用意。
他曾亲自前往黑木崖，进入过那片禁地。
虽然曾是左冷禅的据点，但论渢景优美、草木繁茂，丝毫不逊于桦山。
而且与“魔”字毫无关系。
最关键的是，当年围剿日月神教的主战场就在黑木崖山腰，因此那里的建筑大多保存完好。
所以，如果桦山迁入其中，可以直接安顿下来，省去了大量人力、物力和时间。
这反而成了最简单的事。
毕竟江湖中人本就不带太多身外之物。
最珍贵的不过是随身佩剑。
但真正棘手的问题，却是之前那场大战。
桦山主峰已成废墟，门派建筑也全部被毁。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藏书阁。
众人努力挖掘，试图尽可能完整地抢救出阁中的秘籍。
当年李照掌管桦山、制定门规时，虽禁止私自传授，
却允许他们抄写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