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玄挑了挑眉,感觉有点意思。
第一次登顶时,他隨手一捞,就抽走了一部筑基期的辅助功法《文心雕龙》。
用弟子牌一查,宗门藏经阁果然没备份。
这很合理,毕竟是锦鲤。
第一次干翻自己,他又抽了一部辅助功法《飞鹊剪枝》,同样没备份。
但那时他就感觉阵灵传递过来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像是家里遭了贼的守財奴。
这第二次干翻自己,阵灵乾脆不装了,摊牌了。
直接上手拖拽,就差喊一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薅羊毛也不能可著一只往秀了薅啊!”
林慕玄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
嘿,你这样我还就非看看不可了!
他五指猛地发力。
仿佛布帛被强行撕裂的声音在意识层面响起。
那股无形的拖拽力应声而断,光球乖乖落入他掌心。
《御剑召来》(辅助功法)。
林慕玄看著光球里浮现的名字,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今天这是捅了辅助功法的老窝了?
《文心雕龙》是辅助,
《飞鹊剪枝》是辅助,这《御剑召来》—听起来像是召唤飞剑?这也算辅助?
敢情文心阁的宝贝,全是辅助大礼包?
或许是他这“强盗行径”彻底激怒了阵灵,空间內能量剧烈波动。
这一次,虚影身上散发出的剑意圆融无瑕,剑体、剑气、剑法、本命剑四位一体,达到了当前境界理论上的完美状態。
林慕玄脸上的轻鬆消失了,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他舔了舔有些发乾的嘴唇,眼中却燃烧起熊熊战意。
“这压迫感,不愧是我!”
下一秒,阴禁爆发了。
“可我还有本命剑在身。”
一股空前的寒意瞬间將另一个自己神魂冻结,他一拳打穿了对方心臟。
抽取功法。
《执君命》
(辅助功法),到手。
更加强大的虚影已经在快速凝聚。
阴禁、阳禁齐出,斩!
《灵剑渡厄舞》(辅助功法),到手。
虚影最后一次凝聚时,还没成型,林慕玄就意识到,对方出世的瞬间,他的生命必然走到尽头。
“那就—”
斩禁,绽放吧!
一股仿佛抽乾了全身骨髓、榨尽了所有潜能的无边空虚感瞬间席捲全身。
与之相对的,是他斩出的一道朴实无华的剑光。
那剑光是如此普通,但完美復刻体的头颅高高飞起,眼中还残留著一丝惊愕。
保命阵法的光芒再次亮起,將林慕玄包裹。
在被传送出去的最后一瞬,林慕玄凭著最后一丝力气,奋力將手探向那片功法光海。
入手冰凉沉重,仿佛抓住了一块亘古寒铁。
(炼精化气境功法)。
“炼—链气功法?”林慕玄在意识被抽离的瞬间,脑子里只剩下这个茫然的念头,“搞什么—”
光华一闪,林慕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此地。
没过多久。
文心阁里出现一道虚影。
它茫然的看著林慕玄离开的方向。
“好奇怪。”
“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阔帘罗纹纸的味道?” “明明不是自家人啊,可怎么还有老杂龙的气息。”
“还有那把魔剑—好浓郁的魔门手段。”
“算了算了,就当是自己人,给就给了吧。”
“反正,那个东西要甦醒了。”
阵灵嘟噥了一声,有些心虚的再次陷入沉寂。
与此同时,演武场上空,擎天客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似乎转向文心阁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念头。
“藏了那么多年的天外道果,竟真被钓出来了?”他喃喃道。
旋即,一道诡异的力量瞬间瀰漫整个外门。
世界在此刻沉寂。
他指尖微动一瞬间,无形力量扭曲了整个外门之人的意识。
就像是有橡皮擦,悄然將眾人脑海里的记忆擦除一般。
林慕玄五次登顶之事,在这一刻被修正。
所有人的记忆,哪怕是外门长老,也被肆意玩弄。
最后。
他们只记得有个新入门的修士,势如破竹的完成一次登顶。
是谁?
没人记得。
长什么样?
好像戴著个面具,看不分明。
待到他们恢復过来前,擎天客一挥手將喘著粗气的林慕玄带走。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外门,现场眾人无神的目光才逐渐恢復。
外门大殿內。
何有余两根手指拈著那捲薄薄的玉简。
玉简里的內容不长,来自监察机构的近期报告,通篇却几乎只写了一个名字:林慕玄。
“刚入链气高阶,震慑后山护山兽,不敢近身一步—”
他有些荒谬,第一反应是自己昨夜灌下去的那坛醉仙酿后劲还没散乾净。
於是从头开始逐字逐句看了一遍,最后终於確定那个被夸赞的外门弟子是谁。
“果真是他?”
就是那个林慕玄。
那个连怀疑都还没解除,就被他们带入门內的弟子。
何有余当时就觉得这小子有点东西,像颗没打磨的璞玉,待转修新功法后,迟早能惊掉一群人的下巴。
“本以为怎么也得再憋个一年半载,没想到啊,刚露头就掀了房顶。”
后山那头护山兽,货真价实的筑基期。
虽然是靠邪门歪道灌水灌出来的筑基初期,那也不是链气高阶的小崽子能碰瓷的存在。
可报告写得明明白白,那畜生连靠近林慕玄的勇气都欠奉,怂得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土狗。
“总榜第一—嘖,圣子之姿啊。”
这百十来年,宗门像是捅了天骄窝,圣子圣女级別的苗子一茬接一茬往外冒。
何有余对这景象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老话说得好,天骄扎堆,不是大吉就是大凶,多半是大劫的前兆。
再加上文心阁那劳什子排行榜—
能挤进前五十的,名字就已经掛在各位內门大佬的名单上。
尤其是前十,更是长老们重点关注对象。
耗材和耗材亦有差距。
那第一呢?
何有余脑子里闪过姜若汐那张冷得能冻死三伏天蚊子的俏脸。
那丫头片子,进了內门跟疯狗出笼似的,生生撕开一条血路,连他都觉得有几分归於狠辣劲儿。
可就算姜若汐那种狠角色,当年在文心阁,也只是挤进了前十。
“总榜第一—”何有余又念叨了一遍,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嚕,像是饿极了的野狗看见了肥肉,带著赤裸裸的贪婪,“麒麟儿啊”
他舔了舔嘴,眼中露出淫邪的神色。
“要不要给他种下夺神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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