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难道也不能理解儿臣吗?
“这里是慎侯府邸,慎侯若是怪罪下来,你们担当不起!”即便已经被军队包围,慎侯府的门房依旧没有怂,直接让贾翊收队。
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恐怕会引火烧身,这就是门房告诉贾谢的意思。
“去请慎侯出来,就说司隶校尉有事要与慎侯询问。”贾翊並没有动怒,也没有直接让將士动手。
若是直接让人打进去就显得太过囂张,即便有陛下护著,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不管怎么说,
何进代表著太后的脸面,贾翊也只能以一种儘量平和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情。
周边几户人家也收到了消息,他们没想到陈琳的反应会这么快,早上打的人,下午司隶校尉就带著人过来了,他们想要吃瓜的心態已经突破顶点,不少人已经开了门打量著何进的府邸,
“慎侯不在,司隶校尉若是要求见慎侯,还请留下名刺,等慎侯回来后我会转达的。”门房使出了拖字诀。
“去告诉慎侯,就说司隶校尉有事要与慎侯询问。”贾翊再度重复了一遍。
“主君不在,司隶校尉还是请回吧。”门房还是没有怂。
“拿下。”贾翊说罢,身旁的卫士快速迈步,拿住门房的臂膀一扭一踢,门房就直接瘫倒在地,一名緹骑也直接將伽锁扣上。
“去告诉慎侯,说司隶校尉有事要与慎侯询问。”贾翊看向另一个僕人,语气依旧不急不躁。
还是一样的流程,又一个直接被锁上的僕人。
“司隶校尉想好了,我等都是贱命,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打了慎侯的脸面,那后果可就不是司隶校尉能够承担的起的。”门房已经缓了过来,对著贾翊发出了威胁。
贾翊看了一眼门房,並没有回话,直接对著军士下令开始砸门。
今天要是拿不走人,那这辈子都別想拿走人!
“你们要干什么?”见贾翊真的开始砸门,门后面的僕人们拿著棍棒涌了出来。
何进也不想闹出人命,並没有让人拿著刀剑出现贾翊身旁的卫士在这些人涌出来的几息时间內,盾牌就已经举了起来,將贾翊和陈琳护在身后。
“上弩!”贾谢面不改色的说道。
陈琳感觉事情好像有点超出预想,一旦动了弓弩,那就相当於大开杀戒,这事情可就大条了。
陈琳还在纠结,但是跟著贾翊过来的军士可就没有那么多心思,校尉既然让他们上弩,他们也只能照办。
看著举起的弓弩,旁边几家主人全部退回门內,让人將门全部关闭,他们担心溅自己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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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热闹还是不要凑,他们甚至有点后悔怎么就跟何进住在一起了。
事情要大条了呀!
“放下武器,十息之內全部跪地,若有反抗者,即刻击杀。”贾翊的声音从盾阵后面传来,也比之前大了几分。
“十。”
“九。”
“一。”贾谢的倒计时结束,慎侯府的僕人们並没有听从他的命令。
气氛有些沉默,贾翊出现在这里好像也没有改变任何事情,何进的身份摆在那里,又有几人敢真的对何进动手。
贾翊有些无奈,今天这事有些大了呀。
“放!”贾翊看著门上的慎侯字样,肃声说道,
所有僕人全部倒了下去,他们眼神中带著些许错、些许后悔、些许不敢置信,他们怎么敢的?
被锁锁起来的门房人已经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里可是慎侯府邸啊!
血液很快匯聚起来,没有射中要害部位的人在哀豪,被射中要害部位人眼中的光芒快速消失。
“给他鬆开伽锁。”贾翊对著看管门房的卫士说道。
“去告诉慎侯,说司隶校尉有事要与慎侯询问。”贾翊看向旁边的门房,语气依旧不急不躁地说道。
门房呆愣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朝著府邸內部走去,刺鼻的血腥味不断刺激著门房的心神。来到哀豪的人堆旁边,门房脚下一滑,也倒在了上面,手脚並用的想要爬起来,但是根本做不到。
“住手!”何进的声音快速传来,从贾谢让人包围了慎侯府邸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附近。
看到倒在门口还在哀豪的人群,何进的呼吸忍不住一室,贾谢怎么敢的?过了两息时间,何进眼中带火的看向盾阵,他知道贾翊就在那后面。
“贾翊!”何进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极为愤怒的喊著贾翊的名字。
贾翊拍了拍卫士的肩膀,示意他们可以放下盾牌了。
“贾翊见过慎侯。”贾翊依旧很是客气,率先对著何进行礼。
“贾谢,你好大的胆子!”何进指著贾翊骂道,
“还请慎侯交出今日殴打河南尹徵税官吏的恶僕,另外还请慎侯隨我前往司隶校尉署一趟,在下还有一些事情要与慎侯询问。”贾翊语气平静地回道,回答可以说是牛头不对马嘴。
“好,好,好得很,凉州蛮子也敢欺负到我何进头上了。”见贾翊没有一点对他的尊敬,没有一点求饶的意思,何进怒极反笑,恶狠狠地说道。
他要是不把贾翊弄到丟官弃职、身败名裂、身死族灭,他何进从此在洛阳就再也抬不起来头,
所有人都能在他头上踩一脚了。 『还请慎侯交出今日殴打河南尹徵税官吏的恶僕,另外还请慎侯隨我前往司隶校尉署一趟,在下还有一些事情要与慎侯询问。”贾翊平静地重复道,並没有因为被人骂凉州蛮子而有所反应。
“中,乃公在此,有种拿了乃公,你他妈不过一个小小凉州蛮子,敢在乃公面前耀武扬威,真以为洛阳是你那荒郊野岭,可以让你们凉州蛮子胡作非为?”
“不是要徵税吗?乃公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知道何字怎么写吗?乃公要出了一点问题,你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赔!”何进气炸了,对著贾谢破口大骂!
贾翊有些无语,这话说的,既不出钱也不出命,还说的这么有气势,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顏无耻之人。
“还请慎侯交出今日殴打河南尹徵税官吏的恶僕,另外还请慎侯隨我前往司隶校尉署一趟,在下还有一些事情要与慎侯询问。”贾翊再次重复。
“中—”何进又开始了言语输出,而贾谢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兴趣,既然何进自己不想要体面,那他也就不用给何进留面子。
“將慎侯拿下,注意不要伤著慎侯。”贾翊对著身边的卫士下令。
“唯!”经过短暂的犹豫,几名卫士还是听从了贾翊的命令。
何进的反抗让抓捕变得异常艰难,几名卫士显得畏手畏脚,不敢真的用手段对付何进,何进事后的报復不是他们几个可以承受的。
“唉。”贾翊嘆了一口气,他也没有为难那几名卫士,人家也有家人,就算不为自已想想,也得考虑一下他们的家人。
贾翊只能说有事还得自己上啊!
一抓一扭一压,何进就被贾翊压在了地上,贾翊今年四十三岁,比起他的脑子,贾翊的武力值显然不值一提,但是贾谢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边境地区也不允许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存活,
可能不是身边这些身经百战的卫士的对手,但是体魄摆在那里,对付一个何进那是绰绰有余。
“给我绳子。”贾翊用膝盖与左手控制住何进,伸出右手向卫士要绳子。
卫士不敢说话,从旁边同袍的手里接过身子递给贾翊,
何进怎么也没想到贾翊敢跟他动手,但是已经被控制住背部和双手,何进的反抗掀不起一点风浪,只能是让贾翊熟练的绑了起来。
这种绑法也是很常见的绑猪的法子,何进在南阳的时候也用过,只是没想到今天会用在他身上“走吧。”將何进扶了起来,交给卫士押送,贾翊语气轻鬆的说道。
陈琳目瞪口呆的看著贾翊的动作,这么丝滑吗?
荀或稍稍后退两步,自家校尉这么猛吗?
“將受伤的留在这里,尸首和弩矢全部带走。”贾翊对著緹骑下令。
“唯。”緹骑们的动作很快,很快將现场收拾乾净。
慎侯府门前发生的事情如同一阵风一般传到了洛阳上下,洛阳城里动用弩箭不说,还死了十几个人,这已经可以是可以將天都捅破的消息,更別说这件事还牵扯到了何进,何进甚至还直接被人抓走。
所有人都知道,天变了!
而留在慎侯府的只有接连不断的哭声,死的这些人的家眷哭的死去活来,医家来来往往,为那些受伤的人进行诊治。
“母后,事情就是这样。”刘辩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安抚何皇后,表示何进没有遇到任何伤害。
“唉。”何皇后看著刘辩嘆了一口气,有些证证地盯著自己儿子。
她知道何进能活著完全是因为天子顾忌自己,若是哪天她不在了,天子对何进下手绝不会有一点迟疑。
“慎侯毕竟是母后的兄长。”过了好一会儿,何皇后缓声说道。
“河南尹派去徵税的官吏被打了,若是不加以处置,其他人又会如何看待此次徵税事件,慎侯这么做能不缴纳赋税,其他人也会有样学样,那朝廷徵税的事情就变成了一个笑话,国库空虚,没有这笔税收,朝廷连明年都支撑不过去。”刘辩坐在何皇后身边,眼神认真的看著何皇后说道。
“等慎侯从西园出来,儿臣就让贾卿去给慎侯赔罪。”虽然贾翊没有做错,但是刘辩还是得让贾谢认这个错。
至於何进什么时候能够出来,那刘辩就得看他母后的意见,若是真的扛不住何皇后的压力,那他也就只能让何进提前出来。
如果能抗住这个压力,那何进就可以在西园安享晚年,葬礼也在西园举办。
何皇后转过头去,看著殿外黑漆漆的一片,秋意渐深,她也感觉有些冷了。
“光禄大夫也一併罢免了吧,省的皇帝以后为难。”又过了好一会儿,何皇后平静的说道。
刘辩从进宫那时起就是这样,到现在更是成为天子,她是太后又能如何?刘宏改变不了刘辩的意志,她也改变不了自己儿子的意志,更別说这件事还牵扯到了朝政。
她只能期盼她走了以后,天子不要对何氏下狠手!
“母后,儿臣绝无此意。”刘辩抓起何皇后的手,认真的说道。
“母后知道,只是母后也知道两位兄长的才能,若是继续让其参与朝政,早晚有一天会给何氏带来灭门之祸,母后也想让何氏留一点香火。”何皇后说罢,闭上了眼睛。
过去天子还在的时候,她时常为何氏的未来而担忧,拼了命的想让何氏的人占据高位。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也只能顺势而为,让何氏从朝堂之中抽身,占据高位对当今天子绝不可能。
刘辩没有说话,何苗能不能配得上光禄大夫的位置是一说,要是真让他母后心寒,那可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光禄大夫能够填平的。
“去吧,母后有些累了,想休息了。”何皇后睁开眼睛,对著刘辩说道。
“母后,你难道也不能理解儿臣吗?”刘辩的声音有些低落,眼中的泪水迅速积聚,泪眼的看著何皇后。
为了大汉,他只能这么做!
他已经被压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没有一刻敢放鬆,他很信任贾翊,但是有些话也不能跟贾翊说,他只能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现在就连他母后都这样说话,那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他其实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大汉走到今天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解决的问题。但是他的大汉天子,他只能带著这个穷困潦倒、百病缠身的大汉继续向前走。
他没有想著让別人分担这种压力,只是想著有人能陪他说说话,若是连他母后都疏远他,那他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母后”刘辩抓著何皇后的手,眼中的泪水再也积蓄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