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怒雷(1 / 1)

第213章 怒雷

面对咄咄逼人的骆俊,郭嘉感觉有些汗流瀆背,他就是来送个信,没想过把自己赔进去。

至於说现在假意投靠以换取安身这条道路,郭嘉想都没有想过,郭嘉对於跳船並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他是被迫站在刘表这条船上,若是有一个更好的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跳过去。

但是陈国这个选择並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这是一条即將沉没的大船。

今天为了活命跳到陈国的船上,明日朝廷可不会顾及旧情、大发慈悲的放他一马,那位使君杀人是真的不眨眼,就像现在这样將他推到如此险地。

在那位使君眼里他就只是一枚隨时可以拋弃的棋子,將来也不会去赦免他,

朝廷虽然困顿,但是皇甫嵩还在冀州替天子镇压河北,洛阳帝都里的卢植已经是许多人翻不过去的一座大山,更別说那位正始天子,六万大军在手的天子又有谁敢挑战?

郭嘉很清楚的意识到天子如今在做什么,依靠那六万大军镇压天下局势,谁敢第一个跳出来必然会引来天子最凶猛的打击。

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是两三年內天子还是至高无上的天子。

“国相谬讚了,嘉不过弱冠之年,身无一点长处,怎敢以卑贱之躯侍奉大王,若是误了大王的事情,嘉纵使身死也难抵其罪。”郭嘉的姿態非常低,这个时候他可不敢拿乔。

甚至此时他的能力如何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唯一的依仗就是他郭氏子弟的身份,陈王不会在这个时候无故杀害郭氏子弟。

如果这样做了,那陈王所行跟朝廷又有什么区別?朝廷那里还更好一点,甚至还有一个大义名分。

那些去了京城的名士大儒朝廷可从来没有闹出过什么大问题,甚至天子还推动了一统经学的进展,谁又敢说天子不尊崇儒学?

刘宠看了一眼骆俊,不明白国相为什么要对这个年轻人有这么大的兴趣,他反正是没看出郭嘉有什么特別。

“这么说,刘豫州无识人之明了?”骆俊只是一句话,又让郭嘉汗流瀆背不已。

“嘉为小吏,只有送信之能,国相若是有用嘉,嘉自是不敢推辞,倘使大王与国相有回信,嘉必不辱使命,定会將其交至使君之手。”郭嘉郑重拜道。

出了陈王宫,郭嘉吐出一口浊气,內心恶狠狠地骂著刘表,当真不为人子,差一点就將他推到火坑里。

只是那又如何?

郭嘉无奈的嘆气,还是得给刘表继续干活,刘表可是天子甚为信任的豫州刺史,他郭嘉不过是一个弥补自身错误的无名之辈。

等到眾人全部离去,陈王刘宠也与国相骆俊单独分享著自己的想法。

“大王,可以藉助这些人的力量,但是绝不能相信这些无能之辈。”骆俊很不客气,他对这些投奔陈王的人很是看不上眼,居然能够被一个消息嚇成那副样子,怎可託付重任?

刘宠有些尷尬的笑笑,刚才眾人的表现属实让他在骆俊面前丟脸,

“国相以为刘景升送来此信是何用意?”刘宠扬了扬手里的绢布,询问骆俊的想法。

之前他不好在眾人面前提这件事,但是现在私下询问骆俊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景升欲要逼迫大王提前起事。”骆俊极为自信的说道。

“寡人也是这个想法,只是不清楚朝廷对陈国的了解有多少。”刘宠內心也有一丝阴鬱。

“黄幣乱起,朝廷对於地方的掌控已经下降许多,朝廷可能知道陈国有问题,但是具体情况必然是不知情的。”骆俊拱手说道。

身为朝廷派出的国相,如果骆俊选择与陈王同流合污,那朝廷对於陈国內部的情况也无法了解更多。原本国相是为了监督诸侯王的,现在骆俊不仅没有起到监督的作用,甚至还有意闭塞朝廷的耳目,只能说再好的制度也得有人执行。

“多亏孝远了。”刘宠轻笑著说道。

“臣之责矣。”骆俊表示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即便朝廷近年来接连用兵都取得大胜,但是骆俊內心並没有害怕,那些叛乱都是什么土鸡瓦狗,陈国的起兵不是突然决定,是一个已经筹划了数年的计划,而且现在有著人心与道义的加成,

天下已经受够了朝廷的昏庸,此时起兵正是时候。

更別说这个天子还倒行逆施,他们起兵是为了弔民伐罪,是为了兴復汉室,绝不是和之前的叛贼那样为了一己私利!

骆俊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之前孝悼皇帝在世的时候他实在看不到汉室的未来,只能是选择曲线救国,

但是谁知道太子,不,如今的天子这么能打啊!

即便现在他束手就擒,朝廷也不会放过陈王一家,更不会放过他这个陈国国相一家。

走出王宫,骆俊看了看即將落山的夕阳,这就是如今的大汉,已经日薄西山但依旧是天空上唯一的太阳。

“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骆俊收回视线,握紧了腰间的宝剑,天下崩溃至廝又岂是少年天子一人可以挽回的?

回到府邸,侍者上前稟报说有故人来访,说著递上了名刺。

“张閭(kai)?”骆俊接过名刺,翻看一下,隨后交还给了侍者。

“明日让他来见我。”骆俊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对著侍者说道。

张为人豪爽有勇力,更重要的是有家传兵家学说。

下雨了。

刘辩听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將手里的笔放下,来到窗边看著窗外的景色。

漫过雕窗,微风撩起雪色衣袂,檐角雨珠串作银链坠入青石洼。衣袍是阴宫人亲自製作的,冯宫人得知后正在赶工,还没將衣袍送过来。

光武中兴后,提倡俭朴,皇后之下设有贵人、美人、宫人、采女四等,孝桓皇帝时期又恢復昭仪、婕妤两个品级。刘辩没有给外朝大肆封赏,也没有给两位孺子升品阶,只给了宫人的品阶,无爵秩,只在岁时赏赐充给。

这一百多年来的气候就是这样,温度一直在下降,夏秋之际多雨,所以主要农作物就是冬小麦,春夏之际种植的作物便是大豆等生长成熟期较短的作物,也能填补一些粮食缺口。

这场雨已经持续了三天,还没有停下的跡象,若是再多下几天,刘辩也担心水患会爆发,更重要的是雨水会降低大军的行军速度,甚至不能让大军及时赶到豫州战场。 即便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还是有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意外发生,刘辩握著窗台的双手开始用力,骨节在薄薄的皮肤下起伏如雪岭。

若是这个时候豫州发动叛乱,那他怎么派大军出去?

雨天行军一方面会延缓行军速度,另一方面也会有不少非战斗减员,一旦发生疫病,那拿什么去平叛?

豫州不是凉州、幽州,豫州是天下腹心,若是战乱日久,那影响可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弹的,朝廷的税收又该如何是好,遭遇战火的百姓又该以何为生?

刘辩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粗重,木材开始咯哎咯哎的响了起来,

“陛下。”侍者躬身拜道。

“什么事?”刘辩睁开眼晴鬆开双手,若无其事的问道。

“议郎曹操已至。”侍者立即回道。

“让他过来吧。”刘辩顿了顿,温声说道。

曹操已经在河內待了三年,现在张燕已经不是心腹之患,而且他也派朱偽接任河內郡守,依旧能够保证河內局势的正常,依旧能够將张燕锁在太行山里,眼下他需要曹操出任另外一个足够重要的职位。

“臣曹操拜见陛下。”曹操来到嘉德殿副殿,躬身下拜。

雨天本来不適合接见外臣,但是刘辩的日程安排没有空閒时间,只能是让曹操在雨天拜见。

“起来吧。”刘辩转过身,温声说道。

“谢陛下。”曹操说罢,站直身体。

刘辩打量了几眼曹操,隨后笑著说道:“几年不见,曹议郎觉得朝廷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曹操一时之间也不好给出答案,刘辩也没有专门等待曹操的答案,回到席位后招呼著曹操坐下。

“依我之见,是变坏了,我这个天子多少有些对不起那么多人的期盼,干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让许多人对此都很不满。”刘辩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让曹操有些汗流瀆背。

“臣闻越甲吞吴,非尽朝夕之功,乃廿载臥薪血、十年铸鱼肠。陛下可见春蚕噬桑?其声细微,然百日积啮,能使吴綾裁就日月新裳。陛下才承继大统不久,即便想要转变局势也需要一些时间,陛下千方要振作,方不可丧气。”曹操对看刘辩劝说道,让刘辩振作起来,不可因为一些挫折而自暴自弃。

当今天子与先帝截然不同,即便有些做法显得过火,但是曹操依旧看到了兴復汉室的希望。天子年幼,政治手段尚且不太成熟大家也都可以理解。

“豫州那里的情况曹议郎也清楚吧?”刘辩不置可否,转而询问起曹操对豫州事件的看法。

“臣知晓一些。”曹操諤了一下,曹氏跟夏侯氏也死了一些宾客,家里也跟他送了信件。

闪电划过天际,宫室陡然亮了一下。

“不少人应该正在往陈国赶路,豫州即將有变。”刘辩语气轻鬆的说道。

“下”曹操张了一下嘴,天雷滚滚,將他后面的话语压了回去。

刘辩皱眉看向殿外,雷雨交加,这场雨小不了,最重要的是这场雨究竟要持续多长时间?

“隨我去外面走一走吧。”刘辩站了起来,边走边说。

与刘辩拉开五个身位,一身黑色冠服的曹操跟上了脚步,外面大雨沱,刘辩也没有淋雨的想法,只是在宽大的屋檐下走著。

旁边执勤的卫士目不斜视,贴在身上的铁甲有些冰凉,但是没有人改变一下姿势。

“准备一下薑汤,给下值的人驱一下寒气。”刘辩扭头对著跟上来的侍从说道。

“唯。”侍从应了下来,隨后让人去膳房传令。

“你们暂且退下,没有朕的命令不许靠近。”刘辩隨后又说道,没有指明谁要退下,但是旁边的卫士提著兵器离开十步左右的距离,侍从也退后几步,確保隨时可以扑上来保护刘辩,也不会让刘辩与曹操的谈话內容泄露。

“陈王不安分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眼下朕的举措又给了他机会,这一次刘宠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个时候肯定还在联合。”刘辩轻声说道,伸出手接著掉下来的雨滴,入手冰凉但是刘辩並没有收手。

“陈国国相—”曹操说了一句,隨后闭上了嘴巴。

“哼,陈国国相骆俊已经与陈王狼狐为奸,不断为陈王谋反的事情遮掩,甚至出谋划策。”刘辩语气中带著些许不满。

“臣愿为陛下解除陈国武装。”曹操並没有犹豫,拱手说道。

他很清楚刘辩叫他回来肯定不是为了让他当一个议郎,给他三月时间,他一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覆。

不过曹操也有些疑虑,既然陛下已经清楚陈国的行动,为何还要放任?

联繫一下豫州最近的事情,曹操內心陡然升起一个念头,陛下是在引蛇出洞?

电光闪过,曹操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

“陈国的事情我已有了准备,现在派你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孟德可是朕的绝佳臂助,怎敢让你以身犯险?”刘辩收回手,看著曹操说道。

“臣愿为陛下尽绵薄之力。”曹操表示自己不怕死。

“哈哈,孟德还是要將目光放大一点,不要局限於一州一郡之间,你觉得眼下哪里还有空缺,

哪里是至关重要之地?”刘辩指了指屋檐外面的天地,雷声轰鸣。

曹操看著眼前的白色身影,怒雷仿佛也在为其伴奏。

曹操脑海里闪过天子所有的人事任命,之前让他去河內是堵黑山军的口子,而天子所有的人事任命也有一个缺口一一充州。

青、徐、幽、冀已经连为一体,豫州刺史又是刘表,现在唯一的缺口就是充州,充州刺史换成天子信任的人选才能將北方大地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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