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刹海滑冰场的规矩，只要你想滑，滑一天都可以，但出了门就得重新交押金。
张志远是来相亲的，又不是来玩的，玩过瘾了，就得换个地方，总不能一大早出来，饿着肚子继续玩吧？
于是张志远提议道：“我们去吃饭？”
冉秋叶点头答应：“行，不过这次得我付钱，上次我们四个就是你拿的钱，所以这次我拿。”
“上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主要是请两个媒人，不算的。”
张志远笑着摇头，对冉秋叶说道：“这次我来吧，下次再你来。”
这不，连下一次都约上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谈订婚、结婚的事情了。
这年头相亲结婚，很快。
只要看对眼了，就能结婚！至于感情，那可以在婚后培养。
张志远带着冉秋叶来了老莫餐厅，这地方离什刹海不远，都是在西单，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都得尝尝鲜。
冉秋叶却有些纠结：“老莫？我听说这里很贵，要不算了吧。”
“我也没吃过，去尝尝吧。”
张志远看着冉秋叶纠结的样子，就知道用常规方式劝她是行不通的，笑着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在今天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比如第一次来什刹海，第一次滑冰，第一次牵手……就让我们第一次来老莫，也记录在今天吧。”
这么多第一次啊。
冉秋叶有点儿眩晕，正好戳中她文青的一面，正如张志远说的，今天留下了很多美好的第一次的回忆，如果在一起了，今天去过的地方，会在记忆中往复出现。
就是老莫的价格……太贵了。
冉秋叶说道：“这次去老莫，我们的花销平均分。”
“我吃的多，你吃的少，平摊的话那你不亏了么？”
张志远说的很轻松，对冉秋叶说道：“先进去吧，看看价格再说。”
冉秋叶咬着牙走进去。
老莫餐厅由老毛子的设计院设计，有着浓浓的俄式风格，罗马柱、雕花屋顶、落地玻璃、旋转木门……
冉秋叶是作为华侨归国的，对老毛子的建筑风格并不感冒，但张志远看到后也是一脸的不屑一顾，根本看不上。
看了看菜单，也不算很贵。
两人商量着，点了红烩牛肉、法式炸猪排、缶焖鸡、什锦冷小吃、半熏灌肠、奶油烤杂拌和什锦红菜汤，然后酸黄瓜、黄油、面包、干酪……该上都要上。
冉秋叶看着菜单表上的价格，等张志远点完菜以后，她笑着说道：“这里我只来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来了。”
太贵了。
人均需要花费5块多，这比市里定下的月最低生活保障标准都要高，这钱花的冉秋叶肉疼。
“这里的价格的确挺贵，我看着也肉疼，但终归要来一次不是么？”
张志远倒不是找借口，这里无论和谁来，都会来一次看看的：“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我们来这倒是满足了好奇，就是钱包大出血了。”
冉秋叶听到后颇为认同，反而对张志远说道：“这样吧，这次我请你，平时我在家吃饭，除了买书也花不到什么钱，我请你吧。”
“不用。”
张志远并未答应，“还是我来吧。”
两人正聊着天等上菜呢，黎援朝带着他的五六个小伙伴也走进了老莫，为了彰显存在感，他们的声音很大，原本安静的餐厅变得乱糟糟。
黎援朝还是习惯性的扫视四周，自然也看到了张志远。
还真巧啊！
张志远也看到了他，黎援朝刚想和对方打招呼，却发现对方的头扭到一边，似乎不屑和他认识。
呃……
黎援朝多聪明的一个人，他立刻明白张志远不愿搭理他的意思。
“都小点声，别打扰其他客人。”
然后搂着自己刚拍到的蜜，找了个大桌子坐了下来：“跃民，今个别在老莫闹，我哥那战友相亲呢，别打扰了人家，小田，等会你告诉老莫的经理，那桌的饭钱记我们这桌。”
“好嘞哥。”
其他人没钱，但钱这东西对黎援朝来说，并不需要操心，他甚至都不需要拿钱，有人也愿意挥舞着票子往他身边钻。
冉秋叶自然也看到了黎援朝他们，对张志远说道：“志远，你战友的弟弟他们也在。”
但看黎援朝他们的样子，就觉得这些孩子不是什么好学生，尤其是黎援朝搂着一个女孩肩膀走的场景，她觉得很不适应：“他们是谁呀？”
“大院里的，一群想改天换地的小孩。”
张志远摇摇头，对冉秋叶解释道：“那个领头的叫黎援朝，大院里出了名的顽主，我和他哥是战友，一块上过战场，退伍回来的时候和他家里人吃了顿饭，就和黎援朝认识了，他们父母忙，让孩子自由生长，所以嘛，调皮了一些。”
冉秋叶听说过一些大院子弟的故事，显然对他们没什么好感，但碍于自身的道德思想，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
“是不是看不惯他们的言谈举止？”
张志远倒是把冉秋叶心里话说了出来，看到冉秋叶点头，张志远笑着说道：“教育他们的工作有父母、老师，我们只是路人而已，再说我们生活的圈子，也不会和他们产生什么交集。”
“那就不管了么？”
冉秋叶看着张志远，“他们的父母忙，老师就要承担起教书育人的任务，教书是一方面，关键是育人。”
冉秋叶认真的样子，张志远想笑却不好笑出来：“冉秋叶同志，有种教育叫做社会教育，或许他们可以凭借自己大院子弟的身份做一些我们看不惯的事情，但社会是最好的大学，他们总归是要被磨平棱角的。”
对于大院子弟，张志远了解的也不多，电视剧中对他们多有美化的色彩，张志远也不想和这些十七八岁的孩子有什么交集：“菜上来了，先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冉秋叶觉得，如果和张志远在一起，自己要把自己的价值观袒露出来，要不然以后会有很多争吵，在冉秋叶看来，看不惯就是看不惯，要有面对错误迎难而上的决心和勇气。
而在张志远看来，现在的冉秋叶，也是没有磨平棱角的年轻人，思想有点幼稚。
可是在电视剧中，她因为家庭的影响，变得孑然独立，象是超脱的思考着似得，即使身处逆境中也能保持良好心态，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志远才愿意和她认识。
如果只是看美貌……张志远可以找到更多的花瓶，而冉秋叶并不是最漂亮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