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勉的确在和雁离贴耳朵讲悄悄话,但架不住直播收音太好。
而且,不排除他本人也存在一点故意的成分。
雁离此刻在想什么,即将被发现的惊恐吗?
那倒是没有。
江勉图穷匕见的那一刻,雁离并没有担心自己是否暴露,反而是如释重负的庆幸。
庆幸自己当初将最危险、最敏锐的四号放在了身边。
也庆幸他真的质问了出来。
他不怕江勉将事情挑到明面上,他就怕他不问,暗戳戳在心里算计。
问了,他可以借此机会将他的信息合理化输出,将人设进行完善,将这个隐患压到最低,顺便还能刷个扮演值,但若不问……
它必定会变成一个定时炸弹,在他预想不到之时刺向他,将他葬入深渊。
因为雁离的情绪太平稳,没有任何慌张或是不安,所以傀儡人偶也感应不到什么,只是看见江勉莫名其妙和它家主人贴的那么近。
傀儡人偶站起身,想都不想就搂住青年的腰也贴了上去。
它简单的思维想不明白,自然也不用想,所以想做就做了。
“主人。”
“你俩想干嘛?”雁离和善一笑,身上隐隐冒黑气。
说话就说话,一个个非要贴那么近干嘛!
他俩不是猫,他也不是猫薄荷!
傀儡人偶感受到雁离的情绪,悄眯眯瞄了对方一眼,然后立马乖乖撒手站在一旁。
傀儡人偶:要听主人的话。
江勉轻挑眉头,并没有立刻起身。
他笑意盈盈,“这个问题并不过分,雁公子应该不会拒绝吧?”
听出江勉话语中的威胁之意,青年很是不爽,身子一转,将对方搭在他肩上的手撇了下去。
“如果我不想说呢?”
“那恕我冒犯,我不得不怀疑你隐瞒的原因。”
雁离眯眼,目光凌厉的刺向江勉。
“你这帽子扣的可不是一般的大,我倘若不解释,我恐怕是活不到第三个副本了。”
江勉脸上再次附上熟悉的假笑,“雁公子言重了,是你主动说答应我一件事的不是吗?”
僵持片刻,青年似乎妥协了,他拧眉,再次询问一遍,“你确定要问这个?”
目的达到,江勉笑容真切了三分,“还望雁公子满足我的好奇心。”
青年瞥了他一眼,随即好像陷入了回忆中,缓缓开口。
“我说过我的记忆并不完全…但在我为数不多的记忆,我好像一直在被限制着自由,只能活动在一定的领域内,每天还要定时定点被强制要求吃药。”
“我不知道那些药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必须吃,否则会发生很糟糕、很严重的事情……”
说到这,他的大脑像是触碰到了某个开关,神经泛起阵阵刺痛,脸瞬间变得苍白。
旁边的傀儡人偶如有所感,贴心的上前将青年扶到一旁坐下。
假雁离目光担忧的抚平青年的眉心,不厌其烦的轻声安抚,“不痛不痛……”
但这哪是说不痛就不痛的?
青年似乎被傀儡人偶的笨拙逗笑了,但痛感却也因此意外得到了分散,他稍稍缓了一会,这才接着说。
“你会问出这个问题、应该是注意到我在游戏空间病发了。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没病的,第一个副本彻底入戏也只是个意外,但现在看来,我好像的确有病,还可能是精神病。”
青年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
“但我现在已经很久没吃药了,好像除了偶尔病发一下之外似乎没什么不良反应?而且影响也不大?”
青年说完,直播间的弹幕直接炸开了锅。
弹幕能察觉到雁离话语中的诡异之处,江勉自然也能。
他特意观察了青年陈述时的细微动作。
自然、随意,说明大概率是在认真回应,而非编造谎言。
但说到一些特定地方时会迟疑,然后纠结的避开,这里应该是触碰到了记忆缺失部分。
但江勉觉得不只是记忆缺失,雁离可能连认知都出现了很大问题,只是他本人并不知道。
不然他说到自己的处境时不会那么的轻巧,没有丝毫觉得不对、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
尤其当青年说到最后时,江勉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雁离的认知在被人为的扭曲,甚至可能连病情都可能是他人有意为之的。
江勉随意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心想重要的信息没拿到,反倒是意外窥见了竞争对手的悲惨过往。
至于这个过往是否真的如此,这与他无关,但他还是有些好奇。
“你真的这么觉得?”
雁离微笑,“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江公子?”
雁离:不需要谢谢,只是日常演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