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古雍商號,押祸首张远、玉娘!收押柳氏遗孤!”
“封五柳十三巷核心所有资源库藏!由九大商盟轮值长老会同审查空冥晶砂流毒!明辨因果,釐清罪责!以安万界商道之心!”
“轰!!!”
万星楼的裁决如九天灭世神雷,震得整个天秤城瑟瑟发抖!
左心竹面无血色,仿佛瞬间被抽乾了所有精气神。
厅堂內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铅块,沉重得令人窒息。
万星楼大掌事那焚天煮海般的威压,如同无形的熔炉,炙烤著五柳十三巷的残垣断壁,更將古雍眾人笼罩其中。
三条燃烧著星纹的罪令悬於赤血算盘之上,散发著铁血裁决的冰冷煞气。
废商行,押祸首,收遗孤,封库藏!
这十二个字,字字如重锤,砸在左心竹、胡庸等人心头,让他们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稳。
苍龙与玉玄冰並肩立於张远身后的虚空,龙影低咆,冰剑微鸣,圣王本源道韵化作实质的屏障,死死抵住那足以碾碎星辰的威压,护住下方核心区域,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紫阳脚下的金色大阵光幕疯狂收缩流转,光芒凝练如实质,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仿佛下一瞬就要崩裂。
玉娘目光仿佛穿透了那赤金色的灭世身影,落在更渺远的未知之地。
整个天秤城都在这一刻屏息,无数暗中的神念沸腾又冻结。
万利盟的紫袍身影们眼中闪烁著怨毒与快意。
荒骨驛站和神魔渊的意志则带著审视与警惕。
九转玲瓏阁的嘆息若有若无。
城主府內,司徒弘捻著星河玉珠的手指终於完全停滯,眼神深沉如渊,凝视著光幕中风暴的核心——
那个被万星楼以煌煌天威指为“罪魁祸首”、周身却仍被不朽金甲笼罩的身影。
面对万利盟或可据理力爭,可万星楼携三大商盟之势,以煌煌明旨的姿態压来,占据“公理”与力量的双重高地!
所有人都知道少东家柳承渊是太虚玄灵税使截杀。
可是那又怎样?
此时万星楼拿出此事出来说,谁能反驳?
“万星楼他们要的不是公道,是要一口吞掉所有啊”
胡庸手脚冰凉,仿佛已看到无数如狼似虎的甲兵冲入核心库房。
苍龙与玉玄冰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张远身后的虚空左右两侧,一者苍蓝龙影盘踞虚空,口衔归墟黑洞;一者冰魄神剑悬空,冻结万里流云!
面对大掌事的威压,两位圣王周身本源道韵已被彻底激发到了极致,蓄势待发!
虽无声,但那刺骨的危险气息足以让任何神王境强者头皮发麻!
李紫阳双手法决变幻如电,脚下大地深处传来沉闷的嗡鸣,那覆盖五柳核心的璀璨金色大阵光幕骤然向內收缩,变得更加凝练厚重、符文流转速度飆升十倍不止!
如同一枚即將被点燃的金色巨卵!
她要以阵道硬撼可能到来的灭世一击! 玉娘站在厅前,在这风暴核心,她竟比任何人都显得从容。
暗影里,无数道贪婪、冷酷、期待、担忧的目光交织碰撞。
天秤城的天,从未像此刻这般厚重而压抑。
张远立於风暴核心,万星神戈的锋芒仿佛已刺到眉心,大道巨爪的阴影依旧悬而未落,三大圣王的威压纵横交织。
他周身的金甲在大掌事降临后那足以压碎星辰的威压下,竟依旧稳固如初,流淌著不朽的光泽。
面对万星楼大掌事那盖棺定论的“三罪”裁决和最终旨意,张远忽然笑了。
那不是愤怒的笑,不是嘲讽的笑,而是一种云淡风轻中带著一丝洞穿世情的瞭然,如同看穿了对方那金光万丈威严表象下的一切底色。
他抬起头,迎著焚天之炎般的目光,声音穿透赤金权域、压过虚空哀鸣,清晰地响起:“万星楼的金口玉言,何时成了这天秤城的唯一『规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那些被“大罪”震慑的心神微微一颤。
“柳承渊生死未卜,尔等不去追查真凶,反要锁拿他无力自保的孤儿寡母,美其名曰『收押』,此等行径,比之万利盟税吏登门夺人,又有何异?!”
“此为尔等口中的『规矩』?!”
字字如冰锥,刺向那高悬的公理。
“至於空冥晶砂”
“引发天地大乱?扰乱秩序?好大一顶帽子!”
“然此砂未动之时,沉寂万载如同废石,天秤城秩序可曾因此崩坏分毫?”
他猛地踏前一步!
脚下的虚空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荡漾开一圈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
那涟漪所过之处,大掌事神戈上垂落的炽烈星火,竟被无形的力量推开、迟滯!
“是了!灾祸源头何在?那引动禁地潮汐、招来帝兽、几乎祸乱万界的《牧狩圣典》蚀力,又在谁家掌控之中?!”
“如今这口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巨锅,倒是结结实实扣在了我张远的头上!”
“万星楼!尔等要查『流毒』,好啊!那就从你家盟友『瘟神阁』的蚀空船队,以及通宝万利盟那深藏於帐册之下、那由帝兽哀嚎炼製的『万劫税链』查起!看看到底谁才是此祸根源!”
“轰!!!”
惊天之秘!
张远这番话,无疑是將刀尖捅进了最敏感也最黑暗的角落!
瘟神阁的蚀空船队可以穿梭《榷税结界》的阴影,本身就拥有引动扭曲虚空的力量!
而万利盟那令无数世界闻风丧胆、能抽丝剥茧追踪商道的“万劫税链”,其炼製的根基之一
正是来自帝兽残骸和怨念!
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但从未有人敢在大庭广眾、尤其是当著万星楼大掌事的面捅破!
“他他怎么敢说这个!”荒骨驛站祭坛虚影上,一个枯寂的声音带著一丝惊怒。
“混帐!一派胡言!”万利盟密室內,那位存在暴怒的气息几乎要將空间炸裂。
“釜底抽薪!张先生这是要搅浑这潭水!逼他们不敢查到底啊!”街巷之中,许多人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