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九」(1 / 1)

镜流并不知晓刃此刻内心翻涌的吐槽。

但从他那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对自家两位同伴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艺术”感到深深的困惑。

实际上,在先前意识到自己与白珩险些被「烬父」的“灰烬同化”规则彻底抹杀之后,镜流便已暗自下定决心,若再遇险境,哪怕暴露根底,也要动用「奈何」神权硬撼深渊。

以「奈何」触及本源的力量,即便无法彻底诛杀一位深渊神明,但将之封印或强行打回深渊,还是能做到的。

可离谱的是,就在这个念头刚刚于识海中凝聚成型的瞬间,周牧便不由分说地给她们套上了这身以神性本源编织的“触手服”。

这下好了,别说动用「奈何」神权了,在这身活体束具的干扰下,她们连调动寻常力量进行战斗都变得极其困难。

想到此处,镜流不由得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强行压下那股想把某个无良夫君揪出来暴打一顿的冲动,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开口道:

“先回清泉镇与景元汇合吧。”

“我二人此刻的状态……已不适合继续深入探索。”

“况且「烬父」之事牵连甚大,需从长计议,绝非我等此刻能独立解决。”

刃闻言一怔,心中飞速掠过一丝疑虑。

方才因两女骤然改变的装扮与状态带来的冲击太大,导致他一时未能细想,此刻冷静下来,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或许白珩天性跳脱、贪图新鲜,在某些情况下可能被感官享受所俘,做出些出格之举。

但镜流绝然不是这般性格!

她骨子里刻着的骄傲和执拗,便是身死道消,也绝不愿在并肩作战的同伴面前显露出半分狼狈不堪。

说好听点叫意志坚如磐石,说难听点就是死要面子。

但无论哪种,她都绝无可能主动穿上如此……如此有碍观瞻、且明显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衣物!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你们身上的衣装……是「烬父」的规则能力所致?!”

刃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仿佛认定了是那深渊神明对同伴施加了某种恶毒的诅咒。

镜流闻言,清冷的脸上难以抑制地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这反应在刃看来更坐实了他的猜测。

而一旁的白珩却像是被触动了某个开关,突然发出一阵带着莫名亢奋的轻笑,

“「烬父」……哈……算什么玩意儿?”

“这可是……深渊……至高意志……亲赐的……加护……嗯哈……”

“我们……我们……准备叛变啦……哈……”

“加入深渊……拥抱深渊……才是正道……哈哈哈……”

镜流:“……”

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看来小白的意志比预想的还要差上不少……

她无奈地在心中扶额,面上却不得不替这个神志不清的同伴打圆场,解释道:

“应星,莫要听她胡言。”

“不过……此物确与深渊意志有关,可视为一种特殊的‘束缚’。”

“至于深渊意志为何降下此物,其深意……我等此刻尚无法参透。”

其实镜流并未完全说实话。

对于周牧这般行事的目的,她心中已有两种猜想。

其一,最直接的,便是自家夫君色心大发,单纯想借此机会与她俩玩些更刺激的“游戏”。

这想法虽符合周牧一贯的道德灵活性与恶趣味,但镜流细想之下又觉不对

——若他真想如此,大可直接凝滞时空,将她们接回忘川深处的寝宫为所欲为,何必大费周章地在提瓦特搞这套?

那么,便只剩第二种,也是镜流逐渐倾向的猜想:

——周牧不想让她们在此刻动用大罗级的力量。

更不想让她动用「奈何」神权去强行封印「烬父」。

他或许正想借助这几尊新生的深渊神明,以及她们此刻的“窘境”,去推动完成某个更深层的谋划。

正是基于这种猜测,镜流才按捺下了挣扎反抗的念头,选择静观其变,配合这看似荒唐的“剧本”。

而刃在听到镜流的解释后,眉头锁得更紧:

“深渊意志……亲自施加的束缚?”

“连「黑铁法典」赋予的转职权限也无法挣脱?”

“没错。”镜流肯定地点头,“在此物加身之后,我二人的职业面板便被彻底锁定,无法再进行任何转职或进阶操作。”

“……竟是深渊意志亲自下场干涉……”刃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力感,

“看来白珩之前的‘疯话’未必全错,面对如此存在,抵抗似乎毫无意义。”

“或许……顺势而为,才是保全之道。”

镜流闻言,心中也泛起一丝无奈。

在旁人视角里,单单是深渊神明本身,就已是不可能力敌的恐怖存在,如今连那冥冥中的深渊意志都显化手段,生灵一方确实难有挣扎的余地。

或许……夫君的真正意图,正是想让自己这一方,以一种“被迫”的形式投靠深渊?

而就在这时,一旁一直喘息的白珩,忽然像是被注入了清醒剂,身体猛地一颤,剧烈地喘息了两声,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

她第一时间用力抓住镜流的手腕,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能回去!”

“继续按照原计划,寻找提瓦特历史上与深渊、与魔王相关的遗迹和信息!”

“不必……惧怕战斗!”

她说着,用力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不断蠕动的纯白短裙,眼神灼灼:

“这东西……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话音刚落,镜流和刃的视网膜前,几乎是同时毫无征兆地弹出了一条来自“白珩”的共享信息面板:

……

「用户“白珩”向您分享了个人能力情报。」

「特性:不可破坏、不可剥离、不可封印、概念绑定。」

「无敌人状态下,万界织茧将自动进入“维护模式”。」

「能力——」

「吞噬之茧:将免疫伤害的数值以等额“真实伤害”形式,瞬间、无条件反弹给攻击者本体,无视空间距离、无视任何形式的伤害减免。」

「2相位之茧:主动开启后,获得“相位行走”状态,暂时脱离当前物质位面,不与任何形式的物质、能量、规则进行交互。」

「超载模式:万界织茧与宿主皮肤接触部分将还原束具本质,以无数纳米级纤毛或微型触手的形式,深入并填满宿主每一寸体表、乃至所有腔道,随后开启极高频率的微观震颤,以实现对宿主生理状态的绝对掌控和能量超频。」

「超载模式触发后,万界织茧将临时夺取宿主身体操纵权,以“全盛姿态”操控被拘束者进行战斗。」

「全盛姿态:调用“无数”纪元、诸天万界征战所凝聚的极限战斗技艺与本能。(知识库归属:深渊意志)」

「备注:万界织茧以宿主体液作为基础能量补充,请宿主务必保证“食材”充足。若体液匮乏,织茧将自行操控宿主身体寻找并“制作”美食,以确保功能持续。」

全盛姿态

内部姿态

“这……?!”

镜流惊愕地瞪大了美眸,这面板信息的详尽程度远超「黑铁法典」的正常探查范畴,

“如此具体的能力描述……是如何被检测出来的?”

“放弃抵抗,主动接纳它。”白珩解释道,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

“放弃抵抗?”镜流更懵了,以这套“万界织茧”那无孔不入的刺激强度,若是完全放弃抵抗、身心接纳,恐怕连保持站立都成问题吧?

“这东西……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粗暴的刑具。”白珩意有所指,

“它本质上,赋予了我们一个在绝境下极其重要的‘被动’能力。”

“被动能力……?”镜流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而一旁的刃也迅速反应了过来,目光死死盯在“超载模式”和“全盛姿态”那几行字上,脱口而出:

“是失去身体控制权后,由这‘束具’接管身体进行的自动战斗?!”

“没错!”白珩用力点头,视线却锐利地投向无风之地外那灰蒙蒙的天空,

“这种能力看似将自身置于险地,但在面对某些特定存在、尤其是规则层面无法力敌的对手时,或许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奇效!”

刃闻言,表情逐渐被巨大的困惑笼罩:

“深渊意志……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祂其实……也并不希望那些新生的神明在寰宇间肆意妄为?”

“不!”白珩双眼微微眯起,

“这能力的针对性太强了,‘全盛姿态’的描述也过于模糊,强度上限根本无法预估。”

“在绝大多数常规战斗中,它可能毫无用处,甚至是一种拖累。”

“所以我猜测,真实情况或许是——深渊新神中,出现了某一位,或者几位,脱离了深渊意志的绝对掌控。”

“深渊意志无法,或不便亲自出手清理门户,故而想借我们之手,去处理掉那些‘叛徒’。”

“而在平时,即便我们被‘超载模式’控制,所展现出的‘全盛姿态’,实力或许也会被限制在某个阈值之下,不会引起过大动荡。”

“原来如此……!”镜流恍然,“这就说得通了!”

或许夫君的真正谋划便是如此!既限制了她们随意动用高位格力量干扰他的剧本,又给她们套上了一层应对“失控神明”的保险。

刃也觉得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不由得感慨道:

“白珩,你的思维愈发缜密了。”

“我一直都是这么聪明睿智,只是平日里深藏不露而已。”

刃笑了笑,没有再多言,心中为同伴的“成长”感到些许欣慰。

随即,他便收敛心神,按照既定计划,开始集中精神,感应并搜索前往下一处疑似遗迹的锚点坐标。

另一边,镜流见白珩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中也颇为惊喜,觉得小白经历此番“磨难”,心智似乎真的成熟敏锐了不少。

然而,正当她想要开口赞许几句时,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白珩那只正在无意识地把玩着自己尾巴的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在了那里。

众所周知!

狐人一族对自己的尾巴极其珍视,除了日常必要的清洁打理之外,即便是至亲之人,也绝不会轻易让其触碰。

盖因尾巴是狐人神经末梢最密集、感官最敏感的区域之一,过度触碰只会带来强烈的不适。

白珩更是将此视为禁忌中的禁忌,往日里若是谁不小心碰到她的尾巴,她绝对会当场炸毛,反应激烈。

可现在……

“你……”镜流刚张开嘴,音节尚未发出,便立刻意识到不对,瞬间改为了极其隐蔽的神念传音:

「白珩!你的手在做什么?!」

「啊?什么做什么?」神念那头传来的回应带着一丝茫然的意味。

「你的尾巴!你在揉你自己的尾巴!」

「啊?尾巴?哦!」神念中的声音似乎才反应过来,

「我看上面好像沾了点灰烬,就随手掸一掸,清理一下。」

镜流:“……”

她沉默了足足三秒,先是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正在闭目凝神、搜寻坐标的刃,确认他没有注意这边,然后才用一种极其古怪、带着试探性的语气,低声用神念呼唤道:

“……夫君?”

白珩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怔,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哭笑不得地传言回复:

「镜流你怎么了?突然喊他做什么?这跟咱们伟大的、光辉的、至高无上的神王大人有什么关系吗?」

镜流:“……”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咋了?哪里不对了?」白珩的语气愈发显得疑惑不解,仿佛镜流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镜流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夫君啊,以前素裳妹妹私下里总说你笨笨的,我听着还心中不忿,觉得她是愚见。」

「现在看来……你这何止是笨……」

「你仔细回想一下,小白她……何时如此恭敬的称呼过‘神王’一词?」

“白珩”脸上的表情,瞬间彻底僵硬,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下一刹那,她(他)的眼中仿佛有无数过往的记忆碎片飞速倒映、重组、分析……

……

(记忆中,白珩一脸虔诚,眼含热泪)

「告诉神王大人,我的死状绝对超乎他的想象……」

……

(现实中,白珩翘着二郎腿,啃着果子)

「小黑那垃圾剧本,简直了,没眼看!」

……

(记忆中,白珩恭敬垂首)

「神王想要我这身皮毛做围脖?给!他想要什么我都给!能奉献给神王,是我的荣耀!」

……

(现实中,白珩怒摔枕头)

「狗东西,还特么想让本小姐给他点狐狸毛?他咋不上天呢?」

……

「神王大人,白珩叩谢您的恩赐!愿您神威永驻,前路顺遂……」

……

「牧子蠢得一批,我和小依对他纯智商碾压!」

……

「神王大人放心,此般神力,信女不会轻易动用!」

……

「呸,小依给的能力他还管上了,我听个屁!」

……

……

……

焯!!!

合着在人前、尤其是在我面前,装得跟个虔诚信徒、温顺羔羊似的,一口一个“神王大人”!

人后就直接“牧子”、“灰毛”、“周牧王八蛋”地叫?!

我还以为你那满满的尊敬与崇拜都是发自肺腑的!

搞了半天,全特么是演给我看的啊!

「这白毛狐狸也太狗了吧!!!」

神念中,属于周牧的、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男声猛地炸响,彻底取代了之前伪装的白珩声线。

镜流听着这熟悉的破防之音,整个人都快绷不住了,

「噗!怎么不继续装了,夫君大人?」

「装个屁!她特么压根就没给我留下多少表演空间啊!」

周牧是真郁闷了。

镜流见状,颤抖着抬起手捂住嘴,努力控制着几乎要溢出嘴角的笑意,生怕被不远处的刃察觉异常,

「夫君……你也不想“借助妻子身体活动却被当场揭穿的趣事”,被忘川麾下亿万员工、和我的姐妹们知道吧?」

周牧:“???”

「不是,镜流你等等!你这威胁人的手段是跟谁学的啊?!」

「那你别管!」镜流的神念都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愉悦,

「如果夫君不想这件‘趣闻’明日就传遍诸天万界的话,不如……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此番布局的真正想法?」

「你!」

周牧的意志明显有些红温了,

「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受威胁吗?!」

「哦?是这样吗?」

镜流眨了眨眼,

「那妾身便尊重夫君的硬气。这就去忘川内部的‘诸天趣闻’论坛,匿名发表一篇纪实文学……」

「等等!住手!」

周牧的脸都快绿了,连带着白珩那对雪白的狐耳尖都透出了一抹可疑的绯红色,急忙传音阻止。

「怎么了?不受威胁的夫君大人?」

镜流表情愈发戏谑。

周牧吭哧瘪肚了半天,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用白珩那原本娇柔、此刻却带着一丝讨好的声音传音道:

「我们……我们商量一下啦……」

「噗……」

镜流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但很快便收敛心神,回归正题,

「那就告诉我吧,夫君此番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嗯,‘亲身上阵’,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周牧像是认命般,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其实也不是不能说。」

「我本体那边,不是正跟那几个老古董‘约架’嘛。一心二用虽然也能做到,但总归是有些风险,容易被对手抓住破绽。」

「所以就想了个省事的办法,给你们套上这层‘衣服’。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将一部分意志较为安全的依附其上,一旦你们遇到那几位‘目标’,我能立刻接管你们的身体进行‘代打’,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刚才我操控小白说的那些分析,大体上是真的,并非全是托词。」

镜流一怔,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你是说,真的有一位深渊神明脱离了你的掌控?!」

周牧操控着白珩的脑袋摇了摇头,神念变得凝重:

「不是一位,根据我目前的探查,确认脱离掌控的,是三位。」

「什么?!」镜流心中剧震。

没等她消化这个信息,周牧便再次补充,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而且……此次于提瓦特及周边世界群孕育诞生的深渊新神,其总数也不是七位。」

「——完整的数量,是九位!」

「怎会如此?!」镜流瞬间变了脸色,神识传音都带上了惊悸,

「祂们……当真能完全脱离夫君你的意志掌控?!这怎么可能!」

周牧的神念透着一股无奈:

「你以为我现在本体在外边,真的只是在跟那几个老古董玩过家家?」

「就凭东皇太一、帝俊那几个货色,能阻挡你夫君我的脚步?」

「我和蚊蚊之所以搞出‘碰瓷’的戏码,深入‘源诸天’残骸,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其中两位已经彻底切断与深渊本源联系的新神!」

「唉……」

「我原以为凭借‘忘川’体系和意志链接,能将这些新神牢牢限制在框架内,我的剧本堪称天衣无缝。」

「却不曾想,还是小看了‘深渊’作为诸天概念聚合体本身的‘体量’和‘惯性’。」

「这种存在,其个体‘位格’或许不算绝顶,但祂们所承载、所代表的‘规则数值’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一旦被某些别有用心、或是本身就与我有隙的超脱者利用,引发的将是一场席卷诸天万界的灾难。」

镜流蹙了蹙秀眉,提出疑问:

「既然如此,夫君为何不直接动用‘神性’收束祂们?」

周牧愈发无奈,

「我倒是想……问题就在于,深渊本身,就是我掌握的三大神权,与‘神性’力量结合后的聚合衍生物。」

「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我的‘神性’视这些新神为自身力量的延伸与一部分,她不想‘自己打自己’。更倾向于让我去‘吞噬’、‘融合’那部分脱离掌控的力量,使其重归完整。」

「那夫君为何不顺势吞噬?」镜流追问。

「……因为代价。」

周牧沉默了一瞬,神念变得低沉,

「这些新生的深渊神明,是依托忘川体系下,无数世界的情绪冗余、概念残渣堆积、沉淀,最终自然凝聚成型的‘规则实体’。」

「祂们与之前由我意志主导创造的‘恐虐’、‘纳垢’等四神完全不同,更像是某种自然现象。」

「也正因如此,祂们才不会完全受我管辖,只是与我的部分意志存在深浅不一的‘连接’。」

「而那三位彻底脱离的,也是因为种种机缘巧合,才强行切断了这种连接。」

「若我此刻强行‘吞噬’祂们,就等同于从根源上‘杀死’这些刚刚诞生的‘自然规则概念’。」

镜流瞬间反应了过来,倒吸一口凉气:「这……会引发概念层面的真空!」

「没错。」周牧肯定道,

「在这个过程中,会有无法计数、与这些概念相关联的世界,因为这个概念的瞬间‘死亡’或‘缺失’,而经历无法言说的结构性崩坏。」

「没有生灵能在崩坏中幸存。」

「这是叙事层面的坍塌,即便事后我能将其弥补,所造成的巨大影响依旧真实发生过,那不是我想面对的“可能性”。」

「我……有些理解夫君的为难之处了……」镜流也跟着叹了口气,感受到一种深沉的无力。

随即,一个更深的疑问从她心中升起:

「夫君,那三位神明,究竟是如何做到彻底切断与你意志的连接的?这需要何等层次的力量?」

「不完全是依靠外力,更准确地说,不算是‘切断’。」

周牧解释道,「实际上,这些新神本就是相对独立的‘自然规则’,与我的连接更像是一种‘共鸣’或‘映射’。」

「那三位,是找到了某种方法,极大地扭曲、屏蔽了这种‘共鸣’,使得我的意志无法再影响祂们。」

「扭曲共鸣……屏蔽感知……」镜流沉吟着思索,但随即,她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眼睛瞬间瞪大,

「等等!夫君你刚才说,三位脱离深渊的神明,其中还有一个在提瓦特?」

「没错。」

镜流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那……彻底脱离深渊掌控的神明,与尚在连接中的,有何本质区别?祂们会做什么?」

周牧深深地“看”了镜流一眼,神念变得无比沉重:

「失去了我的意志作为潜在的‘缰绳’,祂们会变得更加‘纯粹’,也更加强大。」

「祂们会毫无节制地汲取与自身概念相关的力量,肆意扩张自身规则的影响范围。」

「同时……也会失去规则弱点。」

镜流艰难的传音,

「类似‘烬父’那种……可以通过交换记忆、制造逻辑悖论来暂时困住的弱点?」

周牧操控白珩点了点头,

「这正是我给你们套上这层‘防护’的主要原因之一。」

「面对没有弱点的规则级存在,常规的战斗方式毫无意义,唯有依靠更高层面的规则去对抗规则。」

「这‘万界织茧’,便是目前情况下,我能给予你们最合适的‘盾’。」

「没有弱点的规则……?」镜流感到一阵心悸,「那尊脱离深渊的神明,祂现在何处?」

周牧闻言,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着痕迹地操控白珩的身体,微微抬首看着天空,神念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

「不必担忧。」

「那一尊,‘我’自有办法解决。」

「你们眼下需要面对的,是那六位尚与我意志存在连接的新神。」

「夫君要亲自出手?」镜流惊愕,难道自家夫君终于要打破他那“不直接干涉自然衍化”的誓言了吗?

「哈……」

周牧笑了笑,突然说了一句在镜流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这个人的性格,其实很复杂,有很多面。」

「有时候会为了大义凛然挺身而出,有时候又会因为些许冒犯而锱铢必较;有时候其行事之邪异,能让真正的恶徒都为之叹服;有时候却又会心软善良到让旁观者直呼不可理喻的圣母。」

「所以,不必为‘我’担忧。」

「等到那一天,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晓,‘我’会选择用哪一种‘面目’,去应对那尊特殊的存在。」

「与其担心那个‘我’,不如多关心一下你的宝贝徒弟,咱们那个不省心的‘大儿子’……可能真出了一些问题。」

「景元?!」镜流心中一紧,「他怎么了?!不是在清泉镇伪装得好好的吗?」

「他啊……」

周牧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

「或许已经被“理想”逼到绝境了吧……」

……

……

……

让时间稍稍倒退。

清泉镇,边缘小屋旁。

诺艾尔仰着头,看着景元那看似轻浮、实则眼底深处一片清明的金色眼眸,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回应道:

“我……我相信你!”

景元闻言,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他原本轻抚在诺艾尔腰肢的手并未离开,反而开始向上滑去,

“既然小诺艾尔选择相信景元哥哥,那……能否再满足景元哥哥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呢?”

“景元哥哥……还想知道什么?”诺艾尔的眼神微微闪烁。

景元笑容越发灿烂,他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拂过诺艾尔泛红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音,缓缓说道:

“我所求不多,仅仅两问。”

“比如……”

“琴是谁?”

“又比如……”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语气也愈发暧昧,

“为什么凝光小姐,偏偏喜欢借用小诺艾尔这具可爱的身体……和我对话呢?”

诺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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