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腊月。
过了腊八就是年，但也不过是一句俗语，现在大家还在为每天吃什么而努力奋斗着。
红星轧钢厂，一辆崭新的基于苏联吉斯150型卡车改进而来的解放ca10，缓缓开来。
目前还是上班时间，所以工厂门口除了保卫科的工厂保卫人员，也没啥其他人。
“哟，志远回来了？”
保卫科值班人员看到坐在车上的年轻人，丝毫没有因他的年轻而有什么小觑，反而非常客气，挤眉弄眼的拉近双方关系：“又弄回来啥好东西了？”
“出公差能有啥好东西？”
张志远随手扔出一包战斗牌香烟，表情和动作很随意，但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给值班的兄弟们抽！”
值班人员立刻喜笑颜开，拿着烟笑嘻嘻的在手里摇了摇：“谢了志远！赶紧回去卸货吧。”
“瞎客气！”
张志远退伍入职轧钢厂车队差不多半年时间，反正和刘新杰接触的人，都很喜欢他。
出手阔绰，说话好听，还能时不时的飙个荤段子，不仅男人喜欢听，女人更喜欢。
但他却是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面红耳赤的娘们，却没人敢打他主意。
就觉得这个人靠得住，但自己却攥不住，以后结婚了，不得被这男人戴绿帽子？
战斗牌香烟一包一毛九，算不上好，但也是占便宜得来的，几个值班的笑嘻嘻的把烟拆开分了。
看着离开的张志远，保卫科的几个人很是羡慕：“年纪不大，只是个司机却领6级办事员的行政工资，啧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旁边和志远聊天的那位保卫，听到身边人的议论纷纷，嗤笑一声：“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你这井底的蛤蟆口气不小，和人家志远比？你咋这么大脸？”
被嘲讽后，那人也只是笑了笑：“我、我这不是羡慕嘛。”
“羡慕个吊毛！”
大家都知道张志远来头不小，但怎么个不小法，他们这些保卫科的人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车里拉的，是从津门弄来的带鱼，还有点其他玩意，放在后厨仓库，回头过年时用。
带鱼是好东西，但一般人吃不起，炸着吃太费油，谁家好人炸带鱼吃啊。
马华带着人卸货，张志远下了车，从车厢里拉出来一个水桶，提着就去了后厨。
掌勺的何雨柱正剁鸡呢，凑过去：“柱哥，只要你在后厨，我来的时候就象进了窑子，你这个老鸨，手底下净是美女！
“去，一边去。”
何雨柱看着张志远，装作要打他手的样子，虚空拍了一下：“雨水想吃鸡了，我正好给她切一半过去。”
张志远听到后，更开心了：“都说吃哪补哪，大舅哥真疼我媳妇！”
听到张志远的话，何雨柱用力在鸡身上切下来一半，甭着嘴像大菊花似得：“小子（zei，二声），你娶我妹妹，我把她住的那间屋子过户给你都成，但是，你得对我妹妹好，不能和厂里的几朵花勾勾搭搭的。”
这小子，也就是嘴巴花花，或许也会有实际行动，但却不会骗人。
何雨柱和何雨水这兄妹俩，都很看好张志远，尤其是何雨水，那眼睛都挂到张志远身上了，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何雨水逐渐死心。
张志远整天把她撩的不要不要的，眼睛都出水了，可张志远连娶的意思都没，何雨水就知道，这是自己把握不住的男人。
何雨柱也很伤心，自己少了个好妹夫，现在妹妹谈的那个小片警，他总是下意识的和张志远比一下，可越比心情越不好，可自家妹子，拴不住这个男人，他也逐渐打消了让张志远当妹夫的心思。
鸡还得等会才熟，何雨柱没啥事，一边收拾灶台，一边和张志远聊天：“这回出去，弄了啥好东西？”
“带鱼，顺带着弄了两头猪，我给自己弄了点下水，都在那桶里。”
张志远朝着自己提来的水桶指了一下，“回头你卤好了，我去拿。”
说完，何雨柱朝着后厨小包指了一下：“厂长在里面请客吃饭呢，许大茂也去陪酒了，要不要进去喝两杯？”
“许大茂就是一乐儿！整天盯着他干啥？”
张志远朝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我就不去喝酒了，狗日的老杨正看我不顺眼呢，回头再说吧。”
杨厂长，杨益民，红星轧钢厂的一把，和张志远有点不对付。
为啥不对付？
原因很简单，张志远退伍转业，是背着处分转业的，不能按照正常退伍转业流程给职位，但上头又有人保他，所以杨益民就给他安排了个行政岗，去保卫科当个队长，他是高中毕业，这个安排也合适。
可张志远不要，非得去车队开车，这个开车的位置本来是留给一个外甥的，可经过张志远这一闹，他外甥只能等下次，张志远也成为厂里唯一一个行政岗的司机。
张志远来头大，杨益民想给他穿小鞋也穿不上。
“得嘞，回去了，晚上大肠卤好了喊我嗷，对了，晚上给老太太做顿饭，那老太太属猫的，吃了你做的饭，一大妈做的她就不喜欢了。”
“放心吧，做饭的事交给我，保证把你家老太太伺候的舒舒服服。”
……
去车队还车，其他几个司机看到张志远开着崭新的解放ca10，眼睛里说不出来的羡慕。
谁都喜欢开新车，今年分给厂里三辆卡车，其他两辆新车都是厂里干了十多年的老人开，只有张志远是纯新人，其他还开着旧车的司机怎么可能没意见？
有几个意见闹的凶，说是车队分配不均，要找张志远麻烦，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意见了。
张志远不在乎这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而是找到了车队队长，四十五岁的赵军伟：“队长，我这次去津门，回来的时候拐弯去唐山，去山里猎了只斑羚，你给兄弟们分分。”
斑羚，也就是野山羊，现在还不是啥保护动物，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村民，到过年的时候都会组织打猎队进山打猎，弄点油水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